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请问三日后的仵作考核在哪里报名?”
“里面,不过现在是用膳时间,你下午再来吧。”
“好的,多谢。”刑昭昭道过谢,决定先住下来梳洗干净再说。
隔两条街是官营的客栈同文馆,食宿价格比私营的小店贵上一些,但胜在干净安全。
办好入住,梳洗干净,刑昭昭重新换上一身黑袍,袍子仍是男装的款式,交领窄袖束腰既简单又利落,与衙门发的仵作工服十分相像。在梳头发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下,最后梳了一个简单的单髻,将全部头发盘于顶心,以一只木簪固定。
装扮好了,她带着报名表和推荐信重新到了府衙。
“大哥,请问仵作考核是在这里报名吧。”
“是,哪个衙门的,叫什么名字,报名表。”负责登记的书吏头也没抬。
“鸣沙县,刑昭昭。”她说罢将报名递到他面前。
“好,鸣沙县,刑昭 ……”书吏手中的笔顿住,他猛然抬头如见鬼一般,“胡闹,哪有女子报名的。”
“我有鸣沙县县令顾大人的推荐信。”刑昭昭无视书吏的表情,将推荐信也递了过去。
书吏瞄了一眼她手里的信,又看了看盖着官印的报名表,“你是女子。”
刑昭昭平静道:“是,我知道。”
“你知道还来捣乱。”书吏将报名表塞还给刑昭昭,“快走,快走,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请问哪条律法规定,女子不能参加仵作考试?”刑昭昭也不气恼,依旧平静,为免推搡间扯坏了报名表,她还是先把报名表拿到手里。
“这……”衙门里的书吏不能说是通读律法,却也是懂得一些的,他被问的说不出话来,不由重新打量了一番刑昭昭。
眼前的小姑娘,不过十七八岁年纪,容貌秀美非常,眉目间一派从容淡定,使她看上去愈发不俗。
书吏心中打起了鼓,伸手道:“你将报名表与推荐信交给我,我去问问大人。”
刑昭昭的报名表和推荐信被一层一层报上去,谁也不敢做决定,最后将两样递给兴州府君高陆远。
高陆远正在与客人会谈,听到底下人说有事相商,他面色微有不豫,“什么事?”
“大人,鸣沙县来了一个小姑娘,要说参加三日后的仵作考核。”
“胡闹。”高陆远低喝,“她不懂事,你们也不懂事,女子如何参加仵作考核?”
“可是 ……可是她有印着官印的报名表和顾大人写的推荐信。”
“这 ……”高际远也犹豫了,他大舅子去鸣沙县福田院当院长的事,他可是欠了顾明扬一个大人情,他转过脸去看一旁喝茶的青年,“中正,你看?”
青年五官深邃,眉目间自有一股浩然正气,一双极漂亮的瑞凤眼眼角微微上扬,不笑时也似是带了两分稀薄笑意,而此时他眉眼俱展,“大人,并无律法规定女子不能参加仵作考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