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高伤不轻,得亏没砍中地方,好砍不好砍偏了,否则遭受荼毒的就是眼前乡众了。麦高还照老样子,简单包扎伤口,胳膊伤,好包扎,找个布条一勒,就算妥了。瞧一眼大腿上的肉,已经干痂了,不用管了。药,当然的不舍得吃,失血过多加之战后的疲惫,麦高一脸的苍白。
乡长,王二小乡长听说麦高重伤,专门跑何大拿密室里翻搜出一盒丹药来,三三纵横九颗方蜡丸,码放齐整,香溢扑鼻,熠熠生晕光。
王二小打开药盒,递送上前。麦高谢过,当全体乡民和众将士面,做一个假动作,偷偷没吃一颗。开玩笑,仗都打完了,远离生死线了,白白浪费么?反正非越和李元芳没跟在跟前,没人逼自己吃药。
岈山最大的饭店叫岈山酒庄,岈山酒庄今晚摆出史上最大一桌饭菜,桌跟桌挨桌并桌拼桌从大堂一溜摆出大门,直通院门外老楝子树下。
苦楝树直起高高的树干,晚秋里依然繁密的菱叶子,开着雪白的小花,从远处看,那一簇簇白色的小花就像是天上落下的一片片雪花。
岈山,土豪,乡绅,族老们,集体做东。
上首正当中一定是麦高的座,那个座,位于十八盘的云端,芸芸宾客的焦点,食物链的顶尖。麦高一定谦让坐,别人一定不敢坐。
让玄高坐,没有玄高,全乡早早覆灭,男不剩女不剩,玄高哪里肯坐,推脱不已。
让土豪坐,土豪们满头黑线,“乒乓”落掉地。
让阁老坐,阁老们银须发抖,颤颤巍巍,誓死不从。
封侯死战流寇,劳苦功高,当麦高瞄向封侯,封侯哪里肯坐那里,赶紧闭眼念起土遁咒,“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还念念有词,麦高哭笑不得,说:“封侯立奇功,赏神兵!”众人闻听到封侯开眼那叫一个快,闪步徒手间,神兵已入彀中,“谢主公赏”!带名称的鸳鸯钺“墨日”掉单的“墨月”依然带名称,令人啧啧称奇。当初在洛阳客栈,麦高给刺侯一把“墨雪”,欠封侯一把神兵,如今兑清。封侯爱不放手,众眼前,也不好挥斥方遒,强忍住激情偷着乐。
麦高取过丈二点钢枪,无缨无花哨,孤秃秃直杆无围脖,精钢淬炼,无坚不摧,只闪亮头尖一点点,像极了死神的盯梢,赏赐王二小,开山先锋,忠心赤胆,今后岁月里的栋梁!
玄高功大,麦高说,按照一只羊一亩坡地换算,黑龙潭百多亩山地划归玄高,便他养羊。
流寇的辎财非常丰厚,二胡子不愧搜刮专家,精品细软,逃不及带走,悉数缴获。事先在路上,麦高给盘古和陈志豪一人抓了一大把,道说辛苦,自己也抓了一把,到底抓到什么,全由天定。现在庆功宴上,大大赏赐立功将士,厚飨军户,救济孤寡,剩余大半权做军资,连龙江村都能匀巴点。想必二胡子非吐血不止两升,半生心血,付诸东流,就算屠了岈山,也远远不够本钱的,亏大发了他!
麦高遥看盘古,陈志豪点头示意,请上座!
盘古,陈志豪遥看麦高摇头示意,谢上座!
妥!落日也快要触碰到西山顶上,开席。
一个漂亮小姑娘过来给麦高斟满满酒,秀发际袅袅卷细绒,袅袅的汗蒸,还倒洒了点酒,脸红欲滴,大眼睛垂睫。麦高横脸过来安慰,不想嘴唇紧擦正在倾身的小姑娘脸颊,顺带两缕发丝,柔,香,滑,丝丝长,静电贴搭。麦高头晕眩,不会是受伤后遗症吧,说小姑娘,“没事,谢谢,请坐。”心里嘀咕,谁非法雇佣童工啊。小姑娘脸上连带全身,红艳艳的吹弹可破,急退步,站定麦高身后,脆生生的一小声,“谢谢叔叔!”天籁出,只是词汇错位,准是谁教的,自己长像叔叔么?哥脸长个玉米蜀黍脸,还是你们村都这样夸人的么?
