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福子跟出来的时候差点没被吓死,毕竟刚刚宫殿里那死动静差点把他的小胆子给吓没了。
现在见自家陛下在栀子花面前自艾自抑,暗暗叹息一声。
何必呢?相敬如宾倒是不错。
可自家陛下偏偏要求两情相悦。
对于娘娘来说两情相悦基本上是不太可能的。
“陛下……”
小福子低声唤他。
谢诏应声,然后,吩咐他。
“待会喊人过来,把这一片栀子花全给拔了。”
这样冷淡的吩咐,让小福子惊掉了下巴。
但,还是点了点头。
“是陛下,奴才这就去喊人过了。”
他是有些不解的,毕竟这一大片栀子花都是他亲手娇养出来的,怎么可能说拔掉就拔掉。
谢诏过了几秒,又重新喊住他。
小福子以为是他不想拔了。
结果,下一句就是。
“等皇后换好药,再拔。”
小福子低声应声。
“是,陛下。”
“……”
沈栀意换了药之后,感觉胸口处的伤口依旧非常的疼,微微动一下,就让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加上脚上的疼痛后知后觉,刺激着她有些难受,只能安安静静躺在床上才不足以扯到伤口。
“栀栀……”
“……”
谢诏见宫女们一贯而入,从里面进来,第一时间便进到了殿内,瞧见了她躺在床上,一双眼睛盯着床帘。
眼神空洞茫然。
让男人有些心疼。
他捂了捂胸口,桃花眼里多了几分痛意,说话的声音也带上几分愧疚。
“栀栀,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我保证下一次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了。”
沈栀意听到这句话,只是冷笑一声,冷冷的戳破了她的话。
“如果不是你在我身边,也不至于给我带来这样的伤害。”
这句话确实在理。
原本那冷箭便是冲他而来的。
“栀栀。”
谢诏不敢说话,坐到了床沿处,然后,伸手想要去抚摸她惨白的脸庞,女人稍微侧过脸,躲开了他的触碰,嫌恶地瞪了他一眼。
嫌弃的情绪溢于言表。
“真脏,别碰我。”
真脏?谢诏听到这句话,明显是愣住了,许久才颤抖着声音回复。
“栀栀,我不脏。”
不脏?沈栀意剜了男人一眼,说出来的话一点也不客气。
“你!”
“你杀了这么多人?不脏吗?”
“不脏……”
“栀栀,我很干净。”
干净?
沈栀意沉默了一下,差一点没有爆笑出声。
什么人啊。
神经病。
“谢诏,你有病,能不能找御医好好治治脑子?别在我这里发疯。”
谢诏对她的话照单全收,没有一点迟疑,点头应和一声。
“嗯,好。”
“我待会便去找御医开几副药。”
他想,自己确实是病,只是这种病只有一味药能治,那边是沈栀意。
谢诏在床上守了她许久才缓缓将小女人抱了起来。
“好了,栀栀。”
“我带你去外面瞧瞧,你不是不喜欢那栀子花吗?”
“那我们去挖掉,种一些其他花,好不好?”
沈栀意骂人的话张口就来。
“种你妈。”
“……”谢诏虽然不知道这个什么意思,但,琼涛微微有些狰狞的面部表情可以看出来,并不是什么好话。
而是在骂他。
沈栀意有些气急败坏,还张嘴巴恶狠狠地咬了他一口。
“我恨你!”
“谢诏。”
对于小女人的打骂,男人自然是照单全收的,偶尔,还会伸出另外一只手给小女人咬。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有的对称才好看。
神经病。
沈栀意很厌恶他这种病态的爱意。
可自己被困于手掌之间,根本就没有一丝反驳的机会。
将女人抱了起来。
带着她便往养心殿外走。
养心殿外的院子里种满了栀子花,嫩绿色的叶片之中,开着洁白的花朵儿,还有一些花骨朵儿藏匿在绿叶之中。
谢诏一手抱着沈栀意,另外一只手眷恋的抚摸着这些花朵,低头朝她解释道。
“这一片花海是我亲手浇灌长大的,它们跟你的名字一样,栀子花。”
“栀栀……”
“跟你一样,清冷散发着迷人的冷香。”
沈栀意丝毫没有一点犹豫,厌恶的话张口就来。
“我不喜欢栀子花!只有死人头上才戴白花,而且它们的味道太难闻。”
“我不喜欢。”
“嗯。”
谢诏脸上没有一点怒气,而是愈发卑微的,像是没有一点脾气的人。
他的声音很温柔。
“栀栀不喜欢,我也不喜欢。”
沈栀意根本就懒得理这个疯子。
他将女人抱到了软榻之上坐好,然后指挥工人们过去将这些花通通给铲除干净。
“都铲除了,好不好?”
“铲干净就不会碍你的眼了,栀栀。”
沈栀意仰头盯着他瞧了几秒,感觉他像是一个小孩子,做这些事都是想要引起大人们的注意。
只是沈栀意并不吃这一套。
这些花花草草,原本都是他的东西。
他想做什么,关她什么事情呢。
沈栀意盯着花圃里忙碌的宫人,眼睫毛颤抖着,想到了在现代的事情,莫名流下一行眼泪。
想回家……
想温言玉了。
明明一切都避开了寒鸦寺啊。
为什么还是回来了。
沈栀意的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恨意。
“我恨你,谢诏。”
“恨吧,栀栀。”
恨总比没有情绪好。
“我早晚有一天会杀了你的!”
谢诏并不觉得这句话很冒犯他,反倒是将人搂紧了些,还抚摸了下她的脑袋。
“嗯,等你来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