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岳一奇

第二十一章是虚还是实雨来风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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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巧剑客这一阵得意狂笑,笑得群山齐应,历久不停。

站在对面的紫盖隐儒第一个忍不住脸上颜色遽变,双掌微微上提,掌心变紫,紫盖掌力提足十成,已经按捺不住要双掌齐发,将万巧剑客击毙掌下,以泄心头之愤。

万巧剑客忽然停下笑声,说道:“宇内二书生掌剑双修,武林独步,我鲁半班虽有领教之心,无奈神州丐道有言在先,各位旨在游山玩水,不屑于报仇寻事,而且更是不屑与我们这等武林末学,一拼高低,若是紫盖隐儒愿食前言,鲁半班极愿讨教闻名而不曾见过的紫盖掌力。”

紫盖隐儒虽然心头愤怒如火,但是她毕竟是成名武林有数的高人,明知道万巧剑客难挨一掌硬击,但是,她不能如此遽然下手。

神州丐道却在此时神色自若,缓缓地走上前两步,正好挡住紫盖隐儒的面前,向万巧剑客含着微笑说道:“鲁半班!鲁老弟台!你也太轻视我道人的徒儿,和紫盖隐儒许大侠的门人了,说他们二人未奉师命,不便妄自动手,在黄山天都峰擅开杀戒,倒是实情,若说凭你鲁老弟台区区一些死埋伏,能制服我道人徒儿于死地,那真是欺人自欺之谈。”

北岳秀士当时的心里何尝不是惊诧和悲愤,但是,他觉得神州丐道如此沉静自如,必有所恃,在真相未明之前,切勿轻举妄动,当时伸手轻轻一拉紫盖隐儒的衣角,冷冷地笑了一声,说道:“鲁半班!暗算于人,只能偶一为之,若以此为依恃,也不值识者一笑,慢说祁灵和丛慕白这两个年轻人的功力,不是你鲁半班可以望其项背,仅凭机智一项,你虽自称‘万巧’,却仍然不值他二人一顾。”

万巧剑客淡淡地一笑,向神州丐道说道:“这件事,虽然关系着两条人命,而且也还关系着天都峰未来劲敌的生死存亡,但是却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

紫盖隐儒飘然越过北岳秀士身前,满脸严霜,眉笼煞气,正待开口叱责,万巧剑客却于此时摇手说道:“许大侠!请你稍安毋躁,并非是我鲁半班心肠太狠,两条人命,说他是非常有趣,事实如此,我不过是因感而发,说来无心。”

神州丐道点头笑道:“鲁老弟台!你尽管畅所欲言,无须多虑,我道人要把这扫除天都峰的责任,留待徒儿实行,言犹在耳,不会背信,即使你老弟言有未妥之处,我等也有容人之量。”

万巧剑客面对这几位当今一流武林高手,能够如此沉着如常,本是颇不寻常的表现,不过他此刻的心里,倒真的有恃无恐。第一,他拿话紧紧扣住这些名重当今的高人,使他无法自食其言,遽下辣手。第二,他知道在祁灵和丛慕白两人的生死未明之前,他们即使一怒食言,也有所顾忌。第三,等到他们入山以后,发觉到祁灵和丛慕白,已经命丧“巧悬千斤闸”

下,那时候的情况,也断非此时此地可比。天都峰步步死域,处处危城,纵使这几个人身有不世之功,充其量能获得自保而已,只要这几个人如此铩羽而归,武林之中,纵然俱皆晓得万巧剑客其人,知道黄山天都峰其他,又其奈我何?

万巧剑客想到此处,觉得自己今后只要全力寻找剩下的那几块玉块,不必再要分神防范武林的进攻,一旦五块玉块齐归一身,天下还有何人,敢再违抗?

这一阵如意算盘,直打得万巧剑客打从心里一阵舒畅,他真要感谢这几个人的突如其来,替天都峰的力量,作了一次测验,为万巧剑客解决了不少心头负担。

当时万巧剑客傲然一阵呵呵笑声之后,双手居然背到身后,朗声说道:“神州丐道请勿焦躁,宇内二书生请勿忿怒,一件有趣的事,要以平静的心情,才能领略其中三昧,急躁与烦恼,是于事无补的。”

此时,紫盖隐儒已经抑止住心头的焦急与忿怒,她也自叹这“定”与“静”的功夫,还不能与神州丐道相比,她把信心寄在神州丐道身上,当时散去双掌功力,飘然上前,指着万巧剑客说道:“巧言令色,色厉内荏,这也是鲁半班生平所擅长的万巧之一么?你若说不出有趣之事何在,只怕你逃不过公道。”

万巧剑客毫不迟疑地说道:“祁灵和丛慕白这两个娃娃,既然是当今两大高人的嫡传门徒,功力如何?从神州丐道把扫荡我天都峰的大责重任,放置他二人身上,便不难见其一斑,然而,这两个娃娃太不争气,竟在未竟师命付托之前,自投罗网,丧身天都峰,这倒是叫做: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师父泪满襟’,这岂不是巧得非常有趣么?”

