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有才打了一个电话给丙焕钱,说甲卫权他爹去世了,他可能要回老家那边去忙几天,问丙焕钱,什么时候回去。
匆忙赶到局里面,丁有才先找崔主任,交待了许多工作,下午,又找几个副局长碰了一下头,也没说具体的,只是强调,期末结束工作,一定要全部落实到位,特别是期末考试。
果然,快下班的时候,甲卫权打了电话过来,要请丁有才回去帮几天忙,帮着写各种东西。
这一次,丁有才是一个人回去的,当然了,还有他的司机小董。
一到老屋那边,已经感受到了气氛的不同,老远就看见甲卫权老家那边,搭起了很长很大的一溜白棚,估计是用几十个白棚拼接起来的。
各种鼓乐喧天,鞭炮和礼花,一直放个不断。
丁有才都有些不好意思,心情复杂的缓缓走了过去。
才走到拱门口,丁有才正准备去叩头悼丧,甲卫权已经看见他了,忙过来扯过他,说:“你怎么才来?你是治丧委员会的主任,几十号人马,都等着听你的调遣!”
一听这话,丁有才都蒙了,他从来没经管过这种事情,半懂不懂的,又怎么知道安排别人?
这时,甲卫权的那个堂叔,也就是治丧委员会的副主任,被甲卫权领了过来,甲卫权只交待,要他们俩协作,就进去了。
甲卫权的这个安排,是很有深意的,家里乡下这边的习俗和人事,他堂叔懂得安排;而城里来送礼金的人,自有丁有才安排接待。
甲家大摆流水宴席,十里八乡的乡邻,每天都可以来坐席,甲卫权表了态,不收乡邻们的礼金,每人每天,还发一包黄鹤楼。
三四十个人,帮忙杀猪宰羊,剖鸡拨鸭毛…专门负责搞饭吃。同时摆开五六十张桌子,从早到晚,轮流开席。
帮忙燃放爆竹烟花的,一共是六个中年男子,他们除了吃饭上厕所,几乎就没有停过。
因为有的单位,送鞭炮、用礼花,都是用卡车装满了直接往这里拉。
乐队显然是由几个班子临时拼起来的,民乐就有二十多个人,西乐队包括演员,至少六十个人以上。
又有三十六个疤眼光头和尚,三十六个长须高冠道士,轮流在灵前喊礼读文,念经颂佛,别有一种气氛。
喜欢喜庆的人们,自然会去追随西乐歌舞队,看他们的各种雅俗才艺搞笑表演;而想感受肃穆气氛的人们,就来看和尚道士的各种表演。
西乐民乐,两边的情景,那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同日同事不同的情调。
接连大摆了四天流水席,第五天上午吉辰出殡,三十六人抬着两条龙杠,甲老爹的棺木在龙杠上晃晃悠悠的,前有西乐队开道,后有民乐队及一众和尚道士相送。
送葬看热闹的人们,在乡间绵延有数里路长,唯一不足的,是没有成群的穿白人,甲卫权一个人捧着他爹的遗像,显得格外孤零。
甲卫权的两个姐姐和一个妹妹,居然都没有回来奔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