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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诸葛明二更天转回到老河口的时候,天空中挂了个好大的月亮,好象要从天空掉到汉江一般,把个灰蒙蒙的汉江,照成了水连天。
诸葛明一走进“广来大饭店”迎面就见通江堡大少堡主坐在大厅的正中那张桌子上。在他的后面,一列站了四个豹头环眼的光头大汉,四个人全都只穿着一件豹皮背心,巴掌宽的镶铜扣腰带,把个饭包肚皮勒得朝外鼓,好像就要鼓破一般。
诸葛明似是一惊,旋即哈哈一笑,缓步走到褚伟岳桌前面道:
“大少堡主,你这是在等人?”
褚伟岳僵硬的脸上,生生被他挤出一个笑。但诸葛明却发觉那个笑,只是皮笑肉不笑,有点像木乃伊的脸。
低而含威地带着质问的味道,诸伟岳道:
“不错。”
“不是等我吧?”
“正是等你阁下。”
哈哈一笑,诸葛明道:
“三天才只过了一天呢!”
“我知道,只是有件事,却令我寝食难安,所以我不得不来找你。”
诸葛明淡然一笑,道:
“那一定是叫老河口震动的大事了。”
冷冷一笑,褚伟岳高声道:
“给诸葛大侠倒茶。”
于是,一个小二立即抹椅擦凳,替诸葛明斟上一杯香味极浓的茶。
就着鼻子,诸葛明闻着茶,边道:
“沾大少堡主的光,如果不是太少堡主在座,广来大饭店的这种好茶,还真不容易喝到口呢。”
嘿嘿一笑,褚伟岳有些凄迷厉色地盯着诸葛明,道:
“通江堡自从遇上你诸葛大侠,三天之内死了四个堡丁,伤了一个,你阁下也未免太辣心了吧。”
诸葛明一听,当即回道:
“大少堡主是贵人多忘事,应该说是死两个,伤一个才对!”
阴沉的双眉打结,褚伟岳冷冷地望着诸葛明,道:
“今日过午不久,两个通江堡的人被劈死在汉江,难道不是你的手笔?”
诸葛明一怔,道:
“我为什么劈死通江堡的人?”
这是一语双关的话,褚伟岳当然明白,但他却深深知道,总不能说是自己派人盯他的梢吧?
于是,褚伟岳一咧嘴道:
“这么说来,死在江中的二人,不是诸葛大侠杀的了?”
诸葛明不悦地道:
“花着你褚大少堡主的银子,嘴巴上冒的油还没有干呢,怎么会杀雇主的人?这说得过去吗?”
打个哈哈,褚伟岳道:
“诸葛大侠说的也是,单就那一席‘炮凤烹龙,血鳗翅羹’的冠绝菜馔,也不该对我的手下施杀手。”
诸伟岳重重地放下茶杯,厉喝道:
“谁又敢在老河口的地面上,杀我通江堡人的?”
缓缓地站起来,诸葛明道:
“大少堡主,是谁下毒手,杀了通江堡的人,这档子事可与我诸葛明不相干,如果褚大少堡主没别的事,诸葛明要回房歇着了。”
褚伟岳一摆手道:
“请便!”
诸葛明走人二门。
褚伟岳气呼呼地领着四个半赤上身的光头大汉,大踏步地走出“广来大饭店”
进入客房,诸葛明一把拉住小二,沉声说道: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小二大吃一惊,被诸葛明抓的手臂开始痛起来。
“客官爷,你放手,我知道的一定告诉你老的。”
拉了一张椅子坐下来,诸葛明道:
“说吧,我在听着。”
小二先伸头在房门外看了一阵,翻身掩好房门,一溜烟来到诸葛明的身边,拿起茶壶比划着倒茶的模样,低声道:
“大少堡主派出跟从你的两个人,不知被何人杀死在江中了。”
诸葛明一惊,突然为方氏父女二人担心起来。
但他仍自言白语地道:
“跟踪我?哼!”小二正要离开,诸葛明又问道:
“通江堡的大船‘江上庐’,你大概听说过吧?”