神州丐道哼了一声,说道:“还有其他有趣的事么?不妨一并说来。”

万巧剑客点点头,得意地笑道:“我说这两个娃娃身丧在天都峰的‘巧悬千斤闸’下,而各位竟异口同声说是不致如此,我这身为此地主人的,家务事反而没有各位客人知道得清楚,这岂不也是非常有趣么?”

紫盖隐儒闻言浑身不禁为之微微一颤,但是,她仍然沉静着语调,沉声问道:“祁灵和丛慕白既然身丧天都峰,如今他二人尸首何处?可否让我们一观?鲁半班名为万巧,当不是万毒,想来尚不致于将他二人尸体,弃之万丈深渊,让他们落个尸首无存吧!”

万巧剑客摆着手,笑嘿嘿地说道:“我与这两个娃娃,远近无仇”

这“无仇”二字刚一出口,紫盖隐儒不由地冷冷哼了一声,一股杀气,掠过眉梢。

万巧剑客略略为之一顿,但是立即又接下去说道:“他二人身落千斤闸,多少也有一些惩罚之意,擅闯天都峰,不能为惩,既然一死,我鲁半班尚能本乎人死罪不及尸的规矩,这两个千斤闸,暂不移动,就算他们身葬黄山,魂归黄土,这样总算我鲁半班,尚不失为厚道之人吧!”

万巧剑客言犹未了,神州丐道忽然跌脚大笑,转身向紫盖隐儒笑道:“许大侠!你我今日人到黄山,竟被人家目之为三尺孩提,这倒是我道人生平仅遇!有趣!有趣!”

万巧剑客静静地站在一旁,忽然眉头一掀,含着冷冷的微笑,等到神州丐道讥笑已毕,这才淡淡地说道:“知徒莫过于师,神州丐道对于令徒,既然有如此信心,我鲁半班倒有一点成全之意。”

神州丐道笑道:“鲁老弟台!听你言下之意,你要让我道人一行,深入你黄山天都峰,到那巧悬千斤闸前,察看一个究竟,以证实你的话,果然是真么?”

万巧剑客冷笑说道:“神州丐道不愧高人,出语一言中的,不过,我鲁半班尚有一点是你所没有想到的,我要下令天都峰,三十六道关卡,二十四种埋伏,今天一律撤禁,让你们一行,无忧无虑,步步坦途,去到巧悬千斤闸前,看个仔细分明。”

北岳秀士哼了一声,冷然说道:“你倒是大方得很,你以为那些关卡与埋伏,能当得住我们举手之间么?”

神州丐道笑着说道:“秀士!既然鲁老弟台如此特示大方,我们也就却之不恭。”

万巧剑客哈哈一笑,朗声说道:“鲁半班当在巧悬千斤闸前,恭迓各位的光临。”

说着话双手抱拳,落地一拱,只见他长身起处,长衫微摆,一式“长啸迎风”直拔三丈有余,极其巧妙的凌空回折,急落疾起,顷刻隐于山中。

神州丐道目送万巧剑客去后,脸色渐渐地沉重下来,眺望良久,这才转过身来,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此人机智绝伦,功力不弱,而且处心积虑,老谋深算,此人不除,武林未来永无宁日。”

金沙伯乐一直是站在一旁,目睹这一场互斗机智的好戏,不过,他似乎对神州丐道的行径,有所不解之处,此时他忍不住问道:“牛鼻子!我老儿久耽大漠,少与人还往,不懂得你们的奥巧,依我看来,这老小子鲁半班论他功力而言,不仅挨不起你们,就搁上我老儿,也要够他受的,既然两个娃儿落在他手里,何不下手报仇?如今纵虎归山,倒还是个麻烦。”

神州丐道放下愁颜,又露出笑脸,对金沙伯乐说道:“白老儿!你久耽大漠,只知道玩马,你不知道这人与马,是有着极大的差别,鲁半班这家伙奸猾无比,岂肯轻易上前送死,他必有所恃,他所恃者还不是由于我等投鼠忌器的心理。”

北岳秀士却在此时接着说道:“既然他所恃的是我们投鼠忌器,他又何必一再强辩,说是祁灵和丛慕白业已身死?这岂不是故意断去他这种有利的可恃么?”

