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南疆享有盛名的酒楼,红拂楼。
酒楼内依旧宾客云集,热闹非凡,他们三五成群的围坐在桌边,一边品尝美食,一边喜笑颜开、高谈阔论。
沈容芷身着一袭夜行衣,如鬼魅般隐匿在酒楼对面的阁楼上,目光如鹰隼般锐利,仔细地审视着酒楼内的一举一动。
他实在想不通,萧霓仙为何会选在这个时候约他出来,而且还要在如此喧闹的地方与他会面。
方才传入行宫的消息,显然是个幌子。
高丽人不仅没有攻入南疆,就连萧霓仙安插在南疆城楼处的内应,也被夜景湛抓回了行宫。
这其中必定是出现了什么变故。
等了许久,眼见酒楼内的人依然不见减少,沈容芷无奈之下只得戴上遮面,如飞燕般轻盈地飞身向对面酒楼的屋顶掠去。
在与萧霓仙约定好的房间屋顶,他停下脚步。
如狡兔般警觉地四下打量一番后,他才从背街的窗户处闪身而入。
萧霓仙身着一袭如火焰般鲜艳的红色锦裙,端坐在方桌旁。
听到身后的动静,她宛如雕塑般纹丝不动,只是低眉轻抿着杯中的茶水。
“非要到这种地方见面吗?”
沈容芷眉头紧蹙,不满地斜视着她的背影。
萧霓仙的唇角微微勾起,那笑容如罂粟花般妖冶,令人不寒而栗。
“怕什么?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这个道理你还不懂吗?”
说着,她那如羊脂白玉般的玉手轻轻拍了拍身侧的座椅,示意沈容芷坐下。
沈容芷悻悻的在她身侧坐下,眸子却始终紧紧盯着窗边悬着的那只马灯。
“到底是何缘故?”
“不是说好的高丽人今日攻城的吗?人呢?”
萧霓仙凤目微微眯起,俏脸上流露出一丝如乌云般阴郁的神色。
“是那个乔一,是他在从中作梗。”
“本宫今日才得知,他原来是高丽国大司马乔应渊之子。”
“他与那前来攻城的大将军曾富锦,和高丽国的二皇子君九幽,乃是多年的至交好友。”
沈容芷大手紧紧握成拳头,微微颤抖着置于案几上。
“那你之前的计谋,岂不都成了泡影?”
“难道我们这五年所付出的心血,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付诸东流了吗?”
萧霓仙不以为意地轻抬眼眸,手中锦帕轻掩朱唇,嘴角似有似无地泛起一抹意味深长的轻笑。
“莫急,凡事皆有解决之法。”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本宫早就另有筹谋。”
沈容芷气急败坏地紧蹙眉头,连连叹息。
“若无高丽国相助,恐难成大事。”
萧霓仙那双凤目之中,忽地闪过一丝狡黠。
“谁说没有高丽国了?”
“高丽国又岂止曾富锦这一位将军。”
“况且,若是那高丽国的皇后姜雪宁,知晓她的儿子君九方之死,与君九幽有关,你道她是否会放过君九幽呢?”
“毕竟在高丽国,姜家所掌兵权,远胜曾家数倍。”
“姜雪宁既然遣曾富锦出兵,他此番不战而退,定然会触怒姜雪宁。”
“本宫已然得悉消息,姜家已然发兵,我们只需静观其变即可。”
“姜家本就是害死乔一父亲、致使乔家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
“乔一能流落至沧澜国,皆是拜姜家暗中追杀所赐,乔一又岂有能耐劝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