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撇了撇嘴,无视了对方的问题,漫不经心地继续看书,“池宇星,你怎么来了。”
“呦,这是不待见我啊,这才几天,谁把你从里头捞出来的,你就已经忘光了?”池宇星难以置信地看着陈千,仿佛他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大事,“你也太让人寒心了。”
“早不来晚不来,都过了这么久了,现在才来。”陈千翻了一页书,视线流畅地在一行行文字上穿梭着,“况且,你也不是会闲着没事,来看看我怎么样的人。”
“我们多少也算半个朋友好吧。”池宇星摆摆手,话锋一转,“不过你还挺懂我的,确实有事。”
他话说到一半,卖了个关子。自顾自地抬手摘了口罩,在房间里转悠着,真找起水来了。
大家的处境都差不多,池宇星当然也很难是例外。陈千的视线不经意间扫过他摘下口罩后才显露出的,留在侧脸上的伤痕。只一眼,他就收回了目光。
那张脸以后的观感大概要次一些了,陈千想着。那道疤看起来得跟着池宇星一辈子了。
在柜子里找到了不记得是谁送来的一箱还未开封的牛奶后,池宇星旁若无人地利落拆开后,就叼着吸管喝起来。
陈千不动声色,淡淡地继续问道:“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唔……算是好消息吧。”池宇星沉吟片刻才说道:“我研究生考过了,收到了录取通知书。”
“听起来确实是好消息。”陈千对上他的眼睛,神情认真又诚恳,声音清朗道:“那就恭喜你了,终于可以开始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嗯,谢谢。这样说其实有点矫情,因为我没有其他人可以说这件事。”池宇星的表情是陈千没见过的腼腆,他微微垂下脑袋,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
“我哥……宇元,你大概不知道,他就在楼上。我本来想直接去告诉他的,但是好像心理准备没做够。所以想着先来告诉你,做做练习。”
“他会替你高兴的。就像你之前说的,那本来也是他的夙愿。”陈千淡淡地说着,他留意着时间,已经八点多了,“现在就去告诉他吧,趁早告诉他,让他多开心一会儿也好啊。”
池宇星离开后不到一分钟,池木就如陈千预料的按时到来了。
大概是因为刚见过池宇星的样子,所以看到池木这张与其十分雷同的脸,却没有那道伤痕的样子时,陈千觉得有些莫名的安心。
“池宇星来过来吧。”毫无预兆地,池木说道,语气十分肯定。
他注意到陈千眸中难掩的诧异,解释道:“我在楼梯间碰到他,他应该是去看池宇元的,但却是走楼梯而不是电梯直达,所以就猜到了。”
“而且……”他又指了指刚刚池宇星坐过椅子旁的矮桌,在那之上有个变形的牛奶盒。他随手将牛奶盒丢进垃圾桶,“你最近没怎么喝过牛奶,那个位置对你来说也不方便。”
“是这样的。”陈千点点头。池木还真是敏感,他默默评价着。
最近的时间都过得有些太悠闲了,陈千被清早的太阳晒得整个人懒洋洋的。拿书的手都松懈了许多,书页松垮地微微向上。
他打了个哈欠,眼眶里被倦意引出些许湿润,晕开了眸中的亮点,看起来很迷蒙。
书是看不下去了,越看越困。陈千有一种自己下一秒就会栽进书页的危机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