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和摆渡人进行交涉的白染突然浑身一激灵，一股莫名的寒意从尾巴尖直窜到耳朵尖。脑袋上的一对猫耳不自觉地抖动了几下，尾巴也警惕地竖了起来。
她总感觉有一股充满恶意的什么玩意在针对自己，只是白染环顾四周，除了乌漆嘛黑的海域和雾气外什么也没有。
这里本该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想要依靠自己的力量去在废渊的渊海中航行无疑是自杀行为，极低的可见度和附带慢性精神腐蚀的黑雾，还有广阔无边的海域，随便开一会就迷失方向了，然后化作海面上航行的枯骨。
不过白染现在的眼睛是红红的，也就是开了魔化。
魔化后的魔神视域，加上圣剑勇者庇佑赐予的真实之视，以及渊星王冠，三个buff叠加在一起让白染的视野几乎不受废渊环境的影响，顶多就是看着感觉暗沉沉的。
只是西莉亚就没那么从容了，为了更好的利用月亮提灯的照明范围，西莉亚变成了龙娘形态，帮着白染拿提灯，这个聒噪的家伙如今非常安静，因为怕黑而瑟瑟发抖，却又因为此前和白染吹过牛，而强装镇定。
在她看来月亮提灯可怜的照明度之外的地方就是无边的、一无所有的黑暗，伸手不见五指的那种，老实说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了，只能紧紧跟在白染身边，生怕一不小心就迷失在这片恐怖的渊海中。
也正是在不久之前......
“噢，我们运气可真好，这么快就摸到了渊海边缘，还恰好碰到了摆渡人的船只。”
不，并不是什么运气好，而是白染开透视挂了，老远就看到那黑漆漆的海面，和一艘诡异的船只了。
之后她们就上船了，白染发现西莉亚的嘴直接被上了禁言术，看来这个摆渡人真的在针对龙族。
摆渡人的船只静静地漂浮在黑雾弥漫的海面上，船身由一种不知名的黑色木材打造，表面刻满了晦涩难懂的符文，散发着幽幽的蓝光。船头雕刻着一尊狰狞的颅骨，双目空洞却仿佛能看透一切，令人不寒而栗。
摆渡人站在船尾，身披一件破旧的黑色斗篷，兜帽遮住了大半张脸，但是足以让白染看明白，这是个骨头架子。
他的手中握着一根长长的船篙，顶端镶嵌着一颗黑色宝石。
随着白染等人上船，摆渡人缓缓抬起头，兜帽下的空洞眼眶中闪烁着幽蓝的火光，仿佛两颗冰冷的星辰。
白染的红眸在昏暗的环境中闪烁着比摆渡人更加哈人的光，魔神视域让她能清晰地看到摆渡人那骷髅般的身躯和闪烁着幽蓝火光的眼眶。
“你是摆渡人？我们需要渡过这片渊海。”
摆渡人缓缓开口，声音如同远古的回音，“几百年来，寻到我船的人越来越多了。渡过废渊，需要付出代价。”
白染微微皱眉，“什么样的代价？”
摆渡人的目光穿透了黑雾，仿佛看透了白染的灵魂：“你是论外，你的代价，我另有所求。但至于她……”
祂的目光转向西莉亚，眼中闪过一丝不屑，“我不愿搭载龙族。”
西莉亚闻言，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但她被上了禁言术，什么话也说不了。
“怎么样都不行？”
“不行，跟龙有仇。”
行吧，白染才懒得继续扯皮，现在在这里劝退西莉亚虽然有些缺德，不过正合白染心意，反正进废渊前西莉亚也预料到过了。
白染刚回头打算安慰一下西莉亚，然后想想将西莉亚安全送回去的办法，就突然一激灵。
白染没猜中这是法米纳邪恶计划带来的恶意，她环顾四周，还以为是这个摆渡人对自己有意见。
摆渡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祂深邃的目光投向远处的黑雾：“有些因果，已经开始显现了。”
白染倒是没太小瞧这个摆渡人，因为这家伙貌似不是以正常的生命形式存在的，也不是那种烂大街的死灵生物，西莉亚说的传闻倒是真有可能是真的，摆渡人也许就是废渊的化身。
“此话怎讲？”
“上船吧，”摆渡人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轻轻挥手，浓雾中显现出另一叶漆黑的扁舟，“渡渊之时，自会明白。”
西莉亚可怜巴巴的望向白染。
“在启程之前，还请先将我这位朋友安全送出去。”
摆渡人不语，只是骨指轻轻敲击船舷。
随后西莉亚就消失不见了。
“送出废渊了。”
白染一愣，随即松了一口气。
虽然西莉亚的消失有些突然，但至少她安全了，跟着自己去幽暗地域，这头龙怕不是大概率死在那里，这也让白染接下来可以自由行动。
“多谢。”白染对摆渡人微微点头，心中暗自揣测。
这个摆渡人显然不是简单的角色，大概率已经拥有了类似“神性”这种东西。
摆渡人没有回应，只是默默地站在船尾，手中的船篙轻轻点在水面上，发出一声低沉的闷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