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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小王爷玉柱子,深山中苦熬十年,虽不说已练得一身铜筋铁骨,但也是虎臂蜂腰,臂与腿上的肌肉,一团团好像装有弹簧一般,脸上黑红发光,年仅十六,人已快要与任冲的六尺大个儿平齐,如果每个人都照着古老的说法“十七八一大截,二十二三猛一窜”的长法,玉柱子至少只要高一尺,就算再长半尺,也会超过“黑豹子”任冲的身高。
如今除了任冲手中的一把铮光闪亮的钢叉之外,玉柱子也有一把同样的钢叉,有时候二人一高兴,还会在崖穴口的石堆上,比画两手。
只是那只猴子,看上去有些老态的样子。
每年,崖穴中都堆着许多各种兽皮“黑豹子”任冲,就拿这些,不定期的赶往市集上,交换一些山上应用之物。
这两年,玉柱子也大了,跟着任冲一同狩猎,所以崖穴中的毛皮更多了,有时候,玉柱子也会一个人,深入峦荒的深山中狩猎,每次都会有丰盛的收获。
一天夜里,快要形成极圆的月亮,尽情而又毫无保留的照向大地,也照得崖穴中明亮无比。
“黑豹子”任冲对玉柱子说:“就快要过中秋节了。每年过节前后,我都会赶市集,你已有十年未离开此地了,我打算明天带你赶集。就着今晚月色不错,把要出售的毛皮,捡值钱的,捆上一担,不要临走还要忙的不可开交,那会耽误行程的。”
玉柱子一听,心中自是高兴万分,但他已学会了任冲的个性,高兴事儿搁在心上,而不露于外。
但玉柱子的动作,却说明了他是如何地兴高采烈。
他立即就着月亮,小心的把一张张堆放在木架上的兽皮,取下捆好,然后又把熬的虎油、豹油,也捆了两桶,而虎骨、豹骨,这些都是药铺郎中医病治伤的好药材。
玉柱子把上好的毛皮,挑出来捆好,虎骨与虎油、豹油,也装在木桶与布袋中,先是用扁担试了试重量,也不过六七十斤的样子,这才轻松的爬上了床去。
躺在床上,玉柱子思潮起伏,多少年没有下山了,市面上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还是那人们所使用的银子,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大叔不知道会不会拿一些给他用?还有就是那只猴子,大叔会同意让它也跟去?
最后,他想到了自己的出身,也想起石家堡
自己绝不会忘了,原就是王爷的身份,该不该藉着这次机会,直往京里?而京中,还有人认识他吗?他要说自己就是桢王爷的儿子,会有人信吗?
如果没有人信,那么石家堡必然也没有人会认出自己就是十年前,不告而别的那个小王爷玉柱子。
不论说是潮思起伏也好,或是胡思乱想也罢,反正玉柱子就是好一阵子无法成眠,他不停地翻身,有时候甚至干脆两眼一瞪,直直的望着穿进穴中的月光。
突听“黑豹子”任冲沉声说:“五更天咱们就要上路,而且一上路,脚程还得快,能在午后左右赶到那市集上,就能买办些好东西,咱们的皮货,也会卖个好价钱。”
他微微一顿,又道:“明天这一担皮货,全由你一个人挑,如果你还不静下心来,好好睡上一大觉,赶着路上有得你吃的苦头。”说罢,一个翻身,立刻呼呼又大睡起来。
玉柱子一听,哪敢再胡思?更不敢再乱想,立即眼观鼻,鼻连心,脑中欲除杂念,开始背诵起黑大叔平时教他苦修的武功心法。
一遍,两遍,慢慢的他也沉入了睡乡。
就在玉柱子睡得最为香甜的时候,黑大叔却已收拾妥当,更把一些吃的,又用那个布袋装好,这才拿起手中钢叉,在玉柱子床前岩石上一顿,说:“该起来啦!”
然而他却没有抱怨出声。
就听“黑豹子”任冲说:“以你的身手,已列入武林中人,但若就以你目前这种心无城府,欠缺惊觉的情形看来,似是仍差那么一点,而那一点,却是能致命的。练武的人,最重要的,就是在任何境遇中,去寻求‘气定神闲’,急躁不安,最易坏事。”
一面往穴外走,一面又道:“玉柱子,你已经长大了,大叔说的话,你应该理解的。”
玉柱子急忙应道:“大叔你教诲的每句话,玉柱子都会牢牢记住的。”
“上路吧!”任冲话声才落,人已起步,急快的已在三丈之外。
玉柱子不敢怠慢,抓起担子,往肩上一挑,人也紧紧地追了下去。
当旭日东升,霞芒刚刚从山峰上撒向无垠天际的时候,任冲与玉柱子二人,已离开他们的岸穴,有二十多里之遥,回头望向群峦,翠绿中泛着紫红光芒,一片片起自山沟中的薄云,轻飘飘的浮现在层峰山谷中,相互依恃着,往一个不定的目的地飘去。
七八十斤重的挑担,扛在玉柱子的肩上,二十多里路程走下来,他竟连一颗汗珠子也没有冒出来。
任冲冷眼看着,但内心却有着无比的快意。
其实,这对任何人来说,都会有一种满足感,因为,当一个人,在花费十年,苦心积虑的,调教出一棵武林奇才,看着他茁壮,看着他成长,就好像一个雕匠,在完成了一件价值连城的艺术品一般,那种心境,实非以金钱能加以衡量,所谓“艺术无价”就是此刻任冲的心情。
就在一个高岭上“黑豹子”任冲把布袋与钢叉放下来,随手掏出一些吃的,说:“歇歇腿,该吃些东西了!”
