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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颢自从到了瓦剌军营中,虽不仕一官半职,但身分却是极高,也先对他只称先生不呼其名。瓦剌账下兵士有的见过他的神能,心下佩服;有的见也先对他尊敬万分,也不敢有所逾越。
这日俞颢听说范、白二人回来了,也不知打听到无情的消息了没,前几日听人说见无无情在恒山之止、,也不知是不是江湖谣传,当下请二人前来。
范长征和白志强二人刚回账中,原本打算换件衣服就去见俞颢。不想俞颢使人来叫他们了,也顾不得换洗就朝俞颢帐中走去。二人刚踏进帐,俞颢就过来嘘寒问暖,见二人满面灰尘知道二人是马不停蹄赶回来的,还未来的及换洗,心下过意不去。叫来两个兵士,吩咐道:“烧点水给范先生和白先生沐浴。”
范、白二人知道俞颢关心自己,心下十分感激,说道:“俞先生,我们先跟你说事吧。”
俞颢摇了摇手,道:“不急,老范,白兄,你人一路上受累了,先去洗个澡,然后咱们边吃饭边说。去吧。”
范、白二人听杨影枫说无情已死,急着回来告诉俞颢,可看俞颢却好像并不急于知道无情的事。其实俞颢何尝不急呢?他这些年来一直派人四处里打听无情的下落,但始终是没有一点线索。只是怜惜他二人一路奔波,让他俩先休息一下再说。他这些年来一次又一次的派人回中原打听无情的下落,可总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这次听说有人曾亲眼见过无情在恒山之上,见二人回来心中有千般思绪,只盼他们能带回来无情的消息来。
范、白二人匆匆洗涮了一下就出来了,俞颢已是将酒肉摆好,让他二人坐下,边吃边说。俞颢问道:“老范,白兄弟,怎么没见其他人回来呢?”
范长征刚要说无情的事,听俞颢问起其他人来,不禁神情黯然,说道:“他们都死了。”
俞颢心里咯噔一下,惊道:“死了?怎么会死呢?”心想:“难道是遇上无情了?”又说道:“他们个个都是江湖好手,怎么会都死了呢?”语气十分惨淡。
白志强道:“若是不我胆小怕死,恐怕这次也难以回来了。”
俞颢道:“白兄弟,这话怎么说,怎么是你胆小怕死才能回来呢?”
白志强自责说道:“我不敢和他们一起杀敌,我一看见杨影枫的剑我就吓的提不起脚来了,这还不是胆小怕死?”
俞颢心想:“原来不是遇上无情。可这杨影枫又是什么人呢,怎么能杀得了他们那么多人,他们虽不是一流高手,但也并非庸手啊。”
范长征道:“俞先生,这也怪不得白兄弟,是那杨影枫的剑法太精奇,令人”
俞颢打断他的话,说道:“老范,你不用多说了,我相信白兄弟绝非贪生怕死之人。只是你们说的那杨影枫是什么人,他一个人杀了单龙他们的?”
一人道:“杨影枫他不是个大盗么,你们怎么会惹上他!”这人看起来也就三十出头,一直坐在俞颢身边,像个文书一般。
范长征道:“欧公子认得他?”
欧力摇了摇头,说道:“不认得,只是听说过而已。这个人在江湖上行事在正邪之间,别人惹是不去招惹他,倒也不会有事。可如果惹了他,无论你是什么人,他是剑出人亡。好在他并不在江湖中生事,只是做一些偷鸡摸狗的勾当,所以黑白两道的人也都不愿意去招惹他。”顿了顿又道:“听说他每次要行盗之时都有会给主户人家下贴子,写道'今日几时要借多少两银子',开始人们并不在意,只做严守,他也必会按时来取财物,看守之人惹是不与他为难还好,否则必死无疑。到了后来,那些官宦富贾民怕了他了,只要他下帖子,就把他要的财物放在明处,也不派人看守,只让他取去,就当是破财消灾了。”
俞颢听后,对范长征道:“你们怎么会和他交上手?”
范长征道:“欧公子可知道他是什么来路?”
欧力道:“这就不知,我也没见过他。”
范长征缓缓说道:“他使得是无情剑法。”
俞颢惊道:“无情剑法!”
