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莫庭晟沉声应了,亲吻不停,顺着他脖颈姣好的弧线寸寸往上。
他并不擅于调情,每一下就好似要在他的皮肤上刻下虔诚的烙印。
即触即离的柔软触感撩拨得人心神剧颤,江翊却还死命咬着牙,一面提醒着自己莫庭晟眼下心神不定,他却神志清醒,断不能做出让他后悔的事来。
一面扣在他腰间的手却迟迟不想动弹。
耳边的呼吸声急促,分不清是他的还是莫庭晟的。
他正闭眼陷在自我矛盾的泥潭中挣扎,便感觉那人的唇瓣停在了嘴角。
听到他哑声唤了一声:“江翊......”
这一声低唤里面包含的东西太多,这种时候,比任何搜肠刮肚的情话都更能催人情动。
所有关乎“理智”和“克制”的念头全部被欲海中一道巨浪拍倒,轰然碎成齑粉。
江翊蓦地睁眼,手上一拽一扣,将人揉进怀中。
莫庭晟顺势而上,一手环住他的脖子,一手托住他的后脑,将人压向自己。
两人的身量相当,这样的姿势亲吻毫不费力,又顺理成章。
床铺就在近旁,他们纠缠间不知道是谁脚下拌蒜推到了另一个人,两人双双砸在床榻上,一声闷响,床板咿呀了一声,扣着床帏的绳扣被晃得松开,铺天散落下来,将两人围在这咫尺天地之间。
两人皆是一顿,相视而笑,方才分开不过半指的距离眨眼便又消失了。
谁都没有再做口舌之争。
衣物件件离身,被随手抛出帐外,交叠纠缠。
江翊在关键时刻将四散在九霄之外的理智扯了一缕回来,抵着莫庭晟的额头,气息已经毫无章法可循。
“你不后悔?”他问。
榻上的另一个人轻笑了一声:“废话真多。”
未过片刻,便有情难自制的喘息声自帷幔缝隙流泻出来。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帷幔底下伸出,扣住床沿,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可见。
另一只手从帐内追出,自他腕下穿过,十指相扣,将那手带了回去。
“若是忍不住,就咬我。”江翊沉声说了一句,似是给这段不死不休的缠绵下了预告。
满室春意。
无人在意窗外北风忽起,细雪飘然而下。
冰凉落在眉间,莫庭晟打了个激灵。
“大帅,你怎么了?”
莫庭晟闻言转向出声的人,发现是自己的副将祁阳,他心中一惊,伸手要去抓,却眼睁睁看着自己挥手间祁阳忽然后退了数步,而后他周遭燃起了大火,火势转瞬将他包围在其中。
“快跑!”莫庭晟双目被烈焰映得赤红,厉声喊道。
烈烈狂风而起,吹得他睁不开眼,也将他的声音撕扯得破碎不堪。
他看着祁阳的身后,一个又一个有着熟悉面孔的人缓缓步出,踏入火光之中。
莫庭晟顶着大风往前,脚下却冒出了无数双鲜血淋漓的手,一把将他拖了下去!
莫庭晟倏然失重,浑身一震,猛地睁开眼。
耳边所有的喧嚣潮水般褪去,只留下平缓的呼吸声。
以及隔着胸腔感受到的心跳鼓动。
一时间,他分不清哪个才是梦境。
两人回房的时候都是各怀心事,到后面更是无心顾及其他,这一下惊醒过来,才觉得手脚竟然有些凉意。
他把自己往江翊温暖的怀抱中塞了塞,用力呼吸着对方身上的味道,借以安抚自己聒噪的心跳。
江翊被他的动作吵醒,眼睛都没睁开,顺着他的动作紧了紧虚环在他腰间的手臂:“怎么了?”
莫庭晟:“冷。”
江翊打了个哈欠,手在被窝里顺着往下摸到他的小腿,“啧”了一声:“你躺好,我去生个炉子。”
莫庭晟打断他起身的动作,手箍在他腰间不让他动,声音懒洋洋的:“别忙活了,没那么矫情,”料到江翊听了这话肯定要皱眉说教,便赶在他出声之前把自己冰凉的小腿塞进他两腿之间,埋头在他胸前闷声笑道:“更何况这不是有个现成暖床的吗,还要什么炉子作甚?”
昨夜之后,江翊心中对两人之间的关系便再没有多余的顾虑,见他这般孩子气地对自己撒着娇,心都快化成一滩了,莫说是暖床,简直恨不得当场把心都掏出来给他:“好好好,小祖宗,小的给您暖着,若是哪里不尽意的,您尽管开口,小的定当鞠躬尽瘁。”
莫庭晟原本阖着眼,看起来又要睡过去,听了这话突然来了精神:“说话算话?”
江翊还没多想,只当哄孩子似的,顺口答:“算话。”
他说完,便感觉被子扇起一阵风,肩膀被人捏着硬按在床板上,方才还猫儿似的窝在怀里的人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目光熠熠。
“鞠躬尽瘁倒是不用,你乖乖躺着,哥哥疼你。”十足的登徒子口吻。
江翊俊眉一挑,手摸到他后腰一按,满意地听到一声倒抽冷气的声音,笑眯眯任由莫庭晟将全身的重量砸到自己身上,手在方才按过的位置轻轻拍了拍,贴到他耳边:“哥、哥?”
莫庭晟被他刻意压成气声撩拨气得腰疼,两手一摊,干脆就压在他身上装死。
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两人这么一闹,睡意都散得差不多了,干脆裹着被子漫天漫地地聊起天来,间或有谁动情,便凑上去讨个亲吻。
这一夜似乎尤其长。
莫庭晟再醒来的时候已近正午,房里点着炭炉,炭火调得恰到好处,整个房间暖如三月,又不至于闷人。
他半眯着眼勾起嘴角,伸手往旁边的位置一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