小二点头道:
“老河口的人全都知道,那是通江堡的豪华座船,每年通江堡堡主褚老太爷,总会乘上那艘船,五湖三江地遨游上一阵子。”
“听说船上设有机关。”
小二一听,急忙摇手道:
“这我就不不知道了。”
冷冷一笑,诸葛明手一摆,店小二立即退出房去。
看来危机就在自己四周动荡
直上通江堡,似乎很不容易。
“江上庐”这条船又透着神秘。
诸葛明虽知道大刀寨的人已到了老河口,但他却疑惑,究竟是谁下手杀了跟踪自己的二人?
当然,这个人一定是自己人。
那么,是高磊?
诸葛明一晃又到江边,他要找高磊去问问清楚,因为,如果不是高磊,而张博天他们未赶到,那么这问题就大了。
夜里的江面上是静的,就连江面上的水,也好像未动似的,连个波纹也没有。
沿着江边靠的大小帆船,望过去有如林樯,有些大船上的桅杆顶,还挂着灯。
诸葛明在看灯,看一盏红色灯
一直走到一个碎石岸边,在离岸五六丈远的水面上,诸葛明找到了挂着绿灯的大方木船,只是大木船不知为什么锚泊在水中,而不是靠在岸边。抖手打出一块石头。
于是船上的人高声问:
“什么人?”
“找高爷来!”
高磊出现了,只见那大船在收缆绳,四五个人一齐猛拉着。
就在距离尚有三丈远的时候,高磊奋力一纵,人已落在岸边上。
“听着也是军师的声音。”
诸葛明望着四周,然后向高磊道:
“过午不久,可是你收拾了通江堡两个人?”
高磊道:
“情势所逼,不得不如此。”高磊比个杀人的样子。
微微一笑,诸葛明道:
“寨主现住哪里?”
“与四大武士就住在老河口最北边的一家小客店里。”
诸葛明又问题:
“你船上共住多少人?”
“三个头目与20名喽兵,前后共有三十四人了。”
“其余的?”
“分由包、左二位率领,住到客店中了。”
渚葛明点着头道:
“随时紧密联络,等候出动!”
于是,诸葛明离开了大江边,直奔老河口镇北的一家客店。
快三更天了,客店的门关得密密的,就只有小客店的门口,挂了一个纸灯笼,红漆写了个“发”字。
诸葛明找到了张博天。
二人就在张博天的住屋,娓娓细谈了一阵,决定了对策。张博天在诸葛明临走时候,笑道:
“我去是可以的,但必须要有周全的安排,这可就要看你大军师的筹划了。”
诸葛明道:
“寨主放心,我那个老祖宗诸葛亮,一脉相传下来,运筹帷幄,方能决胜于千里之外。到时候,你就会知道了。”
张博天一笑,道:
“时代不同了,当前咱们这种情形,就算你老祖宗诸葛孔明在,恐也要大皱眉头的。”
诸葛明哈哈一笑,道:
“真要威胁到咱们大伙,诸葛明答应寨主,杀他们个片甲不留,大不了咱们永远占山为寇。”
张博天一挺胸道:
“大军师,他娘的这可是你说的!”
诸葛明道:
“不错。”
嘿嘿一阵有力的低笑,张博天道:
“有你这句话,张博天就听你的。”
诸葛明起身道:
“依计行事。”
于是,诸葛明走了。
他走得很急,因为由镇北到镇南,还得找到方氏父女二人,如果不巧,还真的不容易找到。因为那可是一艘小船,随便在什么地方一靠,就难以叫人看得到。
不过,诸葛明也想得到,方老丈总习惯地把小船靠泊在远远的僻静湾处。
于是,他沿着岸边一路找过去,一直找到老柳林,还是未找到。
无可奈何,他折回“广来大饭店”
时辰已是四更天了,诸葛明这才和衣而卧睡下去。
诸葛明直睡到日正当中,才精神焕发地来到前厅楼上,他就找人多的地方坐下来。
店小二一看到诸葛明,立即趋前道:
“客官爷,你起来了,可要吃些什么样的大菜呀?”
诸葛明一拍桌子“哼”了一声道:
“昨天才不过吃了姓褚的一顿大餐,他娘的,就惹了一身是非。”
眼一瞪,对小二道:
“原来姓褚的还真心痛花银子,算了,随便给诸葛大爷弄两样下酒菜就行了!”
