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内心是无法治愈的痛,在她一个人的时候会加重。
她一个人待在家里,群莉、小芹来家里的那个夜晚,三个姐妹一起聊未来、聊情感、聊专业;春节时,一大群伙伴来这里团聚过年,这些场景好像就是昨天发生的一样。可是,转眼间,人去楼空了。
群莉考过托福,就一声不响地去了美国,连个联系方式都没留。吕一鸣说只把手机寄回了周家巷何姐那里,她心里一定有说不出的委屈,丽丽总这样想。
小芹呢?现在是一所打工子弟学校的校长,从前上课最积极的她,现在缺课最多,还经常“收买\同学替她打卡。几次在图片社遇见她,感觉她不再是那个淳朴的山东姑娘,而更像一个当代精英,好像连多说一句话的功夫都没有。
尤其是邱枫教授,自从离开北大,也不再为《北大人》,《北大边缘人》写稿子了。丽丽想起和群莉、小芹一起去前门大栅栏逛街,一起提议办一个文学类的杂志,最终定名为《北大人》。当时相约五年,现在才过去两年多,自己和小芹、群莉就已经走散了。
想着,她从书房出来,到厨房去打水。自己一个人在家,她连烧开水的热情都没有了。自来水,直接下肚,想想也不错。如果在撒哈拉沙漠,有这么一杯水喝,就是最大的幸福了,她安慰着自己。
走过客厅,看见厅里墙上挂着的全家福,自己站在父母身前,怀里抱着一个娃娃。老爸临行前把这照片放大了,做成一扇窗户那么大的画像,是为了让自己不寂寞吗?画像下面的长条桌案上,铁艺支架撑起几幅小镜框,一幅是赵大夫在女卫生兵方队里的英姿,丽丽轻轻拿起这幅照片,看着里面英姿飒爽的老妈。她想,这就是赵大夫的高光时刻,以后只要回想起来都会觉得很幸福。中间的一幅是自己在内罗毕大学演讲时拍的,再一幅是老爸老妈在格里希斯天文台拍的,背景是好莱坞。
每个人都有他无法选择的出生地,也都在选择他向往的人生去向。尽管这种选择往往很痛苦。丽丽转身走进厨房,把着水龙头喝了个饱。
丽丽把聂楚郡、计算机系的学生代表、经济系的学生代表都邀请到学生会的会议室,大家在一起研究今后《北大人》的办刊方向,和一些改进措施。
计算机系的同学们首先提出开辟网络版,既省时省力,又可以更广泛地传播。这让丽丽很欣慰,觉得自己找来理科生,而且是北大科研攻关最有成效的一群人,这个决定是对的。聂楚郡则主张,大一时,学生对学校了解不多,毕业班又忙着分配,以后的责任编辑最好是大二、大三的同学。而且,各个院系都要推举自己的责任编辑,这样能最大限度地反映北大各学科的发展全貌。丽丽用欣赏的眼光看着聂楚郡,觉得这小学妹很有独立见解。
不久,《北大人》率先使用了,北大计算机系自己研发的激光照排系统。
如此,《北大人》从最早创办时的文学性刊物,演变成可以永续传承的校刊,丽丽心安了。她写信把这件事告诉给在蒙巴萨的岑浩。
在给岑浩的信中,她提到了自己对乌达尔的感情,也谈到了内心对这段感情的隐忧。
不久,他接到岑浩的回信,信中说老爸已经到达蒙巴萨,也拍了一些素材,他正准备从蒙巴萨出发,向东非纵深挺进。还告诉她,蒙巴萨到乌干达的铁路已经开始修建,以后来非洲的路会更加顺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