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行,”安庭深看着近在眼前、面庞干净的她,“你不喜欢看综艺节目或者电影吗?”
容辞更喜欢看电影,不过偶尔也会放放综艺节目,因为那足够热闹。
容辞拿着遥控器换台时,正好看到一个电视台在播综艺节目,节目虽然没什么深度,可氛围十分欢快。
“看这个吧,还挺逗乐的。我们剧组的男主角就在里面,听说吸了不少粉丝。”
这是一档真人秀节目,只剩两期就要收官了。
当初选角的时候,她考虑过演员的人气因素,还看了半程这个节目。
“我们剧组的男主角”,这个敏感词汇已经是第二次从她嘴里冒出来了。
安庭深微微皱起眉头,她很少提及别的男人,除了关系要好的金浩辰和杨文志,几乎不会主动说起周南山和薛志诚,还有她不太喜欢的姬天赐。
他看似随意地问道:“你挺欣赏他的?”
“嗯……还行吧,现在既有颜值又有演技的男演员可不多了,他的口碑还挺好。”
“嗯,”男人半眯着眼,语气平淡地说,“身材也不错,你还亲手摸过。”
“确实不错,实打实的,”容辞眼睛盯着电视屏幕,没有扭头看他,“啊……他把衣服脱了,你要不要看?”
因为要下水,节目里让他直接脱掉了上衣,瞬间引发一片嬉笑和尖叫。
那宽肩窄臀,是标准的男模身材。
安庭深的脸色有点难看,他是直男,对男人脱衣服没什么兴趣。
容辞不像电视里的那些女人一样夸张地夸赞,只是专注地看着电视,偶尔笑出声或者露出笑容。
“不好看,换台。”
容辞皱起眉,有点不情愿:“挺有意思的呀,为什么要换台?”
男人语气淡淡地说:“没内涵,拉低智商,还太吵。”
沉默片刻,容辞还是拿起遥控器换了台,不停地按来按去,却找不到能停下来好好看的节目,只觉得无聊至极。
当换到某部电影时,安庭深说:“就看这个。”
容辞把遥控器搁在一旁,静静地盯着屏幕。
病房里只有电影的声音,一部原本很棒的外国电影配上中文配音,怎么看都觉得别扭。
也不知过了多久,安庭深把视线从电视屏幕上移开,看向容辞的脸,刚准备开口说话,却发现她已经闭上眼睡着了。
她的脸安然地靠在白色枕头上,呼吸均匀。
他看着她的睡颜,突然觉得有些新奇。
其实也不算特别新奇,以往在家里他几乎每天都比她起得早,有段时间冷战的时候,她甚至装睡也要比他晚起。
只是平时早上要上班,他没那么多时间。
此刻这般看着她,安庭深心里涌起一股奇妙的感觉。
她的眉头渐渐蹙起,是因为电视里播放的电影太过无趣,还是因为和他一起看电影让她觉得乏味呢?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他心里就涌上一阵不悦。
三分钟、五分钟,又或许是十分钟,安庭深一直在犹豫,是不打扰她睡觉,还是叫醒她,让她到沙发床上睡得更舒坦些。
就在这时,床头隔开的手机骤然响起,一下把浅睡中的容辞惊醒了。
安庭深眼中映出她一只手揉着脸,另一只手迷迷糊糊去拿手机的模样。
电话接通后,还带着浓浓睡意的容辞,声音慵懒又沙哑:“南山。”
“……”
“我最近一直在医院,他的伤还没好,还得一段时间才能出院。”
“……”
“好的,我明天抽空过去一趟。”
“……”
“应该没什么问题,这边有护士,我让王妈过来替我一会儿,不碍事的。”
“……”
“好的,拜拜,明天见。”
通话时间很短,不到一分钟。
容辞挂断电话后,看了眼屏幕上的时间,已经九点了。
她转头看向电视,电影已经进入广告时段。
她侧过脸,看向身旁的男人,发现他似乎一直盯着自己。安庭深没有露出惊讶的神色,只是问道:“还看吗?”
“是周南山的电话?”
“嗯,是的。”
他声音低沉地问:“你明天要去见他?”
容辞眨了眨眼睛,神色平静地说:“不是见南山,是周叔叔想见我。他时间不多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落寞与低沉,“早些年周叔叔对我特别好,就连出差给妙音买礼物,也会给我带一份一模一样的。”
安庭深对此没有发表任何看法。
周阮熊在商场,甚至几十年前在道上,都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
然而人性复杂多面,他对女儿百依百顺,这份宠爱几乎超过了天水市的大多数父亲。
只是对私生女是个例外,如烟曾自嘲地说,他对柳容辞这个外人,都比对她这个亲生女儿还要好。
他皱着眉头问:“你要去多久?”
“我就过去一趟,吃完午餐稍微待一会儿就回来。”
“你还要和他们一起吃午餐?”
容辞沉默了片刻,说道:“我会让王妈把午餐准备好,按时送过来,你动作慢些,自己吃饭应该还是可以的。”
他满脸不高兴地看着她,说道:“不可以。”
容辞提醒他:“可是你刚刚吻我的时候,手挺灵活的啊,能拽住我的手臂,拿个勺子和筷子应该不在话下吧?”
安庭深一时语塞,无言以对。
男人的脸色变得阴沉,容辞却毫不在意。
她掀开被子下了床,把靠在一边的枕头放回原位,然后回头对他说:“快十点了,该睡觉了。”
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她身上,语气平淡地说:“整天都在睡,人都要发霉了,不想睡。”
往常这个时间点,容辞还在书房里看电影或者看书,要是没人把她从书房拉出来,都不知道她会待到几点。
今晚十点了,她还没睡,看着眼前的男人,容辞觉得他最近莫名地带着一种傲娇和孩子气。
她心想,或许是因为他从来没有住过这么长时间的院,突然不能下床自由活动,心情肯定不好受。
而且身边又没其他人陪伴,所以才会格外依赖她,好像只要她离开一会儿,他就会不高兴。
考虑到病人心理比较脆弱,容辞耐着性子问道:“但我们现在也没别的事可做了,要不你说说,你想做什么?”
他皱着眉头思索了几秒,才像妥协似的,声音低沉地说:“过来亲一下,然后就睡觉。”
今天他已经亲了她好多回了。
见她站在房间中间,半天都没动静,安庭深的眼神愈发深邃,可他依旧静静地看着她,那架势,仿佛她不过去,他就绝不善罢甘休。
容辞只好认命地走过去,轻轻送上自己的嘴唇,可这蜻蜓点水般的触碰显然不符合安公子的作风,他非得让她实实在在地吻个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