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着多年来积累下的应对母亲发火的经验,司景年如同一只受惊的兔子般,蹭的一下子从座位上弹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敏捷地侧身闪到了一旁。
就在下一刹那间,只见孟书芹怒目圆睁,手中那根鸡毛掸子如同闪电一般迅速地挥落而下,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司景年刚刚坐着的椅子上。
只听得“啪”的一声清脆响声骤然响起,这声音震耳欲聋,仿佛整个房间都为之颤抖了一下。
那鸡毛掸子与椅子碰撞所产生的巨大冲击力和声响,就连一旁的司景年都不禁被吓了一大跳,心中更是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后怕之情。
“妈……您先别冲动,一定要保持冷静啊!”
司景年眼见形势不妙,连忙一边惊慌失措地挥舞着双手,一边急切地大声喊道。
他想要阻止正气势汹汹朝着自己步步逼近的母亲孟书芹,生怕那根可怕的鸡毛掸子会在下一秒钟落在自己身上。
然而此时的孟书芹已经完全被怒火冲昏了头脑,根本听不进去儿子的劝阻之词。
她满脸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一双眼睛瞪得犹如铜铃般大小,死死地盯着司景年,嘴里还不停地喘着粗气。
“老娘我现在可是清醒得很呢!司景年,你给我说清楚,你到底为啥要跟阿窈吵架?难道你真的觉得你老妈我活得太久了,碍着你们小两口过日子了不成?”
孟书芹越说越是气愤难平,胸口剧烈起伏着,仿佛随时都会爆炸开来似的。
还没等司景年来得及张口为自己辩解一番,孟书芹便强压着心头的怒火,再次咬牙切齿地继续吼道:
“阿窈那么温柔善良、善解人意的一个好姑娘,你究竟还有啥不知足的地方?告诉你,在我心里头,阿窈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儿媳妇儿,任何人都休想把她从少帅府抢走!”
“以后不管遇到啥事情,你身为一个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就不能稍微退让一步,迁就一下人家小姑娘嘛?非要跟她针锋相对、互不相让才肯罢休吗?”
此刻的孟书芹简直快要气炸了肺,她双手紧紧地叉在腰间,由于过度愤怒,那张原本慈祥和蔼的面容此刻已然变得扭曲狰狞,看上去十分吓人。
司景年张了张嘴,正欲开口解释事情的前因后果,然而还未等他吐出只言片语,便被孟书芹毫不犹豫地抬手打断。
只见孟书芹一脸严肃,双目紧盯着司景年,厉声道:
“你别试图辩解!我不想听任何借口或理由。无论你们两个之间究竟发生了何事,也不论孰是孰非,此时此刻,你必须立刻、马上动身去向阿窈道歉!身为堂堂七尺男儿,居然与自己的媳妇儿如此较真,毋庸置疑,这肯定是你的过错!”
闻听此言,司景年不禁心头一震,一时间百感交集。
一方面,他深感欣慰,因为自家老妈与老婆之间的关系融洽和睦,全然不存在那些令人头疼不已的婆媳矛盾。
但另一方面,他又觉得无比的心塞。毕竟,自家老妈连事情的原委都未曾过问清楚,便毫无保留地站在了老婆那一边,仿佛他这个亲生儿子反倒成了外人一般。
而且更为糟糕的是,眼下即便他有心向沈清窈赔礼道歉,恐怕也难以挽回她的心。
因为沈清窈似乎根本就不愿理睬自己,甚至有意与之保持一定的距离。
其实,司景年心里非常明白,沈清窈之所以会毅然决然地推开自己,无非是出于想要保护他的目的。
正是这份深情厚意让他愈发感到无措,因为他实在不清楚自己究竟应该怎么做,才能改变沈清窈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