范长征道:“他说他是无情的徒弟。”
俞颢终于听到了关于无情的消息,心中激动,问道:“他真的是在恒山?”
范长征点了点头,又道:“可杨影枫说他已经死了。”
俞颢呆了半天,缓缓说道:“死了!”
白志强:“俞先生,你不要急,这是杨影枫说的,也许他是怕别人找无情报仇,所以才故意这样说的。”
俞颢看了看范长征。范长征道:“是杨影枫说的,但他似乎不你是在说谎。”
俞颢喃喃道:“死了,他真的死了!不你是在说谎!”这些年来他千方百计的寻找无情的下落,可总是没有一点线索,今日好不容易找到了,可却是无死了的消息。父母惨死的情景,这些年来的艰辛,十七名义士的死,还有他三年踏遍千山万水的寻找无情的往事,一幕幕浮现在他的脑海中。苦寻这么多年得到的却是无情已经死了。他缓缓站起身来,面朝南方,两眼直视前,似要看穿千山万水。呆呆地一句话也不说,牙齿咬得咯咯直响,胸中起伏波动,又目通红,紧握着拳头。范长征和白志强从未见过俞颢这个样子,不知道他是怎么了。欧力心中也有些惊慌,不知道俞颢这是怎么了。轻声道:“俞颢,俞颢”
俞颢只觉得胸口剧痛,哇地吐了一口鲜血,向后倒了下去。欧力赶紧上前将他扶住,道:“俞颢,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啊,俞颢中”
俞颢隐陷听见他们在叫自己。睁开眼睛,见欧力又眼含泪,范、白二人也是神色紧张。慢慢地坐了起来,道:“欧大哥,老范,白兄弟,你们不用担心,我没事的,我没事”声音越来越弱。
欧力道:“俞颢,你先不要说话了,先休息一会儿。”将他扶进帐内,待他睡下后,出来对范、白二人道:“二位老兄,你们先回去吧,我照顾他就行了。”
范长征道:“俞先生他是怎么了,他没事吧刚才不是还好好的么!”
欧力道:“可能是听到无情死了,心里难受,应该不碍事的。”
范长征自责道:“都怪我,我刚才要是不说那话不就没事了么!俞先生要是有个什么事的话,我怎么对得起俞先生。”
欧力道:“老范,这也不怪你,你也是想让他知道无情的事,谁也不会想到他会是这样。好了,你们先回去吧,我照顾他就行了。”
欧力送走二人后,回到账内守在俞颢床前。俞颢这一睡就是小半天,醒来时已是半夜了,一睁眼就看见欧力守在自己床边。欧力见他醒了,说道:“俞颢你可吓死我了,你刚才是怎么了?你没事了吧,现在觉得怎么样了?”
俞颢无力的笑了笑,道:“欧大哥,让你担心了,我没事了。老范他们呢?”
欧力道:“没事了就好,你先躺着,我去给你弄点吃的去。”
俞颢道:“我不饿,老范他们回去了?”
欧力道:“早回去了,你这一睡就是小半天,现在都是半夜了。”
俞颢道:“半夜了,欧大哥,你也回去睡吧,我没事了。”
欧力道:“你先睡吧,你睡了我再走。”
俞颢知道拗不过这位大哥,也不说什么就睡了。刚一入睡就梦见无情杀自己父母的事来,一会父母又指责他不为他们报仇。一会儿又有人告诉他无情没死。忽然间他面前出现了一个人,看不清长什么样子,惊得他大叫“你是什么人?”那人不答话只是看着他笑,忽然他看清了那人的样子,正是无情,他想拿剑,可怎么也找不剑。又看那人,那人又成了空寂,对他说道:“俞颢,你还是放不下仇恨之心,回头吧。”又道:“杀你父母的罪魁祸首是朝廷。不是无情,是皇帝。”又听到也先在喊自己,说他会帮自己报仇,一回头却是什么也看不见,黑漆漆地。回过头来,空寂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又来了一个少年,拿着剑指着他的胸口道:“你要杀我师父,我先杀你。”上一剑就刺入了自己的心窝。
欧力见他睡不安稳,关上大汗淋淋,知道他在做恶梦,可怎么叫他也叫不醒。俞颢被梦中情景惊醒,才发现原来是在做梦。欧力道:“怎么样了,做恶梦了吧。不要紧的,你现在身子虚弱,邪风乘机入入侵,过几天恢复过来就没事了。”
俞颢道:“欧大哥,无情死了?他真的死了么?”
