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两名仆役随即将地图横展开来,皇甫嵩走上前端详片刻,继而以手指向一处道:“在此。”
袁隗也走上前来就着地图看去,只见皇甫嵩手指之处,正是长社。
“司徒公,蛾贼向西据新汲、许县、鄢陵三县,意指雒阳,则长社将是其必取之地,这里水路丰沛,道路通衢,扼于此地,即可近逼轘辕,割据颍川,遮断关东与雒阳联系,更可与南阳、冀州、兖州之蛾贼朋比连势,遥相呼应。嵩以为,长社若失,不但雒阳危急,关东亦将非复朝廷所有。”
袁隗看着地图默默不语,这地图虽然画的很抽象,但长社与周遭地区的关系还是能明显凸显出来,袁隗听着皇甫嵩的解构,一时间后背寒意丛生,心中默念‘张角啊张角,我还真是小看你了,本以为是养了条老狗,谁成想竟变出只饿虎来。’
袁隗瞑目长叹,情势现在远超他的掌控,让他有种骑虎难下之感,此时看向皇甫嵩,见其看着地图也是怔怔发愣,他在官场纵横几十年,此时心下甚明,拈须问道:“义真有何难处?”
皇甫嵩越看地图越觉肩上担重,朝廷以为颍汝联军只是偏军,故而令他以新募之兵退敌,其实这才是黄巾军杀招所在,之前据闻司隶地区也有黄巾结屯立方,后来不知何故全部散去,此时若司隶还有这一方屯在,蛾贼怕是已经杀上雒阳了。
“义真可有所求?”袁隗见皇甫嵩愣神未回话,于是又问了一句。
“司徒公,我这一军只有五校八千人,三河骑兵二千骑,其余尽是新募之兵,操练未熟,颍汝乱军其势甚大,敌众我寡……”说到这里,皇甫嵩就闭口不言了,袁隗何等精明之人,点了点头道:“义真不必忧虑,我袁家在汝阳广有奴客,其他各世家也要卖我袁家几份薄面,我这就修书叫家中子侄联合汝南各世家一起发兵助你。”说完袁隗向随侍吩咐道:“取我剑来。”随侍闻令即刻奔去,少时便捧着一口剑返来。
袁隗接剑在手,转递给皇甫嵩道:“义真,此剑我常佩挂,族中子侄皆认得的,你持此剑号令之,他们不敢不从。”
皇甫嵩赶忙躬身捧过剑来,细看时,只见此剑乌木为鞘覆以鱼皮,白玉为格琢有螭纹,蚕丝缠柄红艳似火,青玉作首湛清如水,珌与璏皆是以金为质缀之宝石,在剑鞘吞口处以篆体髹有四个金字【汝南袁氏】
皇甫一见此剑华贵奢豪,心知袁隗所言不假,当即大喜过望,捧剑过额躬身再拜道:“谢司徒公!义真必不负所托!定要荡平蛾贼,还天下以清平!”
袁隗再慰劳皇甫嵩几句,亲自送其出大门,看着他上车远去之后,尤立在门前眯眼拈须远眺。
“叔父,这皇甫义真根底几何?”袁术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幽幽的问道:“您怎么把配剑都给他了?”
“皇上并不信任此人,倒恰好为我所用,倒是那朱儁……”
“朱儁此人确实无礼,您亲自邀请,他竟以军务缠身推辞不来。”
“公路,你去找大将军,让他下令以朱儁为开路先锋,先行进攻蛾贼。”
“大将军怎么会听我的。”
“你最近不是经常出入大将军府么?你要真是连个屠子都摆布不了,我还能指望你做什么事?”
“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