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忙问何事。
门房小厮道:“具体的奴才也说不明白,只今上此番降乃是给咱们三爷授官,咱们三爷明日就是京都卫所的千户大人了。”
秦氏和裴氏闻言,皆是欢喜欣然,又问谢进和谢珩的去向。
门房笑道:“国公爷领着三爷进宫谢恩了。此番之事好像十分突然,连咱们大老爷事先也全然不知情。”
儿子授官,裴氏喜上眉梢,传令阖府下人都有赏。
乔乔这会也回了神,便起身向裴氏笑道:“母亲,儿媳有个想法,此番赏钱,不妨由我来出,如何?”
裴氏笑了笑,“我都浑忘了,正是该你出才是正理呢。”
底下一众丫鬟婆子们都笑道:“那我们都勤等着三夫人的赏了。”
乔乔笑着颔首,随即便让周嬷嬷和秋荷带着底下小丫头和小厮去兑换碎银子和铜钱。
其他人起初都被圣人降旨的派头唬住,这会子慢慢醒过神,回味过来,不由得啧啧感叹。
谢颖:“怎么这般突然,真是给我吓着了,不过现在琢磨出来,当真是喜事;老三这,不授官职则已,一授便是卫所的千户。”
要知道,千户可是正五品。
谢琛科举及第至今,先后辗转翰林院、御史台,一路兢兢业业,如今也不过是七品的监察御史。
这么说来,谢珩的起点可以说是相当高了。
可就因为高,才更让人疑惑不解。
断没有给一个只有功名、毫无建树的进士初封便是五品官的先例啊!
面上都是一团喜气洋洋,心底呢,则早就各怀心思的猜测了起来。
谢珩能得这般荣耀,绝对不正常。
谭氏和谢颖首当其冲想到是谢进,他是谢珩的父亲,也只有他有可能为儿子的前程谋求安排。
及此,谭氏心里就不高兴了。
好嘛,面上说得好听,结果呢,还不是偏心自己的儿子!
就在众人小心思满天飞的时候,谢进带着谢珩从宫中回来。
一回府,父子俩就先来寿安堂拜见秦氏,也好将前因后果说明白,让老人家安心。
谢进太明白弟妹谭氏那会怎么想了,开场便直言,儿子能有这番造化,皆因自身有功名在先,与旁人无关。
秦氏闻言心里松了口气。
她不是不赞成儿子为孙子谋划,但儿子早年放的话在那,若是自己打脸,岂不是有损威严。
裴氏早就急得不行,忙问谢进事情的前因后果。
谢进便将原委一五一十道来。
……
时值冬至将近年下,各衙门卫所都正是繁忙的时候,公文堆积如山,且有年老的官员告老致仕。
平日里还不觉什么,这一忙起来,才发现京都卫所的前千户所那,因前任应千户高升镇抚司,所以有有一千户的空缺。
如今各处都是缺人手的时候,大都督武腾就在奏折中报了上去,请圣上裁夺人选。
千户可是掌管十个百户所,属要职,万不能出现空缺。
景帝看到此封奏折,真觉得是个烫手山芋了;
若是文官,由吏部栓选,莫说一个空缺,便是百个十个,也多的是进士举人能安排;
可武官的职位空缺……
平日不觉,如今真个到了这个处境,景帝才恍觉自己多年来避战造下的苦果。
有大臣提议,不如从文官中挑出合适的人选改就武职;
此言一出,就被太子严令斥了回去。
术业有专攻,千户若是没有真本事,只是个满嘴之乎者也的文人雅士,底下的士兵如何能服气?
而齐王看着疾言厉色的大哥,很想说一句,就算父皇没意见,也根本不可能有文官乐意,毕竟父皇多年不愿对外用兵,重文轻武的意味太明显,谁能愿意去做冷板凳呢?
就在景帝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太子启奏道:“父皇,若儿臣不曾记错的话,朝廷前几年也曾开创武举,点了一些进士举人,父皇不妨招来吏部尚书,让其查询可有武举有功名而未曾授予官职之人。”
“由武进士或是武举人担当武官职位,方不乱朝廷纲纪法度。”
景帝顿时福至心灵,急忙下令召见吏部尚书,让其栓选。
而吏部尚书翻遍花名册,也只翻到了三位有人可查的武举人才。
景帝大惊,文举人才那若是清点,只怕三百人都不止,怎的武举就?
老皇帝不由得深刻自省了一番。
吏部尚书这个人精忙安抚景帝,“陛下,文武二者悬殊,并非陛下之错。”
景帝哪听得进去。
吏部尚书:“陛下,常言道,穷文富武,这武学历来都是有权有钱的大家子弟才能演习,可这这习武需数十年如一日般持之以恒,大多世家子弟娇生惯养,吃不下这个苦,学了几日便中途废弃。”
吏部尚书不敢说的是,归根究底,还是因为陛下重文轻武,导致几乎所有有志之士都觉得读书比习武更容易受重视有出路。
景帝哀叹了一会,就让吏部尚书将可用的三人名字报上来。
吏部尚书就将花名册奉了上去。
景帝看去,一个武进士,两名武举人。
首当的,肯定选武进士啊。
景帝再看名字——谢珩。
姓谢且从玉?
景帝看向吏部尚书,吏部尚书忙笑道:“陛下,这位谢进士乃宁国公三子,崔公之婿。”
好嘛,景帝笑了笑。
本就独一份的武进士,竟还是崔公的女婿。
那这千户之位给谁,不就明摆着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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