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救护车上,顾雨舟一刻也没有松开林婉怡的手,眼神中满是焦急与自责。他只觉大脑一片空白,双耳嗡嗡作响,自己与林婉怡、豆豆过往的画面如走马灯般在眼前飞速闪过。彼时,他们并肩走在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街道上,午后的阳光慵懒地洒下,将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交叠在一起,像是一幅温馨的剪影。林婉怡笑语嫣然,手中还握着为豆豆买的小零食,眼中满是母爱的柔光。豆豆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喊着 “爸爸、妈妈”,稚嫩的童声为普通的午后增添了不少活泼。
可是这一切又瞬间消散,独留眼前这令他肝肠寸断的景象。
“婉怡,你一定要坚持住,你不能丢下我和豆豆,我们说好要一起看着豆豆长大的……” 顾雨舟哽咽着低声对林婉怡说道,那声音带着无尽的悔恨。在顾雨舟想来,要是他能再警惕些,要是他能反应再快点,也许林婉怡就不会躺在这里,生命垂危。
豆豆也依偎在旁边,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小声抽泣着。她的小手紧紧拽着顾雨舟的衣角,像是在这惊涛骇浪中抓住的最后一块浮木。她的眼睛红肿得像熟透的桃子,时不时抬头望向昏迷的妈妈,嘴里喃喃着:“妈妈,你快醒醒,豆豆害怕……” 那稚嫩的童声在狭小的车厢内回荡,揪着每一个人的心。
到达医院后,医生们早已在门口等候,担架车迅速推了过来。顾雨舟极不情愿又无可奈何地松开林婉怡的手,看着医护人员将她抬上担架,快速向手术室奔去。他的双腿像是被灌了铅,沉重无比,却又机械地跟在后面。刘小虎和赵丽丽也紧跟其后,三人守在手术室外,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抽干,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走廊里灯光惨白,将三人疲惫且焦虑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投射在冰冷的地面上。顾雨舟双手抱头,不停地在走廊里踱步,每一步都带着内心的煎熬。他时而停下,望向手术室那紧闭的大门,眼中满是祈求;时而又颓然地靠在墙上,满心懊悔。
赵丽丽坐在长椅上,双手交握,手指因用力而泛白。她的目光呆滞,望着天花板,嘴里默默念叨着:“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的……” 泪水无声地滑落,浸湿了她胸前的衣襟。
刘小虎则枯立在一旁,这么多年他虽然自称不畏死,但是真的在生死面前,他也难以做到从容面对,再加上脑子里有那一大堆的问号,他静静地在思考着一切。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是一把生锈的小刀,在众人的心口缓缓割磨。
手术室的门依旧紧闭,那扇门隔开了两个世界,门内是生死未卜的挣扎,门外是望眼欲穿的煎熬。
顾雨舟感觉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大,仿佛要冲破胸膛,他从未如此刻这般痛恨自己的无力。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缓缓晃动了一下。众人的目光瞬间像被磁石吸引一般聚焦过去,顾雨舟更是一个箭步冲上前,险些撞到刚出来的医生。他双手抓住医生的白大褂,声音沙哑且急切:“医生,她怎么样了?”
奇迹终究没有等到!
哭声淹满了整个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