神州丐道摇头说道:“虚虚实实,实实虚虚,他愈说祁灵他们两个娃娃业已毙命,也无非故意摇惑我们的心情,使我们不敢断然决定是凶是吉。”

说到此地,神州丐道不禁叹了一口气,说道:“鲁半班这家伙真是我道人少见的劲敌,他明知生死只在我们举手之间,他却如此平静如常,没有极大智慧,不能如此,说不定我道人真要上当在他手中,那时噬脐无及,后悔无穷。”

妙手空空倒在一旁笑嘻嘻地说道:“以我老偷儿看来,祁灵老弟和丛姑娘,历经凶险是真,安然无恙也断不会假。”

神州丐道放开心胸,朗朗一笑说道:“我道人对自己的徒儿,反不及老偷儿能有如此信心,罢!罢!我道人生平做事,少有如此冒险,纵虎归山,放龙入海,万一要是一着失策,我道人只怕无颜再下天都峰了。”

神州丐道虽然是如此朗朗笑着说末,但是,言下之意,也是极为沉重。

紫盖隐儒半晌没有讲话,此刻却接着说道:“丐道友临事定静如恒,令人折服,方才丐道友突然一口断然变更来意,使万巧剑客计谋已久,所谋得的优势,瓦解土崩,这一份临阵机智,已经不是鲁半班所能望之项背,至于祁灵和丛慕白他两个人的事”

说到此处,紫盖隐儒沉吟了一会,接着抬起头来说道:“鲁半班所说的,未尝不是实情”

神州丐道闻言一震,双眼圆睁,神光进射,抢着插嘴说道:“是么?”

紫盖隐儒摇摇手说道:“神州丐道友所推论的,未尝不是道理,至于古朋友所恃的信心,也未尝不是所说确有其事,另外,冰如曾经和丐道友也都预言,祁灵和丛慕白气色颇佳,应该是有惊无险,这也未尝不是根据。”

紫盖隐儒一口气说到此处,神州丐道这才松了一口气。紫盖隐儒接着说道:“征兆愈多,结果愈难断定,说不定祁灵和丛慕白他二人更有你我都无法想到的结果,那只有到天部峰去看看现场,才能知道实在情形。”

北岳秀士问道:“冰如以为鲁半班会让我们看到真情么?”

紫盖隐儒点点头说道:“我们希望看到的不是真情,万一鲁半班真的让我们去看巧悬千斤闸,问题就非常难以预料了。”

神州丐道叹道:“许大侠!姚夫人!你能在激动之余,回到冷静,如此详加分析,真是难能,如今事情倒是真怕万一了。”

金沙伯乐仰着头说道:“牛鼻子!我老儿要问一句不受听的话,万一鲁半班那老小子,真的让你去看那巧悬千斤闸,而又真的发现祁灵他们两个人丧身在千斤闸下,请问你是否还保守诺言,保守你这位武林高人的风度,不对万巧剑客下手?你说!你该怎么办?”

神州丐道露出一丝莫可如何地笑道:“白老儿!你问的倒是实在,但是,我道人要告诉你,万一真的千斤闸下,是祁灵和丛慕白两个娃娃的尸体,即使当时我道人要不保持诺言,只怕鲁半班也不会束手挨揍,你不要忘记,天都峰是鲁半班经营了十余年,最低限度,他能自保无恙于一时,不过,我还要向你老儿说明,我道人是不希望有这种情形发生的。”

妙手空空古长青在一旁抢着笑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假使善恶报应不能分明,还能说是:‘举头三尺有神明,么?祁老弟侠肝义胆,没有半点坏心肠,按天理不会有坏下场的。”

人在不可预料的情形下“天理”二字,确是使人确信不移的依恃。

当时古老偷儿这一段“天理昭彰”的话,使大家暂时又撇开祁灵的安危生死不谈,转而说到黄山天都峰之行,应如何防范。

北岳秀士默然不语,当年一梭之恨,使他对鲁半班没有半点相信。

神州丐道也是静立不言,等候大家的意见。

金沙伯乐和关外神偷,丝毫没有在意的心理,只有紫盖隐儒缓缓地说道:“只当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鲁半班刁滑阴险,用心难料,但是,他也不愿无故来捋虎须,所以,他是否敞开禁制,不加阻拦,也是未可确定之间,不过,算他铜壁铁墙,天罗地网,对神州丐道,金沙伯乐,关外神偷,和宇内二书生而言,应该是也无足以畏。”

神州丐道大笑说道:“许大侠言之成理,我道人料定,那鲁半班老小子,半真半假相戏相吓于我们—行,倒是难免,我们索性一概不理,只请白老儿略展神威,震慑于他,也就是了。”

五个人这才一齐呵呵一笑,飘然起身,直向天都峰而去。

前行不久,乍人山径,忽然嗖地一声,路旁无端飞来一座牌楼,横跨当道,牌楼上大书“迎宾”二字,而且鲜红淋漓,像是方才用鲜血写上的。

神州丐道笑顾众人说道:“鲁半班顾名思义,这手工技艺,必有所长,可惜这些玩意,只能对待那些孩提之辈,用来相对我们这些人,他这鲁半班不知藏拙,也不知羞惭为何物了。”

金沙伯乐是在前面,嘴里叫道:“邋遢牛鼻子!你要是讨厌这玩意儿,我老儿就将它除掉,也就算了。”

说着话,右手一缩一伸,一条黑影,电闪而出,半空中,只听得“叭,叭”两声,顷刻之间,只见那一座横跨当道的牌楼,上面那两个“迎宾”红字,不知飞向何处,如今只剩下两个窟窿。

金沙伯乐神鞭绝技,摘去了高达两丈的“迎宾”二字,一时兴起,笑呵呵地说道:“既不是迎宾,要这牌楼作什么?”