欧力道:“他有没有死,我也不知道,也不能只听别人说他死了便信了。要不过两天我亲自去趟恒山看看!”
俞颢道:“怎么能让欧大哥你去呢,要去也是我自己人去才是啊。”
欧力道:“俞颢,别想那么多了,说不定真是杨影枫怕人去找他师父报仇才故意这样说的,可能无情还活着。”
俞颢叹道:“如果他真死了呢?这些年来我找遍了大江南北,始终找不到他的半点终迹,他要不是死了,怎么会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呢!”
欧力道:“就算他真死了又怎样?难道他死了你就怒气攻心而死?无情只是个帮凶,你为了个帮凶就气成这样,你父母在天之灵知道了他们会怎么样呢?”
俞颢被他这么一说,清醒了不少。说道:“欧大哥,你说的对。我应该先杀狗皇帝,怎么能为了无情就忘了大仇呢。如果他真的死了,那也就便宜了他了。但如果他还没死,我就是把恒山翻上个个也要找到他。”
欧力见他想开了,心中也不再担心,道:“杨影枫呢,你打算怎么办?”
俞颢一时没想到杨影枫这个无情的弟子,此时欧力问道,心想杀我父母的是无情,那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了,那时他恐怕还没生出来呢,就算出世了也只不过是个小孩,与他有什么关系!道:“杀人的是他师父,他师父既然已经死了,我也不想牵连到他。只是单龙他们确是为他所杀,他们怎么说也是为我去找无情的,如果我不叫他们去,他们也就不会死了。”
欧力道:“杨影枫这个人不太好对付,先不要管他了,说不定哪天他自作自受为别人所杀。”
俞颢道:“那单龙他们就白死了?”
欧力道:“你一开始就告诉过他们,如果遇到无情,千万不要和他动手。这次他们明知道杨影枫是无情的传人,还是要去招惹他,这就只能怪他们自己了,以后叫其他人小心点也就是了。”
俞颢点了点头道:“既然已经知道杨影枫是无情的传人,那要的无情就不难了,改日我去会会他,看看无情到底是死是活。”
欧力道:“你不能去,你得筹划攻打明廷的事,这么多年的努力不能毁于一旦啊。要去我去吧。”
俞颢道:“不行,你不能去。”
欧力笑道:“怎么样怕我不是他的对手?天下之大,惟王令我叹服的就是你的独孤九剑。什么无情剑法,胡情剑法,我都不话在心上。”
欧力的无影剑在中不比无情剑法名头小,当年欧力目空一切,只道无影剑是天下剑法之中的王者。他也曾听说过无情剑法,还曾想与无情一比高下,只是一直没机会见到无情,直到后业遇上了俞颢,两人看纪差不多,又都使剑。一个自负剑法了得,一人年轻气盛。当时俞颢对独孤九剑已经领悟很多了,结果欧力输了。俞颢在江湖中籍籍无名,欧力却是如雷贯耳,他仗剑走江湖,大小数十战,倒也不是没输过,但输的都是一些内家高手,在剑法上输给别人还是头一次。可他输得也是心服口服,当时二人交手之时,在欧力看来俞颢的剑法就是专门克制他的,他第使一招,俞颢都能够攻其破绽,心中寻思他使的是什么剑法?有这么高明的剑法,怎么江湖上却从未听说过俞颢这个人。
当时俞颢只为寻找无情,江湖上见过他剑法的人也只有几个。俞颢也觉得欧力剑法了得,甚至可以与无情相比,两人惺惺相惜,长谈数日。后来以了瓦剌,欧力当时也发生了些事情,于是便来找他了。
俞颢知道欧力对他自己的无影剑法向来自负,除了自己的独孤九剑,他连少林寺的空玄大师的不服气,说空玄只是内功深厚,其它不足为道。可俞颢曾亲眼见进无情剑法,他自从学了独孤九剑后,无日不在思索无情剑法的破绽。
欧力的无影剑之所以叫无影剑是因为他的剑法来无影,去无踪,剑招疾快。无情剑法轻灵飘逸,变幻诡异,令人意想不到的招式发如暴雨梨花攻敌。两种剑法谁更强一些,实在说不清楚。再说俞颢当看见无情的时候还小,见过的也只是无情剑法中的一点儿招式。俞颢不愿让欧力去冒险,说道:“当年曹操和刘备'煮酒论英雄'。今天咱俩便来个'秉烛话武林'如何?”
