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潮终于崩溃了。
但这一片土地，已经彻底变了样。
我踩在泥泞的土地上，脚下是破碎的尸体和烧焦的残骸。泥土已经被血浸透，混合着内脏、骨骼、焦黑的皮肉，空气中充满了令人作呕的腐臭味。
整个战场布满了焦黑的痕迹，那些被生化炮弹腐蚀的丧尸已经完全失去了原本的形态，只剩下一滩滩粘稠的黑色液体，像是融化的尸泥。
“开始清理战场！”指挥官的命令在无线电中响起。
士兵们迅速行动，清点尸体，确认没有残存的威胁。火焰喷射器开始燃烧那些无法处理的尸块，化学中和剂被倾倒在腐蚀液体的上方，以防止未知的感染扩散。
远方，机枪塔依旧保持着开火后的最后姿态，炮口冒着淡淡的烟，地面上满是弹壳，每一颗都记录着刚刚发生的战斗。
“这里有活着的！”
“担架！快！”
不远处，医疗兵们正在紧张地抢救伤员。被撕裂的战士倒在战壕里，失去了一条手臂的士兵靠在掩体后面，脸色苍白，呼吸急促。
有些人被腐蚀性液体波及，皮肤上仍然冒着丝丝白烟，战术医疗组正在迅速清理伤口，用特殊药剂进行紧急处理，以防止感染扩散。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撑过来。
“没用了……”一个医疗兵放下手中的急救器械，低声说道，眼前的士兵已经失去了生命迹象。
战场上的哀嚎声此起彼伏，但这些声音很快就被命令取代——士兵们没有时间悲伤，活着的人必须继续执行任务。
“破损装备收集完毕。”
“弹药剩余统计完成，损耗三成。”
“撤回战线，开始恢复防御工事。”
前线指挥部开始重新布置防御，避免下一次突袭。清扫小组负责将可用的装备和武器回收，剩下的全部销毁。
大型机械开始运作，填埋被炸毁的战壕，重新加固外围工事，确保防线仍然稳固。
战斗结束后的第三天，我们的部队重新集结，开始向另一处目标推进。尸潮虽然被击退，但这场战争远未结束——我们仍然是战争机器中的一部分，被投入到下一场战斗中。
列车再次启动，发动机的轰鸣声在钢铁车厢内回荡。我坐在靠窗的位置，望着外面不断后退的荒野，眼前的一切都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陌生感。
“没想到，咱们真的成了军人。”赵磊靠在车厢内壁，苦笑着说道，“之前只是想着能活下来，现在竟然还真成了军队的一部分。”
“是啊。”周婉低声说道，手里把玩着一块崭新的肩章，上面印着蓉川军的标志，“现在我们是蓉川军正式的一员。”
“比起以前东躲西藏，现在的生活算是好太多了。”高翔活动了一下手腕，他最近开始习惯使用配发的战术刀，“至少现在我们有了归属，任务虽然危险，但至少不再是孤立无援。”
“可是……”我低声说道，眼神仍然落在窗外，“我们真的能适应这里吗？”
赵磊沉默了一会儿，随即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别想太多，适应不了也得适应，这里已经是我们唯一的去处了。”
列车的广播系统突然传来指挥官的声音：“所有人员注意，我们将在十分钟后抵达补给点，请所有小队整备装备，准备下车。”
我们不再说话，开始低头检查装备。战斗，随时都会到来
列车缓缓驶入一座临时建立的补给站。这里原本是一个小镇，但现在完全被军队改造，成为了战争机器的一部分。
我们下了车，目光扫过周围的一切——机枪塔、钢筋水泥加固的哨岗、全副武装的士兵，还有那些穿着工作服的技术员，他们正在检查列车的装甲，补充弹药和燃料。
“没想到，蓉川已经扩张到这里了。”周婉看着远处的建筑，喃喃说道，“几个月前，这里还是一片荒废的废墟。”
“这说明蓉川已经开始尝试恢复正常的生活。”我低声说道，“他们不仅仅是建立军事基地，他们在尝试重新建立秩序。”
赵磊叹了口气，“如果真能做到，那或许……人类真的有机会彻底反攻。”
补给完毕后，我们被分配到一个休息区，在这里，我们遇到了一些老兵。他们经历了无数次战斗，是蓉川军队的核心力量。
其中一个满脸伤痕的老兵靠在墙边，抽着一支廉价的香烟，他的盔甲上还沾着干涸的血迹，显然刚刚经历过战斗。
“新兵？”他眯着眼看着我们，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听说你们是逃亡者，现在成了军人？”
“嗯。”我点头。
老兵吐出一口烟圈，笑着摇了摇头，“放心吧，你们迟早会习惯这里的。”
“蓉川现在到底是什么样子？”周婉问道，“我们对那里还是一无所知。”
“蓉川啊……”老兵深吸了一口烟，沉思片刻后说道：“那里现在，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地方。”
“最强大？”赵磊皱起眉头，“怎么说？”
“你们看到了吧？”老兵指了指远处正在工作的工程队，“他们不仅仅在打仗，他们在重建城市。他们已经控制了周围几十公里的铁路网，每天都有物资列车来回穿梭，补给军队，也补给幸存者。”
“你们可能还不知道，蓉川已经开始恢复生产，他们建立了自己的工厂，制造武器、装备，甚至连食品加工厂都有。”
我们都震惊了。
在我们的印象里，人类一直处于生死存亡的边缘，但听老兵的描述，蓉川已经逐渐恢复到末日之前的状态——甚至，比我们所知的任何避难所都要强大。
“可这也意味着，他们会成为所有变异生物的目标。”我低声说道。
老兵耸了耸肩，“当然，蓉川正在成为整个世界的焦点。不仅仅是丧尸，那些海洋变异生物，那些未知的怪物，甚至其他幸存者势力，都在盯着这里。”
“所以，我们才必须不断战斗。”
他掐灭了烟头，站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适应这里吧，新兵。蓉川给了你们活下去的机会，但你们必须学会用自己的双手去守护它。”
休息时间很短，我们很快便接到了新的命令。
“全员集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