说着话,右手微抖,人向前冲,手中长鞭又起,宛如怪蟒腾空,又似灵蛇出洞,在空中一闪之际,直向那座牌楼缠去。

霎时间,只听得“哗啦”一声,接着一阵摧枯拉朽,倒塌之势,偌大的一座牌楼,竟在长鞭如此一闪之下,顿时倒塌得四分五散,变作一地残枝破板,碎布烂纸,琳琅满地。

金沙伯乐正在扬头大笑,妙手空空适时抢身上前,双手连扬,数点星星,直扑金沙伯乐和神州丐道,宇内二书生面前。

妙手空空这个动作来得突然,也来得快如闪电,这几个人伸手一接这些飞来的星星大家心里立即洞明雪亮,说明迟,那时快,大家各自一掩口鼻,纳下那颗小丸药,运气行功,闭口不言,只有妙手空空纵声大笑说道:“告诉你们那位万巧剑客鲁半班,雕虫小技,休要献丑,他若再不遵守诺言,我们也就不能确守信用了。”

妙手空空如此扬声说话之际,周围本是杳无一人,当他话音一落,突然从不远的两块岩石下面,闪出两个身着黑色长衫的中年人,当道拱身,朗声说道:“首关虚应故事,以符本山规律,此后一切坦途,请各位随后前来,在下二人前行向导。”

说着两人也不等妙手空空答话,便转身迳自向山上走去。

妙手空空回头笑顾大家,互相摇摇头,便随着前面那两个人,沿路向山上走去,山道崎岖,却还不失有路可循,前面那两个人,脚下功夫不俗,提气疾奔,左回右转,沿途不作稍停。

神州丐道一行飘然随在后面,却留神沿途景色,但见矮松到处匍匐,怪石遍山错列,间或一条如线挂泉,飞起一阵蒙蒙如雾的水气,使人有一阵清凉沁脾的感觉,除此而外,看不出这天都峰上,有任何不同于别处山峰的地方。

神州丐道点头说道:“鲁半班此人必定获得异人传授,深谙各种埋伏机巧之妙,此人存在一日”

刚一说到此地,前面那两个黑衣中年人忽然各自身形一闪,闪到两边,垂立不动,听得不远对面,万巧剑客鲁半班笑着说道:“鲁半班在此迎候各位高人的光临。”

神州丐道一行人,都是功力臻于化境的高手,数十步以内,稍有动静,难逃他们的耳目,万巧剑客如此不声不响,现身在对面不远十丈的地方,这的确使这些武林高人,顿时提高警觉,立即停下脚步,凝神向前望去。

眼前隔着一道溪流,涓涓细水,穿越其间,溪流对面,万巧剑客独自一人站在两个深坑之间,笑容可掬,拱手相迎。

神州丐道点头说道:“鲁老弟台!言下之意,莫非此刻我们已经到了‘巧悬千斤闸’的所在地了么?”

万巧剑客分开双手,指着他身左右的两个深坑,笑着说道:“各位高人一言九鼎,鲁半班也不敢言而无信,在鲁半班身旁,正是两座千斤闸,不过此刻千斤闸石已落,闸下正是神州丐道和许大侠的门人,鲁半班虽有千万悔意,也无半点起死回生之能,各位如要详细看时,就请过溪一睹如何?”

万巧剑客如此从容而言,紫盖隐儒当时不禁心头为之一落,她回过头,看了神州丐道一眼,眼神里流露着无限凄然,她当时的心里已经止不住想道:“万巧剑客胆敢以巧悬千斤闸相示,只怕这件事情,已经不如我们先前想得那样轻易了。”

神州丐道此刻心里,也是觉得沉重万分,照万巧剑客此刻的情形看来,神州丐道这一着棋是输定了,自己大胆料定鲁半班不敢遽然下手,祁灵和丛慕白也不致如此遽然送命,这些推想都已经立足不住。

北岳秀土也沉重着心情,站在那里不动。

金沙伯乐直在打量着神州丐道和宇内二书生的眼色,不知道事情一旦真相大白之后,是默然确守先前的诺言?抑或是要动手扫平天都峰,以泄心头之忿?

只有妙手空空古长青,两只眼睛不停的在万巧剑客身上打转,他的心里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五个人一时间都没有讲话,隔溪站着,周围的气氛,顿时显得凝重,情形变得紧张,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概。

万巧剑客鲁半班站在对岸,看到这种情况,当时冷冷地打了一个哈哈,说道:“各位不是要来看望祁灵和丛慕白那两位娃娃的尸体么?他们二人此时正在这两座千斤闸下,长久安眠,我没有移动这千斤闸石,是我鲁半班待死者不薄,今天各位至此,少不得我要打开这两块千斤闸石,让各位看个明白。”

说到此时,万巧剑客故作停顿地讶然说道:“怎么?各位是否改变初衷?不愿意看到血肉模糊的情形?还是另有打算?”

