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一眼,轻声走了过去。
果然,容御承醒了,揉着眼睛坐了起来,神色复杂地看着门外的夜色,仿佛有话想说,却在看到他们的脸时又生生咽了回去。
姜茯谣蹲下去与他平视,温声道:“御承,有什么想说的?”
容御承将小手攥得死紧,抿了抿唇,最终却只是摇了摇头:“没什么,姨母和姨夫早点休息吧。”
他低着头缩进被子,掩去了面上的神色。
姜茯谣起身,目光却越发沉重,容珩走到她身边,低声说道:“看来他的心结,未必只是今日这一桩小事。”两人的目光同时落向熟睡的孩子,像一场难解的棋局悄然浮现。
夜色沉沉,烛火跳跃,屏风后的小案几上摆放着一壶尚有余温的热茶。
姜茯谣看向容珩,眼中带了几分试探与担忧:“你今晚可是又有什么难题?”
容珩一如既往地稳重,捞起茶壶时指节分明,动作间竟也显出一股若隐若现的矜贵。
他并未立刻回答,只目光缱绻地在姜茯谣脸上划过一瞬,“先说说你吧,御承今日到底出了何事?”
“那些女人搬弄是非,不过借着赏花之名,实则满口刻薄之语,明褒实贬,字字戳在御承的心坎上。”姜茯谣眼底一片寒意,却稳住了声音。
“我虽救场,却也不过暂时解围罢了。”
容珩听着她缓缓述说,眉心一点一点地蹙起。
他端着茶盏,手指略微发紧,口气低沉:“御承终究是他们口中的落难太子。他的存在,对一些人来说,无论如何都是眼中钉。”
“可他还是个不足三岁的孩子。”
姜茯谣话间略微提高了音量,语气中透着不忍压抑的愤懑。
“若这两年我的耳闻目睹没有出错,容瑄几乎将这孩子当做了件废弃的物什,从未放在心上。”
“你说得没错,”容珩忽然冷笑了一声,声音低哑却掷地有声。
“对容瑄而言,御承的存在不过是姜雪茹向他邀功的筹码罢了。而姜雪茹自己,又怎会真心为御承着想?”
听到最后一句话,姜茯谣握着手中的茶盏都已失了力气。
“御承若这么继续下去,心必长歪,容瑄真当他在自家庄院养了头无害的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