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安对着谢少陵大逆不道的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有的时候,他真的觉得父亲太天真了!
若是短时间内见不到成效,皇帝又怎会允许这件事继续下去?
开垦荒田兴修水利又不是不需要成本,就算不用给那些降兵支付工钱,也得管他们的吃喝吧?
三四万人的吃穿住行就是很大一笔开销了。
皇帝如今因着长生牌位的事情,对冀州郡的老百姓正热乎着,愿意从手指缝里漏出来一点点好处赏给他们,但这只是源于一时的新鲜感,时间久了,新鲜感没了,冀州郡就会‘沉寂’下去。
三年就是冀州郡的机会,若是三年之内,冀州郡做不出成绩,让皇帝看不到价值,皇帝一定会兴师问罪。
以他对升平帝的了解,可能对方连等待三年的耐心都没有。
只不过,三年时间是作为惩治降兵的期限。
这样看,他们还是沾了降兵的光。
“陛下没有耐心等太久,惩罚降兵的时间也不宜太久。”谢长安提醒自己的老父亲。
都怪太子殿下的计划写的太好,让他忽略了这件事本身其实只是为了给降兵找一个好去处。
“太子殿下为什么现在才八岁呢?要是十八岁该有多好!”谢少陵感叹道。
谢长安:......
怎么地?要是他有十八岁,父亲你是不是就要大逆不道的去请求升平帝禅让了?
谢长安很头痛。
哪怕父亲已经为了他当年的那句‘非明君之相’付出了很多代价,他心里仍然没有多出几分对皇权的敬畏。
父亲并不蠢,在排兵布阵这方面,他青出于蓝胜于蓝,比祖父还要有天赋。
一个战场上的常胜将军,怎么可能没有头脑和远见呢?
要怪就怪先帝与镇国公亲如兄弟,模糊了君臣的界限,而先帝对他,比所有皇子都亲厚,尤胜储君,这才让父亲养成了如此不合时宜的性格。
那些降兵不能晾太久,久必生乱!
“父亲还是早日将计划书写好,呈递给皇帝,落实这件事吧!”谢长安对谢少陵说。
如果要三年就看到明显成效的话,那确实需要好好选择从哪里着手。
谢少陵用膳之时,脑子里都在想着这件事。
叶景辰不知道他写的东西给谢家父子带来了多大的震动,不过他相信他们的能力。
果然,仅仅过了三天,叶景辰就收到了谢少陵写好的计划书,附带一张冀州郡详细的地形图。
图上标注出了冀州郡所有山川湖泊河流的位置与走向,配合着谢少陵的这份计划书,清晰明了。
“这份计划书写的很好,不过还需要再润色一番。”叶景辰看完之后对谢长安说。
“润色什么?”谢长安不解。
这份计划书他也有参与,而且写完之后他还跟父亲讨论了许久,确认没有不足之处,才带来给叶景辰看的。
“适当的时候,适当的地方,不经意的夸一夸我父皇,如果是谢叔叔亲自夸他的话,他一定会很高兴。”叶景辰笑着说。
这份计划书很好,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但是皇帝本身不喜谢少陵,若是看到这份计划书,很容易带上个人情绪,吹毛求疵。
但若是谢少陵能在计划书上不动声色的捧一捧皇帝,夸一夸他的话,皇帝一定会特别高兴。
叶景辰考虑到以谢少陵的性格,当着皇帝的面应当说不出夸奖赞美他的话,写在纸上,会简单许多。
“若是谢叔叔不想写,让身边的人代写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