万巧剑客这种刻意讥讽的态度,北岳秀士顿时火起,立即厉声叱道:“鲁半班!”

神州丐道却于此时拦住话头,说道:“鲁老弟台!你对死者如此宽厚,倒是令人感激,我道人倒还不怕血肉模糊的情形,还要劳驾移开这两块千斤闸石,我道人要亲睹一下神州丐道徒儿的下场。”

说着话,提身一掠,人似鹰隼,平飞数丈,而且快得有如流星闪电,等到万巧剑客惊觉时,神州丐道已经落到他的身旁,贴近到一步距离之内。

这一个平飞疾落的身法,是轻功中的绝顶功夫,神州丐道此时施展过溪,使万巧剑客不由而然地一惊,但是,更使他吃惊的,还是神州丐道落足之处,贴近在咫尺之间,也就是说,如果此时神州丐道一抬“三阳棉掌”任凭万巧剑客如何万巧心机,难逃掌下震断心脉,狂喷鲜血而死。万巧剑客不愧深沉老练,尽管心里有了惧意,但是表面上仍旧是神色不变,面向对岸笑着说道:“各位是否就让神州丐道代表看个明白?还是过溪,对死者作最后的见面?”

言犹未了,宇内二书生几乎同时飘然起身,悠然越过山溪,站在万巧剑客当面,和神州丐道顿形夹击之势,金沙伯乐也正要腾身而过,却被妙手空空轻轻一扯,递过一个眼色,两个人便留在对岸,凝神注目,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万巧剑客笑吟吟地回顾一下前后,点头笑道:“我鲁半班想不到会有今日,前有宇内二书生,后有神州丐道,身处当今三大高人之中,虽然身化云泥,亦当闭目无憾。”

说着笑顾身后的神州丐道说道:“三位如此势取包围,是否准备在见到令徒血肉模糊之际,要为他们二雪丧身之恨?如果三位真有此意,鲁半班愿在此时束手受戮,以趁各位之意如何!”

万巧剑客如此故作姿态,分明是提醒神州丐道,不要忘了前言,不能遽然下手,而解他目前之危,虽然他说此话,足以说明他心有怯意,但是,他这种面临危境,其沉着冷静之神情,超乎常人。

神州丐道略略一顿,立即扬头朗声,慨然说道:“我道人虽不足当以一言九鼎,却是素不食言,鲁老弟台大可不必为此耽心,你老弟如能置我道人门徒于死地,我道人自有容忍之量,拂袖离开天都峰,言已至此,就请打开这千斤闸石,让我等一见究竟如何?”

万巧剑客眼神向对面略一转动,随即一个哈哈,故作轻松地说道:“三位都是名重一时的高人,一言白当九鼎,我鲁半班;虽再有小人之心,亦不致如此以度君子之腹,只是我在事到临头,略有一点浅见,不知能否见容于三位之前。”

北岳秀士剑眉一掀,嗤之以鼻,不屑地说道:“若再拖延时间,安排诡计之意,我劝你休生此念。”

紫盖隐儒也皱了眉头,冷冷地说道:“有何意见,尽可说明,只要不悖天理人情,自有你回头余地。”

万巧剑客笑了一下,说道:“祁灵和丛慕白这两个娃儿,既然是神州丐道和许大侠的门人,师徒情深,自是不在话下,只怕稍时这等血肉一片的情形,触动师徒之情,徒增哀恸之念,那倒不是鲁半班待客之道。”

北岳秀士突然双眼圆睁,厉声叱道:“鲁半班!你再花言巧语,立即叫你魂断眼前。”

神州丐道摇手说道:“秀士!休要火起无名,我道人和许大侠能以哀徒之恸,换得见识万巧剑客的‘巧悬千斤闸’的妙设机关,尚无不值之处。”

说着又转面向万巧剑客说道:“鲁老弟台!请吧!我道人不惜以悲恸的心情,愿见徒儿血肉模糊之状,你老弟也应不惜泄露一下巧悬千斤闸的巧妙,还有何迟疑之处,不妨再说。”

神州丐道这种落落自然的表情,不仅站在山溪对岸的金沙伯乐和妙手空空为之惊服,就连站在对面的北岳秀士,也为之暗自叹服不已。

万巧剑客的面对危境,表现得如此从容;神州丐道面临失徒之痛,也表现得如此神色自若,真是棋逢对手,各显机智,这种情形,比之刀剑并举,拳脚交加的生死搏斗,更令人为之紧张与沉重。

只有紫盖隐儒心里暗自盘算:“鲁半班有恃无恐,一则是色厉内荏,再则别有诡计在心,天都峰上埋伏处处,说不定在这方丈周围,便是死机重重,鲁半班才能有如此胆量,神州丐道想必心中仍旧确认,鲁半班只是一着虚招,千斤闸石之下,既非祁灵与丛慕白,也不是他人尸体,来鱼目混珠,而是另一个鲁半班自以为得意的毒着,成心一网打尽,好让他高枕无忧。”