其实就算是随便弄上的几样菜,也比其他客人吃的不知要精致多少倍,而酒却仍然是陈年花雕。
就在诸葛明这么大吃大喝的时候,突然间,店门口来了张博天,只见他绕嘴短须在抖动,声若宏钟,一把大马砍刀,扛在他那既厚且宽的肩头上,大敞步地来到店里面,粗声高叫道:
“小二!”
小二没有到,却是诸葛明已在回应:
“是大哥吗?”
张博天已不再理会小二,哈哈大笑,旁若无人地来到诸葛明的桌前,一屁股坐了下来,一面仍高声道:
“咱们杀了那群王八蛋后,你怎么不告而别,做大哥的找得你好苦。”
诸葛明立刻叫小二重做几盘好吃的,更抱来一坛陈年花雕,二人大吃大喝起来。
看着诸葛明对他这位大哥的那种奉承恭敬的样子,简直到了让人侧目的样子。
这在别人看来,也许诸葛明有着什么忌讳,要不然诸葛明不会每杯酒都亲自替他这位大哥斟,又不会说话显得那么低声下气。
尤其在二人吃过以后,诸葛明还替他的这位大哥拿着大马砍刀,这情形叫人透着不解。
于是,张博天大摇大摆地来到诸葛明住的房里。
二人关起房门,张博天嘿嘿笑道:
“刚才咱们在前厅上,你老弟的那种表现,还真叫我疑惑,仿佛就是我儿子。”
诸葛明道:
“越像越能钓到大鱼,咱们这网已下,就等收网了。”
张博天道:
“我可是依你军师的吩咐,全都通知几处人马,就等事情发展了。”
于是,二人就在诸葛明的房中“大声喧哗”尽说些没影而又吹牛的话。
只听张博天道:
“放眼当今江湖,还没遇到人眼人物。”
诸葛明立即奉承地道:
“我诸葛明就佩服大哥的神威呀!”
于是,二人一阵哈哈大笑。
一个时辰过去了。
快两个时辰了。
连屋里的诸葛明也在奇怪,怎么还没有动静?
就在二人感觉乏味不耐烦的时候,店掌柜哈哈笑着在诸葛明的房门口高声道:
“诸葛大侠,请出来一谈如何?”
诸葛明露齿一笑。
张博天低声道:
“鱼上网了!”
房门“呀”的一声开了。
诸葛明看得真切,因为在掌柜的身旁,站着个光头大汉,豹皮背心宽腰带,正是褚伟岳的四个跟班之一。
“大热的天,掌柜你有啥子事?”
光头大汉抱拳道:
“主人在前堂等你阁下呢。”
诸葛明自言自语地道:
“三天原本自在日子,却不料过得反倒不称心。”
一面回头对房中的张博天道:
“大哥,你歇着,小弟去去就来。”
房中的张博天粗声道:
“你去吧!”
听起来好像是在下命令,听得光头大汉一愣。
于是,诸葛明举步来到前面大厅上。
这时候,正好是午饭已过,晚饭还早,大饭店空档的时候。
就在正中的那张桌子上,褚伟岳端正地坐在那儿,三个光头大汉,一排地站在他身后。
诸葛明一看到褚伟岳,不由一笑,道:
“大少堡主这时候找来,莫不是通江堡又死了什么人,要把这笔账算在我诸葛明的头上吧?”
“误会,误完全是误会!”
诸葛明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来,道:
“误会?那是找到凶手了?是谁这么大胆?”
褚伟岳道:
“找到凶手,那是早晚的事,这次来打扰,却是为了另外一件事。”
诸葛明道:
“什么事?”
褚伟岳一笑,道:
“诸葛兄是知道的,我的那艘‘江上庐’求才若渴,正在招募江湖奇士,武林高手,如今听人说,你有一位兄长到来,不知你的这位兄长可否愿意”
诸葛明当即以手制止道:
“难,很难!”
一面喝口茶,似在润喉咙。
褚伟岳道:
“有何难处?”
诸葛明故意露出不满地道:
“我老实说吧。别看我对我的这位大哥恭敬得像是有些过了份,其实我心里还真不舒服。”
褚伟岳一笑,道:
“那就说出来听听。”
冷哼一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