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婶看着红锦,眼睛里盈着感动的泪水,“红红……”
红锦笑了笑,轻轻拍了拍刘婶的肩膀,给她送去一个放心的眼神。
说景哥治不好,那是哈伦的非专业大夫穆达说的!
只要没从半仙嘴里说出治不好三个字,她就绝对不会放弃希望。
她现在虽然不能把半仙会来这件事明着说出来,但至少要给刘婶一点情感上的支撑,免得她又惊又怕,身体真的垮了。
刘婶点了点头,夹起红锦给她的牛肉送入口中。
红锦正想问她感觉味道如何,就见头顶光线一暗,身旁吵闹的交谈声突然戛然而止了。
红锦抬头一看,赫然是梅特塞。
她抬头看梅特塞,梅特塞正好也在低头看她。
一双眼眸灵动如同水中突然被惊到的游鱼,另一双眼眸中则是全然的灼热和专注,似乎恨不得当场把这尾游鱼当场捉住烤熟。
“梅公子怎么不吃饭了?”梅特塞身边的那两桌大汉都在往红锦这里看,一双双眼眸神光犀利得跟看见了耗子的老鹰似的,看得红锦挺直了腰背,动都不敢多动一下。
尤其是那个左伦!
眼睛不要建议捐给有需要的人!
瞪这么凶狠等下再给掉地上了,半仙的医术都不一定能给他安回去,到时候等着哭吧。
梅特塞如此看了红锦数秒,突然一展衣袍,在红锦旁边的空位上坐下来了,“那边人多,太挤,我过来放松一点。”
嗯……
嗯?
你们南疆人不是最喜欢和自家兄弟光着膀子整日勾肩搭背地挤在一起嘛!
红锦眨了眨眼。
南疆汉子给她留下的印象确实就是如此啊,人人都是好哥们儿,一起吃饭一起睡觉的,感情特别近。
女人对他们来说比起妻子,不如更像是宠物,偶尔有生理需求了才去搭理一下,其他大部分时间都是跟兄弟在一起。
虽然红锦对这种轻视女子的传统无法苟同……
但是梅特塞找的这个借口也实在是太离谱了。
“能与梅公子同桌而食,是小女一家的荣幸。您吃得随意些,可别因为顾虑到小女一家怠慢了自己。”红锦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笑得温柔贤惠,客气话也说得周到漂亮。
梅特塞听了红锦半是疏远的话,浓眉皱了皱,“你为何总与我这么客气?”
红锦:……
她本来就跟他不熟好吧!
两个头一天见面的人,她不跟他客气,难道直接勾肩搭背拜把子吗?
“小女,只是想表达对梅公子的感激之情……”红锦边说,边觉得这时候该酝酿点泪水才更有说服力,在大腿上掐了一把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腿还很迟钝,立马换了掐手腕,“小女愚钝,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若有什么做的让梅公子不满意之处,还望梅公子宽宏大量能原谅小女。”
这番可怜,装得总能算是无懈可击了吧!
果然,红锦的可怜兮兮让梅特塞浑身不适。
他也不是说不喜欢我见犹怜的女子。
也不是说眼前的女子本就小小圆润的样子委屈起来不能让人心生怜惜。
只是……
他有种直觉,感觉这些可怜都是她表现出来的虚假情感,就连之前的客气与笑意也是。
但是他不懂,她为何要这样奉承自己?
他明明就能感觉得到,她不是这样的人。
梅特塞上桌之后,气氛就变得有些微妙,也有些尴尬。
红锦默默吃自己的饭,一句多余的话也不敢说了,梅特塞的那些兄弟们最开始一直盯着红锦看,后来被梅特塞狠狠地吼了一句,一个个也各自又聊起天,不敢再看她。
别别扭扭地吃完饭,红锦的胃不是很舒服。
身上的外衣虽然已经换了下来,但是却没有沐浴的机会,红锦一低头总能感觉自己身上还是有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十分难受。
红锦和梅特塞道了晚安,又和刘婶道了别,转着轮椅回到了梅特塞单独给她准备的房间里,向小二要了一盆擦身用的热水。
腿还没好,洗澡她是不想了。
但是擦擦身还是必须的,不然全身都笼罩在一股血腥味里她也休息不好。
红锦刚刚在身后关上房门,就听到黑漆漆的房间里有一丝奇怪的异响。
不会是进了小贼吧!
还是说追杀景哥的人已经找过来了!
但是这人怎么会先找到自己房间里来!
“你别过来……”一片漆黑之中,红锦紧张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