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草为萤

第106章 我可以喜欢他吗?

站在屋外的云婀听闻此言,忍不住双手捂住自己的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高阳景禅竟不是邹屠清珩的儿子,她紧张的屏住呼吸静听屋内的对话,高阳玄叹口气,“过去的事还提来做什么,北地我会让别人替你去,你就留下来照顾好天道,不过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高阳玄,你总是自作主张,从来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邹屠清珩紧握双拳气愤的说着,奈何她现在灵力微弱,高阳玄脸上没有明显的情绪,“难道你还想带着邹屠氏再叛逃一次?氏族、君臣想必邹屠闻教过你,切莫让那些孩子也被你牵连”,看向邹屠清珩的眼中终是变得柔软,或许当时该放她自由,这么多年她的脾性还是这般,高阳玄嘴角带着些笑意,邹屠清珩却是冷漠又疏离,“我可以依你的愿,可我要你保邹屠氏全族安宁,还有景禅,他努力了那么久,未来高阳王的位置他是有资格的”。

“我还以为你会想让韶溭坐上那个位置”,他确实有些意外,邹屠清珩冷笑一声,“景禅他是我的儿子,不是邹屠苡含的儿子,我所求有错吗?”

“你能如此想我很是欣慰”,这话中不知是认同还是嘲讽,她却不想过多纠缠,“你若答应便尽快放我出去,这地方实在不是人待的”,高阳玄点头,随后毫不留恋的转身,只是他走后,邹屠清珩发觉牢房渐渐温暖起来,她摇摇头,迟来的温情暖不热凉透的心。

屋外的云婀小脸冻得通红,双手放在嘴边哈着热气,瞧见高阳玄的身影,她立即笑意盈盈迎了上去,扶着他的胳膊,好似没那么冷了,两人在雪地中留下一深一浅的脚印,“这天气真是冷的厉害,还好我走的时候让厨房炖了热汤,王上回去就能喝上了”,她的笑容温柔又明媚,高阳玄轻嗯一声,两人又沉默着前行。

快到寝殿时他问道,“医师配的那些解药你吃了感觉如何?”云婀轻声细语却难掩喜悦,“多亏了王上云婀才从那样的痛苦中解脱出来,毒彻底清除了”,高阳玄点点头,整个人又威严冷漠起来,云婀看着他略显苍老的身影,心中的恐惧逐渐消失,如果说子钦是她心之所爱,那么高阳玄是她最为敬重的人,可身份不是她能选择的,她又有些哀愁,不知子钦何时能带她离开?

邹屠清珩刚坐在牢中的软榻上,韶雪就出现了,两只眼睛四处打量着,“母亲,这里没有守卫,正好我带你出去”,她说着寒冰剑就朝铁栏砍去,邹屠清珩连忙制止着她,“这次确实是我过于心急,是该受罚的”,她神色清明并无怨怼,“可若非高阳明安设计,又怎会发生那样的事情”,韶雪脸上带着怒意,剑柄仍僵持在空中。

“阿雪别难过,死了那么多将士,母亲是有错的”,邹屠清珩手伸出铁栏,抚着她的脸庞,剑落在地上,韶雪的眼泪忽然有些控制不住,“母亲对不起,若不是我你也不会这样,是我大意了才会被算计”,邹屠清珩的心前所未有的柔软,那么小的团子如今也长大了,“哪有母亲还要自己孩子道歉的,你没有错,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们,叫你们受苦了”。

韶雪将头摇的像拨浪鼓,“哪有?我现在这么厉害谁能叫我受苦”,邹屠清珩眉目弯弯的笑着,“娘的阿雪很厉害,阿溭的腿怎么样了?”她握上韶雪的手有些忧心,“母亲放心,我定会找最厉害的神医,医好三哥的腿,今日吵着要与我同来,还好我跑得快”。

“你啊,如今他病着,你莫要像小时候那般欺负他”,邹屠清珩瞧着她得意的模样,之后又想起什么般皱眉道,“你与连山王是怎么回事?”韶雪的脸突然烧了起来,还好这里光线阴暗,“没什么,就是他喜欢我”,她低下头声音不自觉地小了,邹屠清珩笑了几声,“我的阿雪就是厉害”,韶雪怔愣地看向她,没想到自家母亲是这般反应,“不过呢,你得明白你是不是喜欢,他是不是你想要的”。

“可是连山氏入侵勿逢城,杀了小舅舅,我可以喜欢他吗?”韶雪握着铁栏的手有些收紧,邹屠清珩移开目光,眼神有些悠远,“若拿战争去衡量,这些氏族间兴许都有仇恨,你要抛开所有外界因素去想你是否喜欢他这个人,如果他同样也这样想的话,那我觉得你可以试试”。

“可若是失败了呢?毕竟我的父亲杀了他的父亲”,韶雪终于直面这个问题了,邹屠清珩叹口气,“你喜欢他是缘分,不能在一起也是缘分,若他因此不选择你,那也没什么好遗憾的,至少你喜欢过,别害怕,往前走,母亲永远在这里等着你”,她虽不知连山越的选择,可她永远是韶雪的后盾。

韶雪眼圈泛红,“我不想母亲去那苦寒之地,我们能离开穷桑吗?”

邹屠清珩心中酸涩,真想把事实告诉她,“阿雪别担心,母亲会回来的,答应在这里等你不会食言的,你们兄妹几人若有什么事多与景禅商量”,提起大哥,韶雪不免想起他与有苗氏之间的关系,这次的事情她要尽快问明白,她乖巧的点头,“我会多立战功,努力换母亲回来”。

韶雪回到清阑殿,瞧见嬑在窗前走来走去,不知在思量什么,韶雪猫着身子,忽然做着鬼脸从窗前站起来,“阿姐,你在干什么?”高阳嬑紧张的颤抖一下,忙低下头嘟囔道,“我没做什么,倒是母亲那边可好?牢房里很冷,你去时应该带些热汤、棉被的,瞧我怎么忘了这些事”,她语气有些自责。

韶雪忙跨过窗,“阿姐,你莫担忧,那里很暖和,母亲和我们都会努力想办法早日回来”。

嬑神色怯怯,“我们?母亲提到我了?”韶雪点头,“说让我们有事多与大哥商量”,嬑拉着她的手,“还说其他的什么了吗?”韶雪摇摇头,阿姐今日怎么这般奇怪,嬑有些失落,韶雪正要说什么,景禅忽然走过来,马上要出兵了,抽空回来瞧一趟母亲的情况,韶雪又将邹屠清珩的事情说一遍,景禅皱眉正要细问,侍卫立即来报,“大王子,余峨神母带着王妃前来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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