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飞雪簌簌飘落,寒风呼啸里,裴妍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雪色中,留下的是无尽的寒冷和凄凉。
云舒宁轻轻叹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她看向江煜,道:“这样做,真的好吗?”
江煜握住她的手,温声道:“这对他们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铜灯灯火被风拉长,光影从亮至暗再至亮几个轮回,倏地,被奏折陡然砸在地上的声响给惊的颤了颤,微弱熄动。
朝臣们各个屏气凝神神情肃穆地立在大殿上,在这响声过后的极度沉静里不敢再发一语。
直至景盛帝开口道:“方才,诸位爱卿提到边疆战事告急,云忠将军于战事正酣之际斩杀了监军一事,是什么来着?”
满朝文武一个哆嗦,你看我我看你,抿了抿唇没有吭声。
就在景盛帝不耐地蹙眉时,刘御史高声道:“皇上,云老将军斩了监军,这乃是以下犯上之举啊,此举分明是说明那云忠和云彦有不臣之心,应当立刻对他们进行问责,以儆效尤!”
有了出头鸟开路,殿内顿时喧哗起来,刘御史身后的几名朝臣也纷纷附和,言辞振振地要求处斩云忠和云彦。
景盛帝高坐在龙椅上,脸色阴沉,腮帮子紧了又紧。
忽然,“砰”的一声巨响,他猛地一拍御案,声如雷霆:“你们振振有词地说云忠和云彦有不臣之心,个个都喊着要处死他们,而后呢?!处死他们之后,谁来抵抗外敌?你们这些人在朝堂上高谈阔论指兵点将,那你们告诉朕,你们之中有谁,愿意亲自上战场的吗?!”
刘御史哽住,花白胡子颤了颤,一个字也蹦不出来,其余跟声的朝臣们亦是哑口无言,彼此对视一眼,面露难色。
整个朝堂陷入一片诡异的沉寂,只听得景盛帝的怒气如火焰般在空气中燃烧。
片刻之后,他哼笑一声,冷冷地扫视众人道:“这么说是无一人愿意了?好啊,好啊,既如此,刚才弹劾之人,便都以离间罪处死!”
包括刘御史在内的那几个弹劾的朝臣顿时脸色大变,身子比掉进冰窟里还要冷,当即跪地大呼道:“陛下饶命,陛下饶命,我们只是为了社稷为了百姓着想,我们只是为了陛下着想啊陛下!”
景盛帝看都不想再看他们一眼,不耐地挥了挥手。
立刻有侍卫上前将人拖了下去,景盛帝在哭天抢地的哀嚎和求饶声中冷道:“国家大事,岂容尔等乱言,今后凡是要说话的,都先自个儿掂量掂量,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莫要妄言。”
就在这时,一名上了年纪的朝臣站出来,小心翼翼地说道:“皇上,太子谋逆之事还未有定论,眼下京中百姓议论纷纷,实在是难以平息民愤,为了大局考虑,皇上是否……”
景盛帝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他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