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没想到这个汤浩竟然是自己的同志。
程千帆点了点头。
老黄则将纸条收回,慢条斯理的卷烟草,最后外面又卷了一层报纸纸条,划了根火柴点燃了,美滋滋的抽起来。
“我会想办法打探消息的。”程千帆说道。
……
宪兵司令部。
刑讯室隔壁的一间办公室里。
左上梅津住在慢条斯理的喝茶。
他不说话,站在他面前的汤浩更是战战兢兢,不敢有丝毫的动作。
空气显得有些沉闷。
偶尔会有东洋大狼狗凶狠的叫声,然后是凄厉的惨叫。
对于冥顽不灵、同时又查实没有什么继续审讯价值的仇日分子,宪兵队会不定时的予以毁灭。
其中最令人发指的便是被日本人的狼狗活活咬死,成为这些畜生的口粮。
听着那丝丝缕缕地惨叫声透过门缝钻进办公室内,汤浩心中的恨意难以用言语形容,心中的悲伤不可遏制,却又不得不竭力压制这种情绪。
他看起来似乎是更怕了,他的腿在哆嗦。
“汤副总编。”左上梅津住将汤浩的口供供纸扔在地上,“如果我将这份口供交给清水义沢先生,你觉得清水义沢会如何处理你?”
“太君,太君,万万不可。”汤浩捡起自己的口供,只是看了一眼,“还望太君向清水先生美言两句,我这都是胡言乱语,当不得真的。”
胆怯而愚蠢的家伙。
左上梅津住给汤浩下了这样的定义。
如果是聪明人,此时不会如此辩解,更不会奢求他在清水义沢面前代为美言。
真正的聪明人会痛哭流涕,恳求左上梅津住指点迷津,给条活路。
自以为聪明的蠢货,也许会觉得自己有能耐取信于清水义沢,对于这份口供并不担心。
汤浩这般言语做派,则是愚蠢,更加确切的说是又蠢又老实又可笑。
“胡言乱语?”左上梅津住看了汤浩一眼,“汤先生的意思是在欺骗我们,欺瞒宪兵司令部?!”
“啊,没有,没有,不敢,万万不敢。”汤浩先生一愣,然后更加怕了,他连连摆手,“太君,太君,我那上面说的都是实话,万不敢欺骗太君。”
说着,汤浩直接跪下了,鼻涕一把泪一把,“太君明鉴啊,汤某对大日本帝国一直忠心耿耿……太君,您慈悲,太君,您看在汤某对大日本国忠心耿耿的份上,给条活路吧。”
看着如乞尾之狗一般哭泣下跪求饶的汤浩,左上梅津住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汤先生,蝗军是爱好和平,珍惜生命的,倒也并非没有活路。”
“太君您吩咐,您吩咐。”汤浩跪在地上,向前爬了两步,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激动喊道。
“哈哈哈。”左上梅津住哈哈大笑,走上前拍了拍汤浩的肩膀,“汤先生,你很好,只要乖乖听从我的安排,你的命保住了。”
“太君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汤浩赶紧说道。
“我可以放你一条活路,甚至可以马上将这份口供烧掉。”左上梅津住看了汤浩一眼,沉声说道,“我要你暗中为宪兵司令部做事情。”
正在下跪乞求的汤浩闻言,勐然抬起头,一脸的惊愕……
……
谭府。
一辆汽车开进院子里。
司机下了车,绕到后排车门边上拉开车门。
“老爷,您慢点。”
谭平功下了车,步履匆匆的进了客厅。
“老爷回来了。”女佣接过男主人的礼帽,又帮着脱下西装外套,小心仔细的挂好帽子、外套。
“太太呢?”谭平功问道。
“回老爷的话,太太在楼上呢。”女佣说道。
谭平功信步上了楼,便看到妻子正坐在钢琴架面前发呆。
“桂枝,出什么事情了?”谭平功问道。
桂枝喜好弹钢琴,这个时间也正是她练琴的时候。
眼见得面对钢琴发呆,必然是有事情困扰。
“老爷回来了。”谭太太合上了钢琴架,上来挽着丈夫的臂弯。
“出什么事情了?”谭平功又问。
“老爷,你看看这封信。”谭太太从身上摸出一把钥匙,打开了首饰柜,从里面取出来一封信。
“信?”谭平功接过信封,瞥了一眼,只见信封上写着:
谭先生亲启。
抽出里面的信纸,谭平功入目看,却是脸色大变。
这是红党写给他的信。
确切的说,是新四军方面写给谭平功的信笺。
“这信是哪里来的?”谭平功急忙问道。
他看向妻子的首饰柜,“柜子……”
“不是。”谭太太明白丈夫的意思,若是信封是在首饰柜里发现的,那就太可怕了,“是在化妆台桌子上发现的,用我的香水瓶压着。”
谭平功闻言,面上紧张表情并未缓解多少。
“老爷,信中说他们会再派人和我们联系,约好时间和联系方式。”谭太太说道,“既然如此,按照他们所说的,正好可以将那笔钱完璧归赵。”
说着,谭太太却是突然皱眉。
“桂枝你也想到了啊。”谭平功叹口气,“现在问题的关键是,如何证明他们真的是新四军的人。”
他自然没有将那笔抗日捐款占为己有的念头,所祈盼的莫过于将这笔钱交到新四军手中,既全了友人之托,又全了家国大义!
但是,正如他所担心的,如何证明对方是新四军。
万一这是其他人马冒用新四军的名义,那就糟糕了。
而最糟糕的情况莫过于此乃是日本人的陷阱!
那就是阖家灭顶之灾了!
“老爷,要不要查一查这封信是谁偷偷……”谭太太小声问道。
若是能查到是何人偷偷将这封信投放于此的,也便有进一步的分析判断之可能。
“万万不可!”谭平功立刻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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