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也清楚,现在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于是,青年深吸一口气,再次抬眼看向王行之,对着王行之微微拱手,不卑不亢的说道,
“回大人,小人名叫薛勇,就是这榆中人士,父亲是原来榆中县尉,家中小有薄资。
小人因为喜好武艺,自小便力大,又好与人比斗和打抱不平,因此在兰州这地界有些名头,江湖朋友抬爱,给了小人一个诨号,赛虎侯。
本来,一切都是好好的,可是前年榆中遭遇贼匪,死了好一些人。
那狗县令居然将我父推出来定罪,上面的官员也被那狗官贿赂,不到七日便斩了我父,还查抄了我家,将我母活活逼死。
若不是我平日间还有些名头,又有我父母平日间也与人为善,我与幼妹才在邻里的掩护下,才逃出了榆中县。”
说到这些,薛勇的面色一变,情绪也激动了几分,眼眶变得通红,隐隐有一种咬牙切齿的味道。
“但是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此仇不得不报。”
“于是,三月前小人心一横,拿着一把杀牛刀,潜伏到那县令卧室,趁着那县令与妇人欢愉之际,一刀杀了那狗官。”
说到这里时,薛勇脸上露出一抹畅快的神色。
不过,薛勇紧随着又咬牙道“不过,当时小人心软,放了那妇人一马,可结果小人前脚刚走,后脚那妇人便将事情捅了出去。”
“周边邻里都感激小人为他们除了一害,因此帮助小人逃进白虎山躲藏。”
“只是小人这一逃却是苦了周围邻里,因为杀官之事,那官差可是见人就抓。”
“县城中一些青壮,实在不愿坐以待毙,便纷纷反抗,杀了官差进了山落草。”
“而这群人都是小人邻里,他们也不愿走远,因此便进白虎山找到小人,小人这才成了大家的首领。”
说完这些,薛勇对着王行之磕头,恳求道“大人,是小人杀了官,这些人和小人幼妹都没做个恶,恳请大人放过他们。”
“那本官问你,这榆中周边的山匪,你是否都知晓?”
听完薛勇的叙述,王行之却是眼前一亮,他在到兰州之前,从未想过自己会被发配到榆中这地界,也没想过榆中会这么穷。
因此王行之对榆中根本不了解,现在想要尽快了解榆中周边,就必须找一个熟悉之人来介绍。
而薛勇不仅是本地人,听到刚才所说,在此地还有些名望,这种人,一般大多都与江湖绿林中多有勾连,这正是王行之正需要的人。
因为榆中县,甚至整个兰州的人口都不足,他想要正常张贴告示招揽士兵根本不可能。
而且,蔡卞等人对他这样严防死守,他即使张贴了告示,也绝对会阻止告示传入其他县。
所以,他想要扩军,最好的办法就是选择山中贼匪。
整个兰州山川延绵,再加上常年打仗,因此稍微有点力气的青壮,基本都进山当了土匪。
因此,最好的兵员反而是这些山中贼匪。
薛勇拱手,傲然道“不敢欺瞒大人,小人在这片地面还有些名头,因此周围绿林兄弟,基本都认识,他们也曾让小人去他们那坐一把交椅。”
“只是小人祖上也算是名门,现在落草也是不得已为之。”
“自然也不会跟着去干那些脏事。”
“不错,不错。”
闻言,王行之眼前一亮,心里头一阵欣喜,这薛勇简直就是送上门的工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