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高回头瞧见那个憧憧火把映照的人影,脚下慢下节奏,那个人影太熟悉了,别说她穿夜行衣,哪怕她穿棉大衣,甚至盖上棉大被,都能认出她来。
绕城外一个大圈子,直往西门济渎庙。
城西济渎庙,是麦高一伙约好的城外汇合点。一座破大庙,荒草人矢,残垣断壁,泥塑半拉头,屋瓦漏星光,非是浪漫的漏星光,是苦风凄雨的大窟窿。麦高跑进门凵,二把舵们正在唉声叹气。瞧麦高来,大伙眼中勾起希望。
“没得手?”
“是的,得!”
“你们也?”
“不是的,一样没有!”
二把舵那精确的目光有点涣散,“还损了两个兄弟,两个高手诶!”痛心疾首的吁叹。
“你们在哪,没见你们?”
“我们攻进县衙大门,才知中了圈套,今晚上的工夫全忙在突围上了,那帮子五龙口山庄的人不简单,之前有点小瞧了他们,幸好城里喊抓刺客,威胁他们更大,减轻了我们的压力,那个人是你么?”
“我直接杀到后院,张县令的卧房,……”
同伙们拦到他,问他,“嘿,嘿,那么多关卡,你怎么杀过去的?”
麦高指指头上的破瓦,“上房上,上房揭瓦。”
“噢!”同伙们抬头瞧满天的星光灿烂,恍然大悟,“敢情!”
麦高质疑问:“张县令是不是檀中穴右侧边有个胎记啊?”
“嗨,”二把舵笑说:“我们跟他又不熟,谁知道他光屁股光肚的啥样子,只见过他穿官服,坐在县衙大堂上人五人六的正面形象,威武的好不得了嘞!”
“内个啥,你见他光肚睡的,床上有女的没?”土匪们到底是土匪们,兴奋点不同麦高,不在一个象限。
“有一个。”
“长的光鲜不光鲜,白不白?”土匪们哈喇子一串串的。
“细瞧还过眼。”
“那,那,还是正在进行时?”
“你眼福了,兄弟!”
“可惜太了,已经完成时了!”
“唉,可惜了!”
“唉,太可惜了!”
“真可惜,有时候看人家弄比自己亲自弄还刺闹,还吃力!”
“那是你了,你是变态。”
“胡呲八连,说到底,还是自己玩舒服,看人家的不仗力!”
“……”
跟土匪们说事,正经话说不了两句,三句话不离本行,麦高不由不担心,近智者智,近匪者匪,更何况自己都怀疑自己是否天生土匪潜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