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冰道:“我就暂且相信你了,只是你们这种关系该如何收场?偷偷摸摸总不能过一辈子吧?”陈家洛道:“我们准备待此事了,就退隐山林。再不过问江湖之事。”
骆冰道:“你倒挺好。带着娇妻贵子一走了之。留下个烂摊子给我们。”陈家洛说道:“眼下时局于我不利。此是天意,人欲何为?”
骆冰长叹一声,道:“我自十七岁嫁给你四哥。现今近二十载。在红花会也有这许久了,经历了那么多,也有些看淡了,也想过上平淡的日子,只是你四哥犹自雄心壮志,不愿服输。这些想法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实现了。”
“四哥爱你至深,你如向他这般表白,我想他会随你的。”骆冰说道:“这可要他自愿才成。如果我胁迫他,那么纵然心愿得偿。也没什么意思。我总不希望他闷闷不乐的样子。”陈家洛说道:“四嫂可真是善解人意,难怪四哥如此深爱你。”
骆冰突然想到了什么,俏脸一红。陈家洛见她呆呆地也不说话,就说道:“四嫂如若无事。小弟先走了。”骆冰道:“这就要去找绮妹子吗?”
陈家洛苦笑一下,说道:“是的。否则长夜漫漫,小弟何以入眠。”骆冰说道:“你不怕我去告诉七哥?”陈家洛道:“四嫂宅心仁厚。想必不会置小弟于绝路吧?”
骆冰道:“我对你仁义,却是对七弟不仁。这事我帮着你,你又如何谢我?”陈家洛说道:“但四嫂有命,小弟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骆冰嫣然一笑说道:“也不要这么严重,我只要你寻得一方子。治好你四哥的恶疾就好。”陈家洛道:“此事说难不难,说易不易。
说不定明日就可寻着,也不定一辈子都没有。四嫂可有心理准备?”骆冰低头不语,显是认为陈家洛所言极是。陈家洛继续道:“小弟上次所提意见。四嫂可有考虑过?”骆冰俏脸一红,杏眼圆睁,道:“亏你想得出来,不怕天谴吗?”
陈家洛道:“小弟自从与七嫂相好后,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若能在临死之前,得偿夙愿,也不失为人生一大快事。”骆冰后退一步,问道:“你你胡说什么?”
陈家洛道:“四嫂,小弟不才就直说了吧,其实为四哥生一孩子固然是事情由头,究其真正原因,实是我对四嫂音容风姿,萦怀于心。
片刻不敢忘,在我心中,实已把四嫂当作意中人。可每每忆及兄弟情份。一直压抑心中不能释怀。四嫂可知这想爱不敢爱的痛苦。”
骆冰听他一席话,芳心呯呯直跳,说道:“我已嫁作人妇。年纪大你许多。实不当得你爱。你便收心好心好意对待青桐妹子和绮妹子吧。”
陈家洛道:“四嫂在我心中和她二位实无差别。也许你可以不爱我,但要我对你的爱意就此熄灭又谈何容易?今日跟你说了那么多,也不敢盼着四嫂垂青,但教小弟一日活着,四嫂就永远存在我的心中。”
骆冰幽幽地说道:“你这又是何苦?”陈家洛道:“今日能将心里话跟你说,我已经感到很快乐了,至于余下的,便该由上天安排。我不敢再作他想。”
骆冰怔了怔,然后咬咬樱唇对陈家洛说道:“总舵主,你说的我听了很是快活,只是咱们没这个情份!”说完,更不待陈家洛说话。飞快转身离去。
回到房中,掩上门,还是能感到面红耳热,把手放在胸口,犹能感到心在剧跳,虽然她与文泰来相处数十载,可文泰来一介粗人,虽然对骆冰百般疼爱,可平时相处,连一句体己话都难得听到,更别说像陈家洛这样火热滚烫的话语,一时让她有些意乱情迷,心里百般折腾,不知道是何滋味。
文泰来躺在床上,看见骆冰支着腮子坐在椅上,桌面上的烛光一闪一闪的,衬托得她俊俏的脸蛋明艳动人,不由怦然心动,唤道:“妹子。”
骆产以为他有什么事,走近前来,却见文泰来抚着自己的脸蛋。眼睛放出灼人的光芒,顿时知道文泰来想什么了,于是柔声说道:“大哥,你的伤没好呢?”
文泰来面一红,说道:“哎呀,我都忘了,现在想想,这伤可来的不是时候啊。”骆冰低声道:“如不是你带着伤,只怕也不知道现在你又跑到那里喝酒打架去了,那会记得我。”
文泰来道:“如若不喝酒打架,我便不是文泰来了!嘿嘿,冰妹,最了解我的人还是你。”骆冰心头一动,才要说话,又忍不住不说。
文泰来说道:“不过你以后大可放心。待你把孩子生下来后,咱们可找一处清静之地。好好生活,好不?”骆冰问道:“你英雄好汉,可要言而有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