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宿看着祁淮书气得泛红的眼眶，连忙抬手捧住了他的脸，心疼得用嘴唇碰了碰他的眼角。
“宝贝儿，别气了，我错了。”
祁淮书怒视着他，侧头张嘴在他的虎口处咬了下去，直到嘴里尝到了股铁锈味才松口。
裴宿全程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而是一直注视着他。
眼神里充斥着的自责、心疼、懊恼等复杂的情绪，让祁淮书的鼻尖有些发酸。
“裴酥酥，我说过的，你和何俊不一样。”祁淮书哑声道，声音带着明显的鼻音。
“他是他，你是你。他一个人做的事，凭什么要你赎罪，你到底在自责些什么？”
面对祁淮书的质问，裴宿看着他，有些艰难地开口：“祁淮书，我身上流着他的血。”
“所以呢？”
祁淮书拎起他的衣领，将他拉向自己，厉声道：“裴酥酥，就因为这个你就想推开我？”
裴宿闻言有些懵，看着祁淮书的虎牙尖死死地咬着自己的下唇，眼眶通红，下一秒毫无预兆的，眼泪从脸颊划过。
他连忙手忙脚乱地替他擦拭着眼泪，也不管当事人此刻还恶狠狠地盯着自己。
他亲了亲祁淮书的额头，轻哄道：“宝贝儿，我没有推开你，不哭了。”
祁淮书偏头没有说话，只是拍开了他替自己擦拭着眼泪的手。
裴宿将人搂进怀里，抬手覆上了他的脑袋，安抚地揉了揉。
“宝贝儿，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从来没有想过推开你，相信我好吗？”
祁淮书依旧一副将信将疑的模样，裴宿只得开口解释：“我查到了一点线索，车祸的幕后主谋或许不是何俊，但这其中也有他的手笔。”
“我……怕你接受不了，而且我还是他儿子。”
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祁淮书的神色。
祁淮书已经平复好了情绪，除了眼框还有点红，下唇上有被自己虎牙咬破了的印子，脸上的神情淡淡的，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如果我不接受，你本来是想怎么做？”
裴宿：……
他斟酌了一下用词：“如果你真的不接受，我也不打算放开你。”
“想着把你一直放在我看得到的地方，时刻跟在你身边，绝不让你离开我的视线范围。”
祁淮书点了点头，恍然道：“噢，原来你想跟我玩这个啊。”
裴宿：……
祁淮书没有流露出恐惧惊讶的情绪，让裴宿一时有些摸不清他的想法。
突然一只白皙骨感的手伸到了他的面前。
裴宿有些疑惑地抬头，祁淮书的神色认真且专注：“绑吧，绳子的另一头绑在你的手上，这样我们就一辈子都被拴在彼此身边了。”
“裴酥酥，不是只有你在害怕。”
“我也害怕。”
裴宿的呼吸一滞，胸腔里的心脏短暂地停了半拍。
随后他缓缓呼出了一口浊气，抬手掌心覆盖住了祁淮书的手背。
“好。”
月光透过窗纱照耀了进来，洒在了床上面对面躺着的两人身上。
差不多的骨架和体型，两人的侧脸线条不似以往般凌厉，此刻都显得柔和。
两人以同样的婴儿蜷缩的方式，面对面躺着。
属于两人的两只手腕，用一条绳子捆绑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