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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澈不够格的话, 楚王的分量,够吗?”谢珉冷笑,“你们真以为我是赵澈的人?”
两个雇工见老板态度, 也反应过来,吓得魂飞魄散, 跪下连连磕头。
这身衣袍就是比什么都管用的铁证, 老板又恐又喜,恐的是得罪楚王,喜的是终于不用再受甄太监威胁, 能站出来为民除害。
他连声赔罪,将自己压在心底的话一股脑全倒出来, 指望谢珉能消气。
神清气爽从当铺出来后, 谢珉又按照顺序去了其他几个地方。
月上柳梢头,被宫人簇拥着的皇帝和楚王正在宫中戏台听戏。台上两位净角花脸正斗得如火如荼,刀兵相接声不绝于耳,让人看了眼花缭乱,心跳加速,直要叫好。
皇帝见楚王兴致缺缺, 指着戏台上,笑说:“皇叔你说奇怪不奇怪, 朕在这宫里呆惯了, 闷坏了, 就喜欢看这些打打杀杀的,皇叔常在边关见得偏偏是这些, 难怪觉得无趣,是该听些风花雪月的才好,是朕疏忽了。”
楚王道:“哪里的话。”
“朕请皇叔来, 怎能让皇叔迁就朕?”皇帝拍了拍手,太监苗福凑上来,皇帝低语吩咐,没一会儿功夫,台上花脸已换成一旦一生,旦角秀美,小生清秀,赏心悦目。
皇帝道:“这出戏想必皇叔喜欢。”
楚王扫了眼,若有似无地笑了一下。
新换上的戏,讲的是痴情公子替青楼妓子赎身的故事。
偏偏是青楼妓子。
楚王接过苗福奉上的茶,喝了一口:“痴情无趣。”
皇帝笑了,也不知在笑什么:“今日鸿运当铺一事,皇叔可听说了?”
萧绥点头,无甚表情。
皇帝道:“那人穿着皇叔衣袍,口口声声说是你的人,是你叫他这么做的,皇叔作何感想?”
……我的人。
萧绥望着戏台上腻腻歪歪的戏码,忽然觉得有几分趣。
他面无表情地说:“圣上晚间寻微臣,就为说这个?圣上想听什么?”
“皇叔误会了,只是当个乐子说一说罢了,一个小倌所言,朕怎会信以为真?”皇帝笑说,“朕的人探听过了,那衣袍不是皇叔亲自赠予,是他自己非要留下的,和皇叔能有什么干系?怎么可能是皇叔的人?
“眼下他穿着皇叔衣袍说出这番话,分明是走投无路急中生计狗急跳墙,假借皇叔的名头威逼当铺老板吐露真言,替友脱罪。”
萧绥哂了一下:“圣上就这般确定他不是我的人?”
边上几个太监听得心惊肉跳,头埋得深深的。
皇帝笑说:“皇叔的人个个隐蔽得很,岂会像他那般声张,还穿皇叔的衣袍。”
皇帝眉骨略高,面如冠玉,五官无可挑剔,组合起来气质稍显阴柔,也是风流俊雅的少年郎,笑时却有一丝不清不楚的味道。
萧绥不置可否:“那圣上觉得他该如何处置?”
皇帝扫了眼苗福,苗福愣了愣,紧张接话,皇帝在苗福说话的空档喝了口茶歇歇嗓子。
苗福道:“奴才以为当罚,此人僭越,公然穿王爷衣袍,又盗用楚王名声谋私,乃大不敬,该当死罪!”
皇帝和楚王说话虚虚实实真真假假,苗福听得似懂非懂,只知晓按照祖宗条律、大楚律法来说准不会有大错。
皇帝眼中笑意一闪而过,看向萧绥:“皇叔以为呢?”
萧绥不答,喝着茶上下觑了苗福两眼,问道:“公公这一身衣服,是谁赏的?”
苗福低头看了眼身上的内侍太监服,越发恭顺:“自是陛下赏的。”
“为何赏你?”
苗福不明白楚王为何有此问,斟酌语句,谦卑道:“自是要奴才鞠躬尽瘁地办事,效劳天家。”
萧绥道:“那公公若是病了,旁人拿了你的衣服去替你鞠躬尽瘁地办事,效劳天家,为民除害,公公是该感激他,还是该赐他死罪呢?”
最后那几个字,楚王分明说得很轻很淡,苗福却呼吸一滞,心头突突狂跳。
萧绥淡声说:“公公是奴才,我亦是奴才罢了,都是要效劳天家的,什么蟒袍,我这一身衣服是先帝赏的,为的是让我谨记我受的是天家的恩,要为天家鞠躬尽瘁办事。”
“先帝赏我,还是赏百官,是因一人之力有限,要寻些人替他办事,为他分忧,为民除害是萧绥本分,我忙于琐事无暇顾及,有人替我做了我本分内的事,还该罚他不成?”萧绥顿了顿,撂下茶盏,皱眉说,“这茶泡得久了,着实难喝。”
苗福心头一阵骇然,汗流浃背,道:“奴才失职,奴才重新泡去!”
皇帝脸色微阴,握着座椅扶手的手微微发紧,他转瞬冲萧绥笑道:“这奴才越发不长眼了,哪抵得过皇叔身边人,个个伶俐聪慧,利落得紧。”
萧绥站起作揖道:“圣上谬赞,天色不早了,微臣先回去了。”
“皇叔所言,朕豁然开朗,既是为民除害,朕自当助一臂之力才是。”
萧绥眼光一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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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一瞬间无比深沉:“圣上圣明。”
“皇叔留步。”
萧绥立在原地,身形倚正静候他指示,像是不会为任何人歪斜挪动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