麦高举起酒碗,全场刮静,层层叠叠的眼睛聚焦麦高,期盼的,灼热的,寻觅的,审视的,众目注视中的麦高举起了酒碗,轻抿一笑,“各位父老乡亲,为了昨天的苦难,为了明天的希望,干!”
苦难是人生的主题,希望是活着的巴望。
火!一大满碗白酒下肚,没任爪!没任爪是当地土话,意思是soeasy!再说乡下酒的度数低也不至于低到如灌井水程度,当然酒精度还是含的合适的,酒是温润的,回头望小姑娘,小姑娘一双大眼睛会说话,脉脉含情,暖暖酌情,两个酒窝不饮都醉人。哦,人家小姑娘心细如发,把酒整兑至醇芳,温烫到三十七度,多温存的小姑娘耶,若能带回现实世界做媳妇,早上桌上,晚上床上,嘿嘿……嘿。
麦高正梦银,四下里敬酒的杯觥交错。火!三大满碗的白酒没任爪,众人都瞧麦高脸不变色心不跳,跟没喝过酒一样,打仗厉害,喝酒更邪乎,鸡群中的大公鸡,酒缸里的战斗机,比豪强还豪强,比土匪更土匪,该不是谁能当主公,主公可不是随便谁能当的。
麦高肚饥,酒风又傻正,众目睽睽,众口烁烁,总不能啜着口肉骨头跟别人说话吧?但酒可以,一来应酬,二来顶饿,一来二去,喝了点高鸟。
麦高如踩云里和雾里,如坠神州梦里,整身子全靠在一个软垫上,柔滑可体,量身订做,一时死的心都没了。
倏忽一个警觉,蓦然回首,酒惊半醒,小姑娘秀色无边缘,正瞧自己羞羞的笑。麦高赶紧晕不腾腾的起座,口称歉意,脸色早已酒红色,也不差更加一点红。趁尴尬不已,去到盘古和陈志豪那里,介绍大家说,盘古,陈志豪,此次助阵,功莫大焉,贵宾中,的,贵宾,最贵!比我贵,贵多了。席中乡绅接麦高的舌头短,笑言道,到底多少贵,几斤几两,过称量过么?
麦高半醒酒话,“贵不可言,天下最贵!”
火!描摹王上的语言,众目灼灼烧向盘古,陈志豪,比麦村长来头大还大多么?比麦村长武功还强多么?陈志豪赶忙迎住麦高的重重身子骨,麦高自个赶脚轻那是心里赶脚的,“村长大人骁勇善战,文武两全,我们大家是不是该敬一个?”众人纷纷应和,尚未落声,陈志豪紧接,“还是三个?”
众人笑,起哄“三个”。
天火渐渐烧熄了,剩下浓浓灰烬,锅底黑,没有月。
乡民们正处兴奋中,不思寐,聚集在丁字街,点起一堆堆篝火,守夜。
山乡恢复了固有的宁静。王乡长,哦,王二小,打着灯笼找到麦高身边。麦高正在欣赏山乡夜景,呕!大半醉,已经没夜景了。
“天晚了,休息吧,”王二小特意加重音,“按山里规矩。”
回到乡衙,麦高进到厢房里,栓上门闩,瞧满屋子新亮,新床新套床,床前烧着暖暖的火塘,簇簇火苗舔着炽红透亮的木碳。脱好了衣服,“噗”一口吹灭香烛,钻被窝,真累了,不仅仅是忙了一天,是打了一天,还醉还饿还失血受伤,骨头架子都要散了,说起来一丁点力都真的没有了,头还没挨上枕头,脑袋已经混混沉沉将睡去。
嚯!纳尼,瓦特,思密达?
麦高警醒未醒,摸触像热豆腐?没那么热。
凉粉?没那么凉。
果冻?比果冻硬。
皮蛋?比皮蛋软。
怎么比喻净吃的?还不是饿闹的!
喔!
瓷?比瓷弹颤。
玉?比玉柔捻。
都说男人是下半身动物,蒸的夹不了,真的假不了,麦高大头猜了一百零一圈也没猜出个所以然,小头早早第一时间早硬挺起来。
om亲,小菇凉。
omg!这厮终于,总算,好容易也好不容易,找到正确方向。
……
囗囗一千零一字囗囗
……
野有蔓草,零露兮。
有美一人,清扬婉兮。
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野有蔓草,零露。
有美一人,婉如清扬。
邂逅相遇,与子偕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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