玉柱子放下肩头的挑担,连大气也没有喘一口,接过黑大叔递来的一块卤肉,就着一根玉米棒子,啃了起来。
一面,玉柱子也望向远方,大约在几十里外,似乎有炊烟升起。
十年深山藏龙,玉柱子还真的没有走出崖穴外二十里地那么远,他仅在大叔的规定范围内活动。
如今已走出大叔规定的范围外,即使仍是在大山深潭之中,却对他仍产生无比的新鲜感。
看不出玉柱子有累的感觉,在“黑豹子”任冲看来,这娃儿不但被他调教得皮粗肉厚,而且也练得孔武有力,真是应了当初那句话:“这娃儿生了一副好骨架。”
也就在玉柱子边吃边眺望的时候,突听黑大叔“嗯”了一声,这一声虽不大,但却是已把玉柱子的惊觉心提高。
只见他往回路上一连纵出二三十丈远,当他看清响动的地方之后,不由惊喜的道:“小猴子!”
一面叫着,一招手,就见那只猴子一声吱叫,早已扑到玉柱子身上。
不停的抚摸着小猴子,玉柱子对任冲说:“就带小猴子一起去赶集吧,它不会闹事的。”
“黑豹子”任冲似是有些不悦,但却没有表示出色厉的样子,也只是淡然地说:“都已经跟来这么远,不带它走能行吗?”
这无疑是答应了,玉柱子自是很高兴,而那只小猴子,却早已欢愉的连翻跟斗。
于是,两人一猴,翻山越岭,爬过庐山高峰,直往七丈峰前的小镇赶去。
也只是天刚过午,七丈峰前的小市镇上,几家饭店中,仍然是高朋满座,只因中秋将到,四乡的人,都会在这两天,赶来这小镇上做一趟买卖。而这个小镇,人家不多,却也是水路的要冲,附近河弯中,单就石家堡的帆船,就上百艘,只是这七丈峰前的小镇,也许限于地形关系,所以也无法发展成大市镇。但镇上几家饭店,却都具规模,其中临河边的一家大饭店,更是独出心裁,利用山水,竟把正厅中央,开辟了一个鱼池,摆放在鱼池四周的饭桌,桌腿雕刻精细,所用餐具,清一色景德镇透光细瓷,单就鱼池中以及鱼池四周的八仙过海瓷人,都会让客人食欲大振。
黑豹子任冲与玉柱子二人,一走人这个小镇,立刻引起小镇街上人们一阵骚动,除了他们后面跟了一群孩童,还有些大人,也跟着指指点点。
本来这时候距离下市,还有两个时辰,却是任冲,手中提着钢叉,顶着秋阳,直找到镇头的一个广场上,那儿正有一些摊位,摆了许多应景杂货。只是其中有一个卖膏药的,嗓门特别,叫卖的声音也怪,好像有人捏住他的喉咙,把他的声音硬逼住不放出来一般,只听他叫道:“各位!用了我李麻子的膏药,你只管放心,只要一张,贴在你那脊梁上,就如鹰抓兔子一般的牢,决不会贴在脊梁沟,药就流入屁股沟,那准像浓。”
这段说词,听在玉柱子的耳中,不由呵呵一笑。
一面,在大叔的指点下,放下挑子,同时很快的打开所挑的虎豹狐皮,以及虎骨虎油。而那只猴子,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人,尤其小孩子,有些竟用小石头丢它。
大人小孩围了一堆人,任冲人没有开口,就已被团团围在中间,他心想,人们都是好奇的,小猴子这么一跟来,反倒帮了大忙,因为他不必再大声吆喝,人就自动围来。
真正的虎皮豹皮,真正的虎骨虎油。
