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桃林中,折颜看着一张俊美的脸快要皱成包子似的白真,颇为无奈又好笑地摇了摇头:“你还在担心小五?”
“能不担心嘛。”白真长长叹口气。
“我和大哥大嫂他们找了五年,她平常踏足的地方都找遍了,依旧没有浅浅的踪影,我真担心她会出事。”
虽然他那个妹妹是真的是很爱闯祸,谁也管不住她,就连阿爹阿娘都不行,可实际上家里的人都很疼爱她。
不舍得狠下心管束她,这才让浅浅养成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如今浅浅走丢,他们一家人心急如焚,就连游历在外的阿爹阿娘都叫了回来,但浅浅依旧没有找到。
原本他阿爹擅长推演之术,可三万年前那次受伤,阿爹已经许久没用过它,这次用在浅浅身上,但收效甚微。
似是想起什么,白真转头,目光灼灼地看向折颜:“话说折颜,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查探到小五的情况?
折颜闻言,不由得挑了挑眉道:“那要不我给她推演一次?”
他擅长的除了医术和酿酒之外,就是推演,虽说无法测出被卜算之人身在何处,但至少能查清她是生是死。
白真闻言没有一丝犹豫,连连点头。
随后将随身携带的一缕浅浅的头发给折颜,如此推演得也更清晰些。
折颜也没有耽搁,笑了笑便抬手接过那缕头发开始掐诀推演卜算。
只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折颜的神色变得越来越古怪。
看得一直盯着折颜的白真心里就是一个咯噔,还生出一丝慌乱。
待折颜睁开眼睛,白真就迫不及待地凑近他,忙出声询问:“折颜,如何?浅浅她有没有事?”
折颜摇了摇头道:“我没算出她有性命之忧,想来应该是无恙。”
只是今日这一推演,他竟然看到小五的未来是一片灰白,而不是之前显示的气运浓厚,大贵之相。
真是好生奇怪!
他也算不出小五命格改变的缘由。
折颜忍不住在心里犯嘀咕,莫非这次小五是遇到了什么变故不成。
可会是什么样的变故,让她的命格都有了改动,但却性命无碍,这也太过于诡异,折颜很是困惑不解。
不过这事折颜并不打算现在说出来,毕竟连他自己都有很多疑问没解。
白真不知折颜心中所想,不过听到他说小五没有性命之忧时,这五年来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一大半。
“太好了,小五她没事就好。”
白真愁眉舒展,顿时将之前折颜神色有异的事情忘到脑后。
也不再操心他妹妹的事情,想着她玩够了以后自己会回来,之后便拉着折颜喝酒下棋,过起自己的小日子。
另一边,青丘,寻找白浅五年无果的玄女,这日再次迎来狐后凝裳好一通的数落,还有重重的一巴掌。
玄女白皙的脸颊瞬间红肿起来。
凝裳怒斥玄女是个没用的废物,跟着浅浅都能将人弄丢,又放话说,若是再找不到人,就把玄女的修为废了。
然后再将她丢去俊疾山喂妖兽。
委屈难过又惊恐的玄女,偷偷跑到她和白浅常玩耍的林子中发泄情绪。
“我有什么错,又不是我弄丢的她。”
“明明是她自己顽劣不堪,偷偷地跑出去,凭什么我要挨骂受罚。”
“就因为我天赋不好,修为不高,长相普通,你们就能随意欺负我。”
“还要将我送去喂妖兽,凭什么。”
“我恨你们,你们为什么不去死?”
“还有你们那宝贝女儿,宝贝妹妹,她就该死在外面,尸骨无存。”
“……”
空无一人的林子中,玄女毫无形象,歇斯底里地发泄着心中的怒火和怨气,用最恶毒的话诅咒白浅和白家人。
待心中的怒气和怨气发泄出来后,玄女才有气无力地靠坐在树上,摸一把又肿又疼还麻痒痒的脸颊。
眼里满是浓浓的恨意和不甘。
她是真的好不甘心,不想认命。
明明他们同样都是狐族,凭什么他们就能高高在上,自己就得卑微到尘埃里,谁都不拿她当回事。
任谁都可以肆意地践踏她的尊严。
“你们究竟凭什么啊?”
玄女垂眸,声音哽咽,眼泪在眼眶里转了几圈后又被她强行咽回去。
就在玄女抱着双膝平复情绪的时候,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玄女,你怎么了呀?”
玄女抬头循声望去,就看见那失去踪影五年的人,此时正一脸疑惑地站在不远处看着她,玄女还当她是产生了幻觉。
抬手揉了揉眼睛,再次睁眼时玄女发现那人还在那里,而且她脸上的疑惑更甚,隐隐还带着一丝担忧。
“真的不是幻觉吗?”玄女小声嘀咕。
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浅浅她这是自己回来了?可她的表情为何那般古怪?还有她的反应是不是太淡然了些。
玄女此时满脑子都是疑惑。
不过不待玄女问什么,白浅便走过来蹲在玄女面前,看着玄女发红的眼尾,还有她肿胀的脸颊时,眉头紧蹙。
“玄女,你这是怎么了?”
“到底是谁打的你?”白浅有些恼怒:“你告诉我,我替你讨回公道。”
玄女是她白浅的玩伴,不是谁都可以欺负的,究竟是谁胆子这么大,动手将玄女打成这个样子,这也太狠毒了。
玄女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直觉浅浅反应有些不对,便摇摇头,避重就轻地说:“我没事,都过去了。”
说着垂下眼眸,遮掩住眼里的恨意。
是啊,白浅既然安然无恙地回来了,那事情也确实过去了。
她不用再挨打挨骂,更不用担心凝裳那个老虔婆会因为找不回白浅而废了她,将她丢去俊疾山喂妖兽。
她这算是捡回了一条命吧,玄女想着嘲讽一笑,她的生死竟然还要依靠白浅这个祸祸头子,说来还真是可笑。
只是再可笑,再不甘心,如今的她根本就反抗不了,只能忍耐。
玄女心绪复杂,不过再次抬头时,她的表情已经恢复正常。
白浅也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见玄女不打算说,白浅也没强迫她。
掏出一瓶消肿去痛的药粉,开始给玄女受伤的脸颊上药,一边抹药一边絮叨:“你说你脾气怎么就这么软和?”
“有人打你,你就打回来嘛,有我给你撑腰,你还怕什么?”
白浅上药的动作没停,玄女忍着疼痛,一言不发,听着她数落。
“我就刚离开这么一会儿,你就被人给欺负了,真是给我丢脸。”
说着有些庆幸道:“好在这药是我从折颜那里拿的,效果特别好,不出一日,你这脸上的伤就会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