紫盖隐儒眼神向神州丐道一转,心里肯定地以为:“如果是后者,鲁半班这个如意算盘,就要打错了。”

所以紫盖隐儒也随之神色不动,只是暗暗提足紫盖掌力,以作应变之需。

万剑客冷冷地笑了一声,说道:“神州丐道大量宽宏,令人佩服,我若不遵循你这样决定,反而是我鲁半班为人悭吝,贻笑于世。”

说着话,右手突然向上一抬,随着他这一抬之间,远从左侧数丈之外,宛如灵蛇窜空,只见两条飞索,疾闪而至,还没有等到对岸的人看清楚,两根飞索已经双双落进两边地洞之内。

万巧剑客成心如此一卖弄,可是他没有想到站在他前后的三位高人,竟然都没有丝毫一动的模样,万巧剑客这才悚然而惊,他才晓得这前后站立的三个人,早有一定决心,不为任何外物所引动,如果他要施展诡计,只怕难讨好处。

万巧剑客这一个念头一转,使他又有了新的决定:“如今既然身陷不利,而且计谋无从施展,倒不如把握神州丐道,要他不食前言,只要目前这一着失策过去,尚有何惧?”

万巧剑客心里如此一盘算,便听到神州丐道呵呵笑道:“鲁老弟台!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没有想到我道人会如此贴紧身边,你更没有想到天都峰上的神怪伎俩,不能使我道人分神,老弟台!宇内二书生他们两位大侠说的对,你休要再生诡计,另出花枪,规规矩矩揭开千斤石闸,只要下面是我道人的徒儿,我道人立即就走。”

说到这句话,神州丐道也渐渐收敛起笑容,沉着声音说道:“对于天都峰的一切,你鲁老弟台自然心有成竹;对于我徒儿的一切,我道人自信比你这位万巧剑客知之要深,这两个自信,必有一个失之破灭,你若不急于及早揭开,我道人倒要和你赌这一场信心。”

神州丐道这一个突然的转变,万巧剑客固然为之一怔,连站在对面的宇内二书生也都为之一怔,眼见得万巧剑客立即就要打开这两座“巧悬千斤闸”祁灵和丛慕白的谜底,便可以揭穿,这时候还有什么可赌的?

万巧剑客人在一怔之余,立即回神冷嘿嘿地笑道:“神州丐道不愧是前辈高人,想出来的花样,毕竟都高人一等;对啊!我鲁半班自认天都峰上,少有全身而出之人,这千斤闸石之下,埋葬着你们两位高足;而神州丐道却自认为强将手下无弱兵,天都峰上千斤闸,留不住门下侠踪,各持所是,各有信心,我们何不在这千斤闸石未曾揭开之前,小赌一下东道,以助今日之兴。”

神州丐道凝着眼神,沉重地说道:“如果你老弟台揭开这两块千斤闸石,果然有祁灵和丛慕白葬身其间,我道人掉头就走,无论是杀徒之恨,搅乱武林之罪,从此一了百了,你鲁老弟台今后有任何行动,我道人绝不从中插手。”

神州丐道说这些话的时候,神色是严肃的,语气是肯定的,没有半点玩笑意味在内,本来紫盖隐儒对神州丐道的如此肯定相信,祁灵和丛慕白未遭毒手,也是坚信不疑,但是,如今神州丐道如此立下赌注,反而使紫盖隐儒动摇了意念,心里止不住在想:“虽然我对丛慕白也有同样的信心,但是,这种信心是植基于师徒之间那一份浓厚情感之上,是没有任何事实作为依据的,相信神州丐道截至目前为止,他也是和我一样,对于祁灵的信心,也是没有任何事实,作为有力的依据,那他为何要和万巧剑客作如此关系重大的一赌?”

紫盖隐儒禁不住有一丝焦灼的忧心,她他感到不安与困惑,她回头身边,只见北岳秀士也是微锁剑眉,面带不解。

万巧剑客想必也没有料到神州丐道会出下如此的赌注,在惊愕中立即泛出喜悦,但是,万巧剑客毕竟是不同凡响,他在一阵喜悦之余,立即又有一阵疑虑,顿起心头,他止不住在想道:“难道神州丐道有诈?或者祁灵和丛慕白这两个娃娃,真的已经脱身千斤闸?”

