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听说耂六耍刀时,差点把鼻子都削掉了。
于是七个不平八个不愤地骂了镝风了一路,这更加坐实了他疯道士的名号。
最后到达京城,便将镝风扔在了知守观。
于是。
老六又变成了耂六!
其实前世,镝风就在知守观待了一辈子。
他觉得知守观作为镝风的归宿也挺好的。
因为镝风不止是一把刀,亦是一位英雄,他觉得他与镝风之间是互相成就。
镝风在知守观,日夜听闻道家经文,接受世人香火供奉,供世人瞻仰,好过放在他府中的珍阁之上吃灰。
他这一世,也没有想过去扰镝风的安宁。
但或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吧。
那日同沈绾讲清道明后,他便睡去。
第二日醒来,镝风又在他怀中。
他与镝风,亦是阔别了几十载,两世人。
只是不知,镝风与他这次,将会面对怎样的血雨腥风。
........
见顾长安收回心神,洛魏走上前去。
“对了,阿兄,上次刺杀你的人调查出来了。”
“谁的人?”顾长安有些好奇,除了戎金残余,他想不到还有谁会要自己的命。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是离山剑阁的人。”顾长安闻言,着实一惊,他不曾得罪过离山剑阁的人。
“说来奇怪,按道理来说,阿兄被刺杀,这是顶大的事了,但这件事竟无一人过问,我去京兆尹,刑部还有锦衣卫都问过,结果都一样,没人管。”
“其中款曲,我还是偷听皇帝和太后的对话得知。”
“但也只是浅浅提了嘴,刺杀阿兄的,是离山剑阁的人。”
顾长安也是眉头一皱,似是想起什么,便开口对洛魏道。
“阿弟,不知那日你跟我卖的关子到底是啥?就是长公主回京一事,不知与我有啥关系?”
“哎,此事也正是矛盾之处,之前我在宫中听闻,长公主徐霜池有意于你,曾来信,务必留你在长安,待她回来后,再做定夺,而皇帝也乐见你们佳偶天成....”
顾长安颜色凝重了几分,恐怕,此有意非彼有意,此事实在过于怪异。
上一世,长公主终生未回京,而他几乎终生都在京城。
顾长安隐隐觉得这两者似乎有啥因果联系,他压根没往情爱上想,但又思索不出其中关键。
“真是难解,你说既然长公主中意于你,那离山剑阁的人为何要刺杀阿兄?真是费解。”
洛魏在宫中,品级不错,但根基阅历浅,很多东西终究是接触不到。
“不过现在阿兄也不必忧虑此事,与皇家的结亲的事是没戏了,皇帝已经盯上你了。”洛魏压低声音道。
“锦衣卫正在疯狂查赵娘子的事,想来是那日出城,皇帝发现赵娘子的异常之处。”
顾长安笑了笑,没说话。
从重生回来,他不止一次复盘。
加上丞相老爷子第一次登门时的提点,以及后来时不时有意无意的暗示。
真让他发现了许多端倪。
而这些都在沈绾的拜师宴上得到了解答。
随着流言渐起,他更加确定了自己心中的答案。
“阿兄,你嘱托我买下西城的那处民宅,已经办妥了,放心,办得很隐秘,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不知阿兄,买那宅子做啥?”
“那宅子里有一条通向城外的密道。”
洛魏闻言一惊,难怪!
这是顾长安前世为沈绾寻“丹竹”时,几乎踏遍了长安周围的每一处。
一次不慎跌落一处很隐秘的幽谷,遂发现了这密道的尽头。
距离长安约莫三十里地。
而且一看修建的规模和精巧程度,便知不是普通人修的。
他不断往前走,最终发现入口被封死了。
他费了好大劲的进才挖通,发现入口竟在一处半荒废旧宅之中。
他怀疑这密道最少荒废了上百年,很有可能是前朝人挖的。
不过想来,长安自古帝都,也不奇怪了。
他决定今晚就派人去把那条密道挖通。
距离除夕还有半月!
那便是最冷的时候。
快了,很快了。
正在两人交谈之时,一道身影陡然出现在院中。
背对着两人静静站立,彷如他一直就在那里这般!
洛魏只觉得心惊肉跳,立刻拔出刀,准备迎敌。
他武功修为不低,但他是一点也没看出来这人是如何出现的。
他生平见过修为最高的,便是大楚皇室的供奉。
那尚有迹可循。
但此人...
洛魏有些不敢想。
顾长安没有任何动作,目光自然看过去。
凝视了几息之后,红了眼眶。
然后对着那人方向,直直跪了下去,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师父,这么多年,你终于来看徒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