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从头开始,也就意味着,这段时间的努力全部白费,所有的计算数据基本也沦为一团废纸,能够重复利用的,寥寥无几!
纵然这般模样,依旧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拿出成果,张景坤惊讶之际,也再次对阎庆俞的实力有了更深的认识。
一次课题的发现,实验的堆积,可以说是偶然。
可如果这种偶然发生的过于频繁,那偶然也就变成了必然。
“老张,商量一下,要不然还是把庆俞让给我吧。”孙业同只计算了三页纸,便将手上的笔丢在了一旁,径直靠在了椅背上。
三页草稿纸,无论公式还是数据,有理有据,无一出错。
一个分支,只要前中期方向是对的,基本很难跑偏。到了他们这个级别,只需排查到这个位置,便能确定这份数据的准确性。
“门都没有!”
张景坤仔细的查看着手上的稿纸,脑子里快速构建着数据模型,进行着简单推理。
“这小子天生就该搞航天!”
张景坤突然展开张里面的草稿蓝图,泛黄的图纸上满是数据,
“你看看,他的推理的点!基本上每一个都在最准确的位置!即便有一些便宜的地方,但大多数也仅仅往下推算了三四步,便会返回调整!这得是多强的逻辑思考能力?这样的学生,宝贝还来不及,让给你?不可能!”
孙业同也知道就眼下想让阎庆俞转到自己门下基本不可能,张景坤不放人是其一,主要那小子不乐意挪窝,要不然……
想着,他那张老脸突然斜着瞪着一眼立在一旁的阎庆俞。
不过,这样的学生走到哪里都极为吃香,张景坤不乐意放人,自己只能另辟蹊径。
“成,不放就不放吧,那这样!”
孙业同往前探了探身子,略微严肃了些,“阎庆俞借我一段时间如何?”
“借?”
张景坤愕然的扭头看了看他。
这可不是他认识的孙业同,这老小子向来说一不二,而且从没有说找人借东西的习惯,不由得出声问道,“你想借去干啥?”
“那你就别管了。”孙业同一摆手,“近地材料领域,我那边实验缺口很大,到处都需要人,更别说我到现在还没想好到底再去琢磨个啥。庆俞过来,刚好帮我想一想,顺带着……”
孙业同的派克笔在指尖捏出银光:声音也突然换成上海话,“庆俞来我这,明年也刚好带他去斯德哥尔摩开会。“
“明年?”
张景坤儒雅的脸上顿时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神色,“你还想着借一年呐!想都别想!”
“嘿,老张你这就不讲理了!之前那个风洞模型还是我帮着算的!“孙业同胡子一翘,顿时不乐意了,“你这老家伙,这是要忘恩负义?”
“随你怎说!
短时间做个分支行,超过2个月的甭想!我那热传导方程还得要人去琢磨......“
“我那近地的抗压系数倘若出来,你也能用啊!”孙业同反驳。
“那也不行!不行就是不行!”张景坤将手上的草稿纸往桌上一拍,镜框下的眼眸瞪得老大,眉心处,阵阵轻微的颤动,表明着他坚毅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