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她看清眼前这人的面孔之后,才从那阵乱糟糟的梦境中彻底清醒过来。
顾知也耐心等到她回过神后才伸手去触碰她。他摸着她的额头轻声讲,“退烧了。”
“:我梦到易简了。”零陆握住顾知也的手指,撑着身体坐起来。
“:嗯?”顾知也凑过去亲了亲她的脸颊,双手紧抓住她的双手摩挲着。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站得远远地看着我。”零陆吸吸不通气的鼻子,“我都不记得我是怀着一种什么样的情绪去参加她的葬礼。那时候我还觉得她离开这个世界也许并不是一个坏的选择。”
“:刚刚那个梦里面,她看着我的那个眼神,太可怜了。我又觉得,她是不是也在后悔自己的选择。”
顾知也作为一名无神论者,只当是零陆经历绑架被吓着;再加上感冒;紧接着又做了个乱七八糟的梦导致脑子有点不清醒。
他扯过被子的另一角裹住她单薄的后背,隔着被子把人拥进怀里。
零陆把侧脸靠在他的肩膀上,叹口气问,“易家现在怎么样?”
“:破产指日可待。”顾知也一边抚摸着她后脑勺的头发一边平静地讲,“易简去世引起的舆论让很多原先在她们家量身做衣服的老顾客全都取消订单,不再关顾易家的生意。”
“:原先很多和他们有往来的专门做投资相关的生意人也拒绝和他们再合作。”
“:易简的那个服装品牌呢?”零陆问。
“:手续没走完人就没了。”顾知也抱着她小幅度的左右摇晃着身体。
“:这么说还是在易家手上?”零陆感觉被困倦袭击,闭着眼睛打了个哈欠。
“:正在出售。”顾知也停顿片刻,嘴唇嗫嚅了一下,听着耳边趋于平稳的呼吸声,没再说话。
海城和L市一样,一夜入秋,下了一天的绵绵细雨。
半夜,电闪雷鸣,看来即将有一场大雨来袭。
一栋小型别墅的门被打开,走出来的人提着一个黑色的手提袋,穿着破旧的深灰色运动外套套装,戴着口罩。
他鬼鬼祟祟地扫视四周,戴上卫衣的帽子,沿着绿化带中间弯曲的石板路,顶着毛毛细雨朝路边走去。拿出手机一瞧,发现打车平台无人接单。
他的手指不小心碰到手机的返回键,页面显示他出门前正在浏览一则名为“顾太太遭受绑架后躺在IcU深度昏迷,顾总彻夜不眠在门口深情守候”看起来就很狗血的热搜帖。
这名穿着灰色卫衣的男人走到路边等待几个呼吸的时间看到迎面驶来一辆出租车,他伸手拦下;同时取消手机上的订单麻溜地坐上后座,“师傅,去机场。”
“:好嘞。”司机把空车的牌子打下来,换成有客的这一面。他的眼神快速觑了眼后视镜。
这很快的一眼引起乘客的注意,他闲聊似地攀谈着,“师傅,这边的客人挺多的吧?”
“:咳。这边哪有什么客人,住在这里的人都是有钱老板,都有豪车。我送一个喝醉酒的老板到那头的小区去。”
司机随即补充,“就是这排别墅过去两公里的那个小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