想到此处,万巧剑客禁不住自己摇摇头,眼光落到身旁的地洞上,但见数丈深浅的地洞中,丝毫无隙地嵌着一块石头,那是断无逃走的余地。

万巧剑客由喜悦而疑虑,两道眼神,又转到神州丐道身上。

神州丐道没有理会周围情形的变化,他安详而又沉重地接着说道:“如果你老弟台揭开这两块千斤闸石之后,石下空空,我道人并无其他要求,只望你老弟台能够因此一点,而能觉悟确认,任凭你如何心机万巧,不能逆天行事,从此放下屠刀,回头苦海。”

神州丐道这一场赌博他所下的赌注,无疑的让万巧剑客占尽便宜,但是,紫盖隐儒站在那里,越发的觉得暗暗心惊,她已经看到神州丐道对于这一场赌博,是没有把握稳操胜利左券,他分明已经自己认为;能赢是为万幸,否则,万一这千斤闸石之下,真的现出祁灵和丛慕白的尸体,那只有归咎于天意如此,神州丐道便有灰心丧气之意。

紫盖隐儒是旁观者,是有心人,她看得清楚,也看得深入,但是,她不怪神州丐道所以如此冒险,将武林安危作孤注一掷,她了解神州丐道对祁灵的师徒情深,因而致此,当时,紫盖隐儒没有等到万巧剑客说话,便朗声说道:“丐道友!你这一场赌博,就如此决定了么?”

这样简单的一句问话,便清清楚楚地告诉万巧剑客,跟他赌的只是神州丐道,与字内二书生无关,紫盖隐儒轻轻悄悄地为尔后的行动,留下后路,万一千斤石闸之下,果然真的是祁灵和丛慕白两具血肉模糊的尸体,难道真的就让万巧剑客逍遥法外?难道真的就让万巧剑客毫无惮忌地为害武林么?

这是紫盖隐儒用心良苦的地方,但是,这一个用心,立即就为万巧剑客所发现,他也没有等到神州丐道说话,便冷嘿嘿地说道:“一言为定,神州丐道岂是反悔之人?”

神州丐道只是平静地点点头,没有说一句话。

万巧剑客目睹如此情形,突然仰天一声大笑,笑声一落,右手二次再抬,叱喝一声:

“起!”

这一声“起”字,刚一脱口,只见那两根飞索立即回收,一阵吱吱作响,随着一阵隆隆轰动,连带众人所站的脚下也都微微地颤动起来,那两个深达数丈的地洞里,千斤石闸已经慢慢地向上升起。

两根飞索,套住两块千斤巨石,如此缓缓上升,这情景是惊人的,要搁在平时,任凭你神州丐道如何名声了得,宇内二书生如何功力惊人,也要为这种巧夺天工的设置,为之叹服,为之惊奇。

但是,此刻所给予人的,已经不是惊奇与叹服,而是无比的沉重,和无限的焦急。

神州丐道和紫盖隐儒他们的功力是当今一绝,但是,他们毕竟不是忘情的太上,不是无情的草木,眼看着这千斤石闸就要揭起,祁灵和丛慕白的生和死,就要眼前分明,每个人都禁不住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紧张,而且对于过去的信心,开始动摇。

千斤石闸不停地隆隆上升,那两根飞索,也不断地缓缓向后拉去,在场的众人,连万巧剑客都不例外,默默无言,全神贯注,等待这揭晓的一刹。

这一场生死的谜底,一场关系重大的赌博,使得双方都失去了信心,谁也不知道下一刹那是怎样的结果。

正是周围一片静悄悄,大家心头一阵沉甸甸的时候,忽然“叭”地一声,一声爆响,震荡得天都峰上回音不断,紧接着就听到金沙伯乐叱喝道:“小子!你给我站住。”

这一声叱喝,顿时将这边的四个人沉凝的心神,一震而觉,当时大家不约而同地抬起头向金沙伯乐这边看来,只见一个身穿黑衣的人中年人,满脸急躁地站在那里,被金沙伯乐手持长鞭,拦住不得过来。

妙手空空指着来人笑嘻嘻地说道:“小朋友!你不要急躁,我那位老朋友还没有输实,就是他输了,你也未尽然能帮得上忙。”

妙手空空说到此处,索性回过头去,对万巧剑客笑嘻嘻地说道:“姓鲁的老朋友!是你要帮手么?要不然,天都峰上怎么这样没有礼貌哇?”

万巧剑客这时候正是和神州丐道,宇内二书生决定输赢的一刹,心情沉重而急躁,如今突然被来人这样一撞来,也无暇问清底细,当时脸色一沉。

那位穿黑衣的中年人,满脸惊惶,刚张得口还没有说出话,万巧剑客已经双眼一瞪,叱道:“贵宾在此,你难道不懂得规矩么?”

