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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你呀，方才在我的马车后面搞小动作？”红锦笑着问。
小男孩眼神十分干净，就跟当时的刘青如出一辙。
他往后缩了缩，声音翁声瓦气的，“你是云王府的王妃娘娘么？”
“你怎么知道我的？”红锦好笑地问。
明明这么怕她，刚刚竟然还敢拿小石子砸马车，也不知道是哪来的胆子。
“京都里的人都传，云家的王妃娘娘是仙女下凡，会给没家的孩子赏东西吃，送宅子住。”小男孩上下打量红锦一番，眼睛里尽是狐疑的神色，“可是你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是仙女。”
红锦：……
要不要这么直接啊！
红锦虽然本来也没觉得自己长得有多漂亮，但是被一个小孩子这么说，打击还是挺大的！
“那你是后悔来找我了？”红锦整理了一下心情问道。
刘青和他的妹妹刘红两个人都是小孩子，拿着红锦给他们的一大笔钱置办家当，恐怕是已经在京都的乞丐圈子里传开了。
从那天之后刘青就没有来找她，也不知道两个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那不一定。你真的跟传闻中一样，会送旁人吃的和宅子？”小男孩瞥着红锦试探道。
红锦差点笑出声来，“我又不是散财童子，为什么要无缘无故送人钱财？”
小男孩想了想点了点头，“如此便好。没有人会无故送别人钱财，如果你是那样的人，我就不能相信你了。”
“怎么，你不相信会有人善心大发做好事么？”红锦挑眉道，“这也太绝对了吧，很多好心人开设粥蓬，或是给街边的乞丐赏钱，都是没有目的啊。”
小男孩摇头，振振有词地说道，“官家撘粥蓬，开仓放粮，那都是为了自己在民间的口碑。富商施舍钱财物资，是为了在民间博取好名声，立商德之象。至于其他的凡人随手施舍，那是为了给自己和家人积德攒运，让自己好人有好报。”
“照你这么说，所有人做好事都不是无私奉献，反而是自私自利咯！”红锦觉得这个小男孩还蛮有趣的。
这么小小年纪，就把世人都分析得如此透彻，每一条还都听上去似乎有点道理，也不知是否因为经历坎坷，观点简直是与主流格格不入。
“正是。而且不仅仅是好事，所有人做的所有事，都是为了满足一己私欲而做的。”小男孩忍不住纠正道。
红锦点了点头，突然从衣袋里摸出一小块碎银子，轻轻一抛便丢进小男孩怀里，“那你说，我现在把这银子送给你，是为了什么呢？”
“自然是为了让世人皆知云王妃的贤良。”他态度坚定地道。
“哦，是吗？可是这里是一处小巷子，又没有世人会看见我在此施舍。”
小男孩想了想，感觉好像确实有点道理。
“那便是因为你想要通过善举来积德，感动佛祖。”
“可是我根本不信神佛。”
小男孩一听，顿时疑惑，“这天下间竟然还有不信神佛之人？”
明明每天上青山寺的人都快要能排成长龙了，每一家结婚生子之时都要去青山寺祈福算卦，竟然还有人不信么？
红锦看了看小男孩，“你不是也不信么？”
小男孩顿时被红锦问的愣住了。
他确实不信，但是他也没有说他不信，她是如何知道的呢？
“那便是……你喜欢旁人对你感恩戴德的模样，所以便做好事让旁人来感谢你。”小男孩冥思苦想了片刻，终于想到了一个可能的答案。
这次总不能再错了吧？
“错！”红锦笑眯眯地否认道，“你有对我感恩戴德么？也没有吧。从头到尾一句恭维我的话都没有说过，我为什么会觉得你想感谢我，还给你钱呢？”
好像，也确实是这个道理。
他和那些为了讨到饭与钱财什么话都能说出口的乞丐们不一样，他不喜欢为了钱财去恭维别人，但是无奈饥寒交迫，为了维持生计还是说过一些违心的话。
“所以你看，我帮助你确实就是没有其他理由的。无非就是因为我想帮你罢了。”红锦笑着道，“不要把世人都想的那么冷漠。或许你方才说的那些人，每一种人都是切实存在的，但你也不能否认，人与人之间还是存在相互帮助，相互怜悯这样的善意的。”
小男孩看上去还是很不服气，但是又找不到什么话来反驳红锦，气恼地挠了挠头，随后发现自己手里还握着红锦给他的那块碎银子，连忙把小手往前一递，“我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你。你的银子拿回去收好吧。”
收下了的银子还要退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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