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林妖猛然跪地,再起不来身,他的牙关咬紧,想要“啐”一口也无能为力。
“你,带着他走。”封赴阳纤手一指,对着嫣红吩咐道。
嫣红却轻轻地摇了摇头,像是一点也不领情似的。
“你没听过一句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封赴阳又催促道。
话刚说完,雪福就哇地吐出一大滩血。
嫣红回过神来,也顾不上雪福是她的仇人一族了,多年的感情使她焦急地凑到雪福跟前,抬袖为雪福擦了擦嘴角的血迹。
“还不走?他可等不了多久了,再不离开,只怕你们连最后一句话也说不上了。”封赴阳烦的就是这种磨磨唧唧的,所以说话的语气变得很差。
嫣红这才看了一眼封赴阳,眼神哀戚而迷茫,随即将雪福背在了背上,缓缓离开了。
对于封赴阳的打压,林妖连喘气都不能够。封赴阳意识到了这一点,松了些劲,问道:“魔珠在哪里?”
林妖大口大口地换着气,一点欺负嫣红的姿态都没有了。他看得明白,他绝不是这两个和雪福一同来的人的对手。
于是,只能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我也不知道魔珠在哪,它被一个红衣男人抢走了,那人,我打不过。”
“红衣男人?”封赴阳狐疑地盯着林妖问道。
“是的,他手中的一把弓箭十分骇人,将我的肩膀射了个对穿。”受封赴阳压制,林妖的音量不大,可他话中那咬牙切齿的意味十足,像是还在记恨红衣男人伤了他的事情。
“哗!”林妖双肩的衣裳都碎裂了,封赴阳懒得问他是伤得哪只肩膀,索性一记藤刀将林妖两个肩膀的衣裳都割破了。
一个血糊糊的箭伤露了出来,封赴阳一看,顿时确定了林妖提及的那个红衣男人就是百红衣,因为红箭的伤作不得假,她在记忆里见到过。
封赴阳回过头来,望了一眼即墨酒,嘟囔道:“怎么又是他?”
紧接着,她又问道:“是千画?”
即墨酒看了看她,回答道:“重溟盯着百红衣,答案,我们直接去找他要吧。”
封赴阳和即墨酒即将走出山林的时候,看见林子另一头透出耀眼的强光。封赴阳一惊,问道:“师父,那是?”
“嫣红和雪福双双爆了妖丹,已经魂归尘土。”即墨酒对他人的生死不感兴趣,极为平淡的答道。
封赴阳却震撼了,有那么一瞬间,她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自己同样经历了极为复杂的情感,如果换做她是嫣红,自己的爱人与自己有灭族之仇的隔阂,却在最后关头为救自己受了致命伤,她该如何自处?
她也不得不做出这样的选择吗?一起生,或者一起死。
想到这里,她侧首瞟了一眼即墨酒,终于还是压下了眼底的情绪,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