骰子碰撞的咯吱声大的令人牙酸。
“无可救药的赌\/徒…”,时嘉宴摇摇头,抿了一口酒,淡淡道:“你就不怕走错一步,满盘皆输?”
“点数是可以操控的。”
裴寒郁松开手指,一些细碎的粉末从他指缝间稀稀落落地落下来。
那两颗被捏得残破不堪的骰子啪嗒摔在桌面上,朝上的面是十二点。
“不管是那个人,还是高座上的位子,我都不会输。”
时嘉宴收敛了神色,正眼看他:“所以…你这是在威胁我?”
裴寒郁不躲不避,翠色的眼阴沉沉盯着时嘉宴,眉头皱得很紧。
“你以为我真不知道流鸢已经向你投诚了?故意给他你的名片,让他起疑,然后不按我的安排狡猾地逃走,这不就是你的目的吗?”
裴寒郁越说眼神越冷,盯着时嘉宴的眼神像极了被侵犯地盘,被争夺猎物的恶犬。
“他那天回来的时候,身上全是你的信息素,臭死了。”
时嘉宴似乎习惯了裴寒郁这副模样,不怒反笑,饶有兴致地翘起腿:“没人规定只准你一个对他感兴趣。”
裴寒郁“啧”了一声,抬手摸了摸左胸的口袋,那里面藏着一枝枯萎的洋桔梗。
他同样冲时嘉宴挑衅一笑。
“那就猜猜最后的赢家会是谁吧。”
*
苏忘秋有晨跑的习惯,这点他上了大学也没改。
兴许是快到易感期了,他的情绪波动有点大,昨晚乱七八糟想了很多,今天又起得很早。
因为没睡好的缘故,眼下有两条淡淡的乌青。
起来之后,苏忘秋估摸着自己的身体没问题,便换上运动服,戴好止咬器,顺着他经常跑的那条小路出发,从学校跑到校外的街心公园。
通常跑完以后,他会沿着公园的河岸走一段,缓解肌肉的同时,顺道买个早饭。
这会儿还早,公园里没什么人,他像往常那样跑完全程,走到河岸的时候,却发现岸边似乎趴着一个人。
起初他还以为是自己眼花看错了,可等他走近仔细一瞧,还真是个大活人。
不仅如此,还是个眼熟的。
苏忘秋单手一撑,轻松翻过护栏,快步走到随野面前,伸手碰了碰他的胳膊,“…King?”
没动静。
苏忘秋犹豫两秒,两只手穿过随野的腋下,随野块头不小,好在他常年锻炼,抱起随野也不算很吃力。
他把人抱到护栏边上,正准备拿出通讯器给医院拨过去,后颈却突然被人扣住。
耳朵边飘进来一连串咳嗽,紧接着他听见随野说:“不去医院。”
但因为太过虚弱,尾音显得轻飘飘,软绵绵,有点像…撒娇?
苏忘秋刚运动完,随野的手被水泡的冷冰冰,突然碰到后,叫他一连打了好几个激灵。
他不适地动了动脖子,把通讯器重新塞进口袋,“…我不打,你先放手。”
随野又咳了两声,“马上带我离开这儿!”
苏忘秋拧起眉。
也不知是热的,还是别的什么,耳朵尖有点红。
腺体对于Ao们来说,是不能轻易触碰的,要是换一个人这么做,恐怕苏忘秋就要报警把他抓起来了。
可现在,他只是皱了皱眉。
随后认命地扣紧随野的腰,带他翻越护栏,快步离开公园。
而就在两人走后不久,几个荷枪实弹的Alpha找了过来。
“明明是这个方向没错啊,人呢?”
“再仔细找找!他受伤了,没办法跑太远。”
可四周搜寻一番,连半个影子都没看到,Alpha们最后也只好悻悻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