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试吧,孩子小,一辈子路还长着呢。你得保重身体啊。“岑浩叮嘱道。
他又拍拍丽丽的肩,就扶她坐好。岑浩转过身看着乌达尔,果然对视了乌达尔一双仇视的目光。
”乌达尔,这件事,不会就这麽不了了之吧?总得有个说法吧?要不要我找人来协助调查?”岑浩说道。
非洲的一些村落,往往独立于世外,自成一统。这里没有现代社会的法律条文,长老会在这里有至高无上的权力,掌握着村里的生杀大权。乌达尔的村子就属于这一类的小村庄。上一次蒋耀先被绑架,尽管惊动了很多人,但到最后,那些法律的条文还是在长老会面前屈服了。或者说,维和士兵完成了营救蒋耀先的任务,他们于是选择尊重土着的风俗。从这件事看,丽丽已经属于这里了,他们也只能尊重丽丽的决定。
在这个神秘的世界里,酋长虽然是世袭的,往往只是一个象征,真正的权力掌握在长老会手中。长老们凭借着丰富的经验和智慧,裁决着村里的大小事务。当初乌达尔执意要娶丽丽就曾经遭到长老会的一致反对,这丽丽是无从知晓的。在这个封闭的圈子里,没有人会思考长老会的人有什么错误。
今天,村里发生了这样的枪击,被害的还是酋长的儿子。无论如何也不能没有个说法。
岑浩的话在理,但乌达尔听了仍觉得心里不舒服,尤其丽丽刚刚还倒在他怀里,就当着自己的面。他内心的怒火难以压灭。
在非洲的一些地区,男人可以娶多个女子为妻。乌干达法律规定男人最多可以娶十个妻子。在一夫多妻的家庭中,妻子们之间的关系平等,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她们共同操持家务,相互扶持,共同照顾孩子和丈夫。当然,有矛盾也是很常见的,但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不排除有些地区是想用这样的办法使自己的一方水土强盛起来,但事实上,往往适得其反。
这种婚姻制度也有不成文的规定,妻子们不可以对丈夫不忠,否则将会受到严厉的惩罚。同时,离婚也是很少发生的事情,因为在这种文化背景中,婚姻被视为一种神圣的承诺,需要双方共同维护。现实中,应该是妻子离开夫家就很难生存。
因此,如果说乌达尔和岑浩、丽丽一起从广州乘船到蒙巴萨,在海上漂泊了数月,才最终到达内罗毕,那时候,丽丽还不是乌达尔的妻子,所以,乌达尔还可以忍受丽丽和岑浩亲近,其实,即使那时候,他看到丽丽和岑浩站在甲板上一聊就是一个小时,就已经心存怨恨了。当然,那时他怪罪的是岑浩。
他对丽丽了解得太少了,可以说,他并不懂得丽丽。在军队大院生活的孩子,像丽丽和吕一鸣那样的发小关系,乌达尔就一直搞不懂。结婚后,他对丽丽与男人接触就更加反感了。所以,他情愿丽丽在村里办小学,在他看来,这样比去内罗毕好。
“长老会自会做出裁决的,就不劳你操心了。”乌达尔说道,语气中流露出不悦。
丽丽紧咬住嘴唇,泪水又扑簌簌地落下来,滴到地上。面前的乌达尔真的不会回到从前了吗?她在心里问着自己。
乌达尔急匆匆地赶回村里,长老会迅速召集村民展开调查。经过一番排查,很快锁定了几个嫌疑人,都是未成年的孩子,说是在学打枪,其中就有乌娜的儿子。
在长老会的严厉审讯下,几个孩子终于承认是他们抢枪所以才走火的。
按照村里的传统,伤人是一项严重的罪行,必须受到惩罚。长老会决定对乌娜的儿子进行鞭笞,并将他逐出村落。
这个决定引起了村民们的争议,一些人认为惩罚过于严厉,而另一些人则认为这是对的。被打伤的是酋长的儿子,可开枪的是乌娜的儿子,他还是酋长的长子呢。可村里的秩序必须维护啊。最终,长老会的决定得到了执行,乌娜的儿子被鞭笞,乌娜趴在地上,边杀猪一样地嚎啕,边大声喊着:”主人,求求你放过他吧,他也是你的儿子啊。“
族人都默默地看着,目光像一个个空洞,麻木、无神。
乌娜领着她的儿子,一步一回头地离开了村子。她万万没想到自己会被逐出了村落。她一只手扶在肚子上,另一只手拉起大儿子,迟疑地往村口走去。她想着不久前住进了宫殿,在那张榻上被乌达尔宠爱,她本来想着,自己总能走到丽丽前头,希望这次再生一个儿子。没想到会出这样的意外。她走得很慢,她想朱蒂 伊扎贝拉应该会来送送她。可是没有,村里的族人似乎都在躲避着。
这个事件让村民们深刻认识到了长老会的权威,也让他们更加敬畏这个古老的传统。在这个自成一统的村落里,长老会的决定就是法律,无人敢违抗。
老校长到坎帕拉医院找到了丽丽,告诉她一个好消息,政府给丽丽嘉奖,鼓励她在乡村兴办教育,还派出了年轻学生到当地去支援,老校长请丽丽跟他一起回内罗毕大学,由他去村里找乌达尔,丽丽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