虚到最后反而胆壮,脖子一梗,腰板一挺,一步踏前。
“你凶什么凶!老二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我身为长嫂,为保全家中老少,危机之下舍你女儿怎么啦?我没错,常言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怪只怪她是你的女儿,为你这爹尽孝护母有何不妥?”
“有何不妥?”,竟是如此不要脸!
李泽林也不跟冥顽不灵的泼妇讲道理,强撑着,视线越过完全跟变了个人样的小罗氏,看向身后的亲娘。
“母亲,您怎么说?”
被突然点名的老罗氏一顿,迎上儿子目光,自知长媳不对的老罗氏心里是怯的,下意识就躲避儿子的目光。
可这一回李泽林却没有心软心疼,反还咄咄逼人。
“母亲,您不说话,难不成是认同长嫂的意思?觉得我家朝朝是可以随意舍弃的存在?”
“不,不是的,二郎,许你嫂子不是有意……”
“呵!到现在母亲还偏心维护大房,母亲,儿是您亲生吗?”
“二郎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李泽林的心彻底冷了:“母亲,分家吧。”
此言一出,老罗氏瞳孔震惊,不可置信的看向亲儿,“你说什么?”
李泽林却态度坚决,“我说分家!”
老罗氏也瞧出了二儿态度强硬,突然心慌,有些不知所措。
“二,二郎,父母在,不分家!再说,再说,眼下你大哥生死未卜,如何分?”
“大哥不在就不能分?好,那便等李泽成回来。”
至于那劳什子的父母在不分家的话,李泽林当从没听过,抬手点了身边齐暮安就发话。
“暮安,今日你就在院里守着,李泽成回,立刻通知我。”
“是,爹。”
老罗氏见二儿如此决绝,眼底又怕又伤,再看到那齐家小儿不打磕巴的点头应下,直勾勾往廊沿下一坐,老罗氏心肝脾肺肾都在疼。
朝朝只觉今日的爹好帅好帅!
不过再帅,眼看亲爹力竭,赶紧招呼大家把人送进屋,搬上炕,把人客气送走,忙前忙后的崽,翘起的唇角一直都没有抚平过。
这一等,从晌午等到傍晚,朝朝忙前忙后,给亲爹熬了药喂下,硬扯着傻乎乎真就一动不动的齐暮安吃了夜饭,夜幕落下之时,终于,李泽成这厮完好无损的姗姗来迟。
一脚踹门而入,口中大喊,“母亲,秀芳,你们都还好吧?”
听到动静,齐暮安一骨碌从炕尾起身,操鞋就要往外奔,却被一直忍耐等待不肯睡下的李泽林一把喊住。
“等等,臭小子,过来扶我去上房。”
朝朝怕亲爹撑不住,本是想着反正人都回来了,要不然明个再说的?
不想亲爹顽固,格外坚持,无法,她只能给亲爹披上大衣,同听到动静过来的三叔一起,把如奔赴刑场般的爹,扶进了哀泣声声不断的上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