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笙漂亮的脸上沾着一点血迹,浑身上下都是汗,狼狈得不成样子。而她也并无救了一个孩子性命的喜悦,而是黯然看着产妇。
这个世道的女子真是太苦命了。
官道两旁,杨柳垂荫,一辆富丽堂皇的马车在官道上疾驰,四周围着一群人强马壮的侍卫跟随。
前方有一个茶棚开着,马车里的人突然撩起车帘,伸出只嫩白如肥藕的手来。
“是。”侍卫听了命令,连忙就去茶棚。
茶博士正守着一只大铜壶,壶里盛满了粗茶叶子泡的茶水,一个子儿一杯茶。
“我不要你的茶水,你现烧一壶热水卖给我。我照样付钱给你。”
“好嘞。”
茶博士一看那马车,就知道必是极富贵的人家。
不过马车上毫无纹饰,想来是想隐匿行踪的贵人。
他把热水烧好,注满了双耳瓷瓶,那侍卫扔了钱,把瓷瓶抱到车上。
一个侍女从车帘里探出头来,把水接了回去。
“郡主,给你洗把脸吧。”
舞阳郡主撇撇嘴,说:“好。”
她从公主府出来时大哭了一场,因她信誓旦旦说秦王府的洛笙姑娘医术高明至极,想亲自去给母亲请来看头疾。
长公主便派人去问询秦王,得到的消息却是——洛笙不过是秦王的一个侍妾,秦王看她长得漂亮,就当个小玩意从乡下带了回来。如今正新鲜呢,不肯随意放手,前一日刚带着洛笙出去游山玩水去了。
长公主一听,立刻柳眉倒竖,把舞阳郡主叫过来臭骂了一顿。
长公主本就常年为头疾烦恼,最近头疾发作,正疼得心烦气躁,听说有人能治好她的病,本抱着十二万分的希望,谁知那女子不过是一个以色侍人的妾而已。
她派去的人很机灵,听说秦王带着洛笙走了,便旁敲侧击问秦王侍从,秦王的头疾好了没有。
那侍从说:“这两日秦王正犯着呢,要不然也不会去温泉暂住,想是泡泡温泉能缓解头疾。”
这话回禀给长公主,她气的更厉害了。觉得自己的女儿真是个蠢蛋,被人骗的傻子。
若那个什么洛笙真有本事治头疾,秦王怎么还犯病?
舞阳郡主被骂的头也抬不起来,哭了一整日。哭得头肿声嘶,终于把她母亲哭烦了,同意她暂时去京郊的别业住几日。不要在自己面前晃晃,让自己烦躁。
舞阳郡主这倒霉事儿,自然让周萌知道了。
她生怕惹了舞阳郡主不高兴,生分了,忙巴巴儿和家人说了,出来陪陪她,便赶着马车过来,好歹在郡主出城前和她坐上了同一辆马车。
一路上舞阳郡主也没好声气,周萌也很心虚。
她亲手拧了热毛巾,帮舞阳郡主擦脸。
没过多久,到了雁慈寺旁的一片村落,周萌知道郡主坐了一天马车,就建议一块儿下车走走,去雁慈寺转转,看看大雁塔,吃一顿清净斋饭。
“也好。”舞阳郡主恹恹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