至于价钱,全凭任冲一句话,琢磨着玉柱子这一担,至少也够二人用到明年,因此,价钱公道谈不上,倒是便宜,却是买主口中一致说的。
也不过一个时辰不到,一挑皮货及虎骨虎油,俱都被争购一空。
当一切都弄清楚之后,玉柱子只要看看大叔的脸色,就知道大叔极满意这趟生意。
就听“黑豹子”任冲手一摆,叫道:“玉柱子!咱们喝酒去。”
也真是巧,任冲竟然把玉柱子带到原来他救玉柱子的那个饭店中。
走入店门,一切设备,与当年的差不多,只是店伙计换了人,他不认识,连任冲也不认识。
任冲又在正中那张大方集边坐下来,玉柱子就坐在他对面,小猴子却蹲在玉柱子两腿之间,火眼金睛,不停的左顾右盼,显然它极不习惯这里的一切。
也就在任冲与玉柱子正吃喝得兴高采烈的时候,突然之间,自外面跑进一个人,只见他张皇失措,绿豆眼不停的眨巴,尖鼻子下面的小嘴巴,结结巴巴的说:“石石堡主过去了,正午时候过去了。”
玉柱子一听石堡主,立即注意细听,但他不懂什么叫:“过去了”所以直拿眼迷惘的看着任冲。
“黑豹子”任冲连眼皮也没有抬一下,只是随口说:“死掉啦。”
玉柱了一听,心中不由一震,便他想起当年的黄河渡口的遇难之事,如果不是石老爷子,可能这个世界上已没有他玉柱子的存在,再说,自被带进石家堡以后,石老爷子待己如孙,这是一种厚恩,一种不思回报的救命大恩。
原本,大叔要他开始学着喝酒,而今已有七分酒意。
酒是人的胆,于是,玉柱子第一次开口要求任冲:“大叔!”
“嗯!”任冲虎目一瞪,停杯不饮,就等玉柱子说下去。
“大叔!”
“我想去一趟石家堡。”
“去石家堡干啥?”
“去拜祭石老爷子。”
任冲双眉浓浓地一皱,问道:“你认识他?”
玉柱子一面点头,说:“当年石老爷子曾救过我的命,我记得是在半夜里,我被他从黄河救起来,他还把我带进石家堡,就像他的孩子一般待我”
他似是在追忆一件年深久远的往事,慢慢放下手中筷子,双目看着面前的酒菜,缓缓地又道:“虽然那段日子很短暂,但我却过得很愉快,就像跟在大叔身边,深居高山上一般的快乐,虽说生活方式不同,但心情却是一样的,使我觉得,我是那么的幸运。”
“黑豹子”任冲似是想不到玉柱子会说出这种话来,使他听起来心头甜甜的。
于是,极为平淡的说:“你能讲出这些话,这证明你真的已长大成人了,可是唉。”
玉柱子第一次听到大叔叹气,不由一怔,立即问:“大叔只管教训,玉柱子听你的。”
一声苦笑,任冲才道:“原本你长大成人,是可喜的,但也是即将离开我的时候,再说,你总不能就这样深居高山,而丧志一生吧!”
玉柱子一听,不觉低下头来。
不错,他是不能就这样埋没在高山上,只因为他身负血海深仇。当他年纪小的时候,他不懂,也不敢想象如何去对付这件事,因为他太小了,相反的,他甚至于必须要逃避被人谋害。
有时候他也会想到,即使有皇宫大内的卫士,或深居后宫,也不敢保准,不被那个拦杀他的人所搏杀。
如今,随着自己的成长,仇恨的种子,已开始在自己内心深处成长,而这种仇恨,可说是与生自有,因为他玉柱子是在苦难中成长,他本不该受这种苦,而这些苦,又是何人所赐?
是仇家吗?那么这个仇又是如何结的?
难道是父王吗?父王又怎么结了这段梁子呢?