欧力见他句话也不说,只道他是在想无情剑与无影剑到孰优孰劣。欧力自己没见过无情剑法,杨听听俞颢对两种剑法的看法,不料俞颢不谈论无情剑法,却说要秉烛话武林。说道:“当今武林有什么好说的。在我看来,当今武林可称英雄的惟有你二人。”
俞颢道:“看来今天我是刘备,你是曹操了!”
欧力不自觉之中说出了曹操当年与刘备煮酒论英雄时说的话,听俞颢这么一说,觉得有趣笑了出来,说道:“我可做不了曹操,曹操是三国第一人,而你俞颢是当武林第一人,你才是当知无愧的曹操。”
俞颢道:“如此说来我是明朝的大奸臣了!”
欧力道:“俞颢,你怎么也跟那些穷酸秀才们一样呢!在我看来曹操当知无愧是个大英之人。世人皆以成败论英雄。晋王朝的司马家篡曹魏;杨坚夺北周而建隋;李渊叛隋立唐;赵匡胤阵桥兵变披龙袍。这些人哪个不是乱臣贼子,后业一帮腐儒们对他们却是溜须拍马,评论有期。同样,对曹操却指责成为汉贼。刘备只因和汉家王朝祖上不多少代有那么屁大一点关系,就尊他为正统,真是荒唐至极。”
俞颢道:“欧大哥所言,我无一不赞。成王败寇是愚民之见。刘备之所以能偏安一隅,实是诸葛亮的功劳,若没有诸葛亮,以他区区之身何以与曹操对抗!”
欧力道:“世人对诸葛亮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却不知诸葛亮乃是一介小人。当年关二爷败走麦城,皆以为了是关二爷年老力衰或是骄兵而败。其实,关二爷实为诸葛亮的阴谋诡计所害啊。”
俞颢奇道:“诸葛亮害了关羽?”
欧力道:“你想,以关二爷的武功,天下几人能敌,关二爷的威名早已是天下皆知。如果诸葛亮不除去关二爷,他怎能独掌蜀魏大权?他明知关二爷此去麦城不善,却不相阻。若说关二爷是死在孙权之手,不如说是诸葛亮借刀杀人。”
俞颢点了点头,说道:“欧大哥所言甚是啊,关羽如此忠义之人,有他在刘备身边,诸葛亮又怎能安心做他的朝廷栋梁呢!”顿了一下,又语重心长的说道:“自古以业忠君爱国之士都是逃不了小人的暗害。岳飞当年何等了得,打的金兵闻风丧胆,眼看就要收复宁朝大好河山了,硬被十二道金牌拉了回去,被秦桧加了个'莫须有'的罪名害死了。”
欧力见蜡烛就要燃尽了,重新点了一根,灯焰跳动,一闪一闪。欧力道:“岳飞是爱国,但他不是忠君。相反秦桧才是真正的忠君之人。”
俞颢听他如此说来,心想:“秦桧是人人喊打的卖国贼,欧大哥怎么反倒说他是个忠臣了。岳飞抗金,打的完颜兀术丢盔弃甲,又怎能说他不是忠君之士呢。”
欧力续道:“岳飞只想收复失地,迎回二圣。收复失地,皇帝比岳飞都想,可皇帝还得想:'你把二圣迎回来了,那这皇帝的宝座谁来坐?'秦桧忠与宋高宗,他也揣摸到了宋高宗的心思。所以才杀掉岳飞,不让他继续北进,这样才不至于让二圣回朝与高宗抢皇帝的宝座。他忠君但不爱国;岳飞爱国却不忠君,他只忠与大宋的江山社稷,不忠于某个皇帝。”