那人本是惊惶无措,如今吃万巧剑客如此厉声斥责,越发地张口结舌、汗珠滚滚,站在那里说不上话来。

万巧剑客接着叱道:“天都峰今日一切停顿,没有我的话,谁也不要自作主张,你冲撞贵客,有失礼数,应有小惩,卸掉一只照子,滚远些。”

那黑衣中年人脸如土色,右手一抬,将自己眼睛活生生地挖下一只,顿时鲜血淋漓,惨不忍睹,这才跄踉踉地转身回去。

万巧剑客立即又换回一付笑容,轻松地说道:“手下无知,搅乱我们赌博的清兴,已经小给惩罚,我们还是休要误了即将揭晓的谜底,以决定这一场赌博的输赢。”

神州丐道和宇内二书生,都没有讲话,仍旧默默地凝神注视着面前那两个地洞。

经过这一阵耽搁,那两块千斤石闸,已经缓缓地露出地面,刚一离开洞口,那两根飞索突然劲道大增,将两块千斤石闸,飞快地带到两侧,让出洞口的一块空位。

几乎是同时地神州丐道和紫盖隐儒北岳秀士,各自一迈步,抢先掠身上前,站到洞口,凝神探身,向洞内望去。

这两个石洞,都是深达数丈,看下去里面都是黑洞洞地,可是,神州丐道和宇内二书生运足眼力,立即看得清清楚楚,毫未分明。

三个人从抢身上前,到看清楚底细,也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说时迟,那时快,第一个发出声音的,便是紫盖隐儒略带讶然地“咦”了一声。

紧接着便是北岳秀土的一声“哈哈”!

宇内二书生的一“咦”一“哈哈”余音未绝之际,只听得神州丐道仰头一阵大笑,人在笑声中,那一身破道袍突然掀起一阵劲风,遽化一式“九曲游龙”的轻功,快如流星过眼,疾似闪电掠空,笑声未了,人已经掩到万巧剑客身后,呵呵地说道:“鲁老弟台!这一个谜底我道人已经看过了,你也应该去看一看哪!赌博的输赢,赢要赢得硬朗,输也要输得心服才是,你若不看,这输赢如何算法?”

这三位武林奇人,先后如此表情,不啻是已经说明,这一场赌博,万巧剑客已经是输了,但是,万巧剑客虽然心里向下一沉,却依然止不住有着疑惑,他想道:“丛慕白这女娃娃,是我亲自下令关人‘巧悬千斤闸’之内,祁灵这娃娃是鲁子清亲自引导闸前,设计坠人闸中,事实俱在,断无虚假,而且,一经掉到闸内,上有千斤石闸,下是松脂石腊浇铸而成的石洞,插翅也难飞行,如今若说其中无人,谁能相信?难道他们眼看如此事实,另生计谋,要与门人报仇?”

万巧剑客心里一踌躇,尤其对于神州丐道如此飞快地掠回身后,把他这一层疑惑,更加深一层,当时他倒不急于上前察看虚实,且自回身,对神州丐道看了一眼。

神州丐道仿佛此时已经收敛起那种嘻笑的态度,对万巧剑客点点头说道:“鲁老弟台!

你应该记住,天意难违,天意如何?要人力行正道,休存邪念与野心,如果逆天而行,终久自食其果。”

万巧剑客对于神州丐道如此一本正经地劝诫几句,也不由地微微一震,但是,立即又冷冷地笑道:“这一场赌博,输赢尚且未定,请你暂时不要以赢家自居。”

常言道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纵然机智如万巧剑客这等人,他不到尽头,是无法接受任何不利于他的事实,人心如此,古今犹然。

万巧剑客缓缓迈上前一步,探身凝神向下看去,果然,石洞之下,空无一物,不仅是空无一物,而且他还明明看到两个石洞之间,挖穿了一个洞,另一个洞的另一边,也挖了一个洞,不用多看,一如方才神州丐道和宇内二书生一样,只需要如此一眼之间,便已经将情况看得清清楚楚,洞中原是有人,丝毫不假,但是,如今人已经挖洞走了。

这样的结果,不仅是万巧剑客现在没有想到,即使是设计“千斤石闸”的当初,他也没有想到,松脂石腊浇铸的石洞,应该是刀剑不入的,但是,他没有想到当失陷其中的人,如果有一柄宝刀宝剑,情形自是迥然不同。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万巧剑客不能不算是足智多谋之人,其设计之天都峰,种种切切,不能不誉之巧夺天工,然而,千虑却有一失,而这一失偏偏“失”在重要的关键上。

万巧剑客站在石洞旁边,思潮如涌,情绪起伏,一时由愕然,而恍然,而悔恨,而怒火高涨。

当时,万巧剑客一个退步,北岳秀士立即贴身递掌,扣劲未发,冷冷地喝道:“你想如此摔手就走么?”

万巧剑客此时两眼冒着怒火,双眉笼着杀气,没有理会北岳秀士的问话,只见他猛然一抬右臂,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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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臂,长袖朝天一吐,嗖地一声,紧接着“嘶”地一阵响,一道蓝色火星,窜空而起,直飞三四丈高。

紫盖隐儒此时朗声说道:“鲁半班!休要再卖弄雕虫小技,执迷不悟,辜负丐道友的一片好心,我们能不计前隙,你却不能醒悟前非?你知道,你若再次掀起拼斗,其下场将是如何么?”

紫盖隐儒言犹未了,只听得两根飞索的那一端,突然现身出来两个人,也是一式黑衣长衫,恭谨地垂手而立,说道:“敬聆庄主召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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