当然,这一切都要玉柱子亲自去寻找答案,他是不知道十几年前,秦岭的万寿峰“天下第一堡”那档子事的。
要寻求答案,玉柱子就必须要离开“黑豹子”任冲,为了要重振父王昔日雄风,玉柱子是必须离开那高山的崖穴,而重历茫茫江湖。
猛然又喝了一口酒,放下杯子“黑豹子”任冲极为审慎地说:“你今年不过十六岁,半大不大,心中充满了幻想,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也因此,可以说是个危险的年龄。江湖风险,很容易把你这种年纪的大孩子,诱入万丈深渊,所以我还要把你留在身边两年,除了大叔一套压箱底的玩艺,传授你之外,如何行走江湖,应付牛鬼蛇神、跳梁小丑,那些凭经历而得来的一些,你无法理解的经验,提供你如何去应付。”
一面任冲又喝了一杯酒,说:“到了那个时候,你就是想要留在我身边,我也不会答应的,就如同我雕琢的一件极为精致的宝物,当雕磨完成之后,唯一的想法,就是希望我的这件宝物,能够发光,而让人人称赞,而不是完成之后,深藏在怀里,或埋于箱底,而使之发霉无光。”
这是一篇让玉柱子似懂非懂的道理
从“黑豹子”任冲口中说出来,相当苦涩。
听在玉柱子耳中,却又是那么的令他迷惘。
于是,任冲与玉柱子二人,都沉默了一阵、那一阵沉默,在表面上是静的,但在感应上,就如黄河之溃堤,汹涌澎湃,令人窒息。
也因此,酒喝在口中而不知其辛辣,菜夹入口中更不知其五味。
当二人吃过饭后“黑豹子”任冲付过账,二人走出这家饭店。这时候对玉柱子而言,感觉上是轻松多了,七八十斤重的担子,全卖完了,就只剩一根扁担扛在肩上,小猴子也跳在他的肩头。
就在店门口“黑豹子”任冲停下脚步,对玉柱子说:“石家堡你是该走一趟,不管怎么说,人家救过你的命,这种恩同再造之恩,何异父母之恩?不过”
任冲望望小镇上来往的人,又道:“不过石家堡离此不远,你这就去跪拜一番,我在这个时候,也好赶着办些应用物件,咱们今晚不回去,就在这家饭店住下。记住,祭拜之后,立即回来,不可节外生枝。”
玉柱子一听,立即拉着小猴子,奔向石家堡而去。
依稀,他还记得去石家堡的路,但那天夜里,他却是走的小道,经过他一打听,才知道还有一条官道,直通石家堡。这时候,这条连接水路的官道上,正有一些骡车,奔向石家堡,只有他,肩上扛了一根扁担,手拉着小猴子,穿着一件单薄的蓝衣裤,上衣外面,罩了一件虎皮外套,连足上蹬的,也还是黑大叔给他缝制的粗皮快靴,看上去完全是个打猎人的模样,再加上玉柱子粗壮的身体,黑红脸蛋,端正的五官,让人觉得相当顺眼。
老远的,已听到从石家堡传出来的笙管锣鼓声音,石老爷子年近八十,无疾而终,这是高寿,锣鼓齐鸣,僧道诵经,把石老爷子送往西方极乐。看样子,这石家堡要热闹上好一阵子了。
玉柱子一手拉着小猴子,急步走向去往石家堡的那个斜坡上,他已记起上了这个斜坡,就可以看到石家堡高大堡门,同时在这斜坡的尽头,就是石家堡的马厩,一排低瓦房,头上住着那个管理马厩的大胖子,那个逗人发笑,会说故事的周胖子。
就在玉柱子缓步向斜坡的时候,从他的身边,一连越过三四拨人马,显然都是来奔丧的。再看看从石家堡走出来的人,一个个在头上缠了一圈白布,鞋上也被白布遮住,充分显露了“家有丧事”的样子。
手拉着猴子,扛着扁担,玉柱子缓步走向石家堡大门,他神情黯然,面无表情。
就在他刚要走进石家堡大门的时候,迎面走过来两个头缠白布的堡相,伸手一拦,说:“难道朋友你没有看清楚,堡内赶办丧事,人都忙不过来,那还有闲情逸致看你耍猴戏?”
另一个堡丁也接道:“你还是尽早回头吧。”
玉柱子一笑,说:“我不是耍猴子的,我只要给石老爷子磕几个头,立刻就走。”
两个堡相彼此一看,冷然笑道:“原来是讨赏钱的,不过时辰还没有到,想讨赏钱,也得过了七七以后,请吧!”说着,两个堡丁同时伸手一推玉柱子。
然而两只手推在玉柱子身上,却并未推动玉柱子,反而有使不出力的感觉。
却听玉柱子笑脸相迎地又道:“在下也不是来讨赏钱,只要二位挥挥手,在下这就过去了。”
两个守门堡丁,似乎看出面前这个又高又粗又壮的黑小子,一定有来头,只好退一步,其中一个堡丁说:“能来给我们老爷子磕头的人,一定是我们石家堡的客人,阁下就请拿出拜贴,也好让我们给你通报。”一面手伸到玉柱子面前。
什么拜贴?玉柱子根本不懂,当时就愣在那儿,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候,突然从堡外的马厩附近,走来三人,其中一个肥胖子,手上还拿了一根手杖。
三人还没有走近,玉柱子已笑着开口叫道:“周胖子。”
那个胖子正是周胖子,十年不见,他已显得老态,手还要拄着拐杖。
三人来到堡门口,周胖子惑疑地看着玉柱子,问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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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道:“你认识我?”
玉柱子咧嘴笑道:“都十年了,我没有忘记周大叔。”
周胖子更迷惘了,抓抓肥胖的腮帮子,眯着一对本来就不大的小眼,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玉柱子正要回答,但他转念一想,自己如果说出名字,对方这时又来了许多同道,一旦他们知道自己是桢王爷儿子,势必群起而围杀过来,到了那时候,双拳难敌四手,自己必死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