俞颢点了点头,道:“与其说是秦桧害是了岳飞,还不如说是宋高宗杀害了岳飞。皇帝如果不杀岳飞,就算秦桧有天大的胆也不敢杀岳飞啊。”
欧力道:“世人总以一丑遮百俊,或以一俊盖万丑。秦桧虽是奸臣,但也不能说是一无所是,他注得那前六经,那可是头头是道。写的字是龙飞凤舞,才俊非凡,绝对不在苏黄米蔡之下。只因为他害了岳飞,后人就将他全盘否定。岳飞如果真如世人所说的那样忠义,那他也就不会落得那般下场了。”喝了口水,又道:“什么是忠大义,为国为民这才是大忠大义,侠之大者。岳飞当年要是一路北进收复北国河山,再举兵反攻宁朝,自己做了皇帝,天百姓谁人不从!座下兵将谁人不喜。他做了皇帝那才是天下百姓的福音,他却不顾百姓死活,一厢情愿的辅佐宋朝昏君。说他是'精忠报国'尚且可以,但若说他是抗金英雄,那可就有些牵强了。”
俞颢向来对欧力的知识渊博十分佩服,今日与他谈论古今英雄,他与众多文人议论大相径庭,且对历史的看法又是独辟新径,不人云亦云,自己虽然也是读过几本书,但与欧力相比之下,实是不足其十之一二,心中对欧力更加佩服。
欧力又道:“岳飞武功高强,刀法如神,可惜他的后人不争气,现在的岳家刀法已落成为江湖中的二流刀法了。”
俞颢道:“武林辈有人才出,说不定哪天岳家后人也会将岳家武功发扬光大,与世争雄。”
欧力道:“或许吧,但那至少也是数十年后的事了,咱们是看不到了。”
俞颢叹了口气,说道:“当年岳飞名震大江南北,武林英雄,绿林好汉,哪个不闻其名,可叹如今,唉”
欧力笑道:“岳飞都不担心,你倒替他担心起来了。”说着呵呵笑了一声。又正色道:“其实,有哪种武功又能就永无兴盛不衰呢!就如无影剑来说吧,我师父在江湖上与岳家后人也差不子多少。他也常跟我说,他武功不济并非是因为剑法不如人,根本原因是他自己人学艺不精。我师门中有一位前辈,使一柄如破铁片一样的剑,可江湖之上又有几人能挡得了他的铁片剑!我师父在江湖上名头不大,可我欧力在江湖上有几个不能知!但谁又能知道我的下一代又是什么样子呢?”
俞颢道:“一种武功之所以能流传百年而不断,那必是其中有独到之处。只是修习之人或是学艺不精,或是不适习武,也有的是悟性不高。就如少林寺的罗汉拳,再普通不过了,若是平常人有它来攻敌,不免被人取笑,可如是要空玄大师使将出,那就又是一回事了。”
欧力道:“少林七十二绝技闻名天下,空玄武功造诣也确是非常,但那也只是他内力深厚而已,若单以剑法来说,少林未免就有些不足之处了。天下剑法众多,能谈得上的也就只有廖廖数人了。”
俞颢道:“欧大哥在江湖行走日久,阅历不凡,你对江湖上使剑名家想必也是有独到的见识吧。”
欧力讪讪笑道:“俞颢,你这是在讥讽我还是怎地!”
俞颢笑道:“我怎敢取笑欧大哥你呢!只是想听听你对江湖之上各门派的看法而已。咱们今夜是秉烛话武林,而我却很少在江湖行走,可欧大哥你却是称得上老江湖了,你对武林中使剑名家的看法一定也要比我知道的多不是?”
欧力道:“这话要不是你说的,我还真会觉得是讥讽于我呢。现在江湖上有什么使剑名家呢,也就是你俞颢的独孤九剑和无情的无情剑法了,再说句不自谦的话,我欧力的剑法也还算得上个名剑吧。”
俞颢道:“自古武林以少林、武当为首,武当的剑法也是不可小觑啊。”
欧力“嘿”了一声道:“武当的剑法也确是有些真功夫,尤其是他们的那套太极剑法,以静制动,后发先至。当年我在紫阳道长剑下就险些吃了大亏。”
俞颢也曾见过武当剑法,表面看来平平无奇,但其中破绽却是极少,能与欧力无影剑相较。无影剑剑招无形,出手疾快;太极剑法势成浑圆,似软弱不可挡物,威力却是惊人,剑招连绵不绝,一招一式相生相克,似虚似实;与无影剑相比,两种剑法一个是锋芒内敛,一个是凌厉外现。
欧力续道:“五岳剑派,自从五十多年前,自相残杀以后,高手丧失殆尽,近年来也没听说有什么高手出现。崆峒、峨嵋、昆仑、天山,那些个大门派也不见得有多高的剑法,与五岳剑派相比还能称得上是高手,但若与武当相比,那就差太远了。”
俞颢道:“欧大哥可知独孤九剑是哪个门派的?”
欧力让他这么一问给问住了,他以前从的说过独孤九剑这种剑法。独孤求败创独孤九剑距今已有数百年,后人自是不知。风清扬当年在世之时,江湖中识得此剑法的人也是不多,后来退隐江湖,从此不再与人动手,传与令狐冲后,便未曾再次露面。令狐冲学成独孤九剑后遵风清扬所嘱,从不对旁人说起传剑之事,后来也与任盈盈隐居。此后数十年间独孤九剑就从来未在江湖中出现。当年见令狐冲使这独狐九剑的人中有识得此剑的人也是早已化为黄土地了。俞颢从未说起过独孤九剑的来历,只说是从一位前辈留书中学得,而这位前辈说不定也早已是百年前的人物了。此时俞颢问起独孤九剑属何门派,饶是欧力江湖阅历丰富,也是说不出来。
欧力与江湖上各家各派的剑法无所不知,只不各独孤九剑是什么来历,当初俞颢没跟他说起过,他也以为是俞颢也只是从前人留书处学得,于剑法的出处自然也是不知了,也就没问他。此时听他问起独孤九剑是哪个门派的武功,言下之意是说独孤九剑就是现今某一门派的武功。道:“这我可就不知了,你又没曾跟我说过。”
俞颢道:“独孤九剑是一位叫独孤求败的大侠所创。他当年携此剑法只为求得一败而不得,甚至没人能够让他回剑自守一剑。”
欧力惊道:“连让他回剑自守一剑的人都没有?”
俞颢点了点头,续道:“那位独孤大侠是华山派的,那个留下剑谱的令狐前辈也是华山派的,你说独孤九剑是哪个门派的开功!”
欧力道:“华山派?不可能吧,那为什么华山派中人竟无人会此剑法呢?”
俞颢:“这此事都事剑谱中记载的。华山派中为什么无人会这武功,我也不太清楚。”
欧力想了想,道:“那位令狐前辈许是百年前的人物了,要不然当年五岳剑派内讧之时,他岂能不管!或者华山派中但有一人学得独孤九剑,华山派也就不致成今日这样了。”又拍了拍俞颢,喜道:“他华山派失传已久的武功,反到让你给学到了,这不是天意么!”
五十多年前,嵩山派左冷禅想要将王岳剑派并成一派,由他来统领,续而灭少林、武当,完成他一统江湖的野心。恒山一派不同意并派之事,左冷禅便派人将三位师太暗杀;泰山派掌门也被左冷禅施计害死;衡山派怯于他的淫威而屈服;是时令狐冲已不是华山中人,出任恒山派掌门,后来在并派时失策于岳不群。
左冷禅处心积虑要做五岳派的掌门,却不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掌门之位不但被岳不群夺去,他自己也还盲了双目。令狐冲在比剑夺掌门之时故意输给昔日小师妹,而身受重伤。后来五岳各派各大高手在华山思过崖遭伏,只有令狐冲和恒山莫大等少数几人有幸下得册来。令狐冲不愿与昔日师父为敌,后业岳不群自作自受。为日月教中人所杀。这些由野心家引发的恩恩怨怨,令狐冲虽是有独孤九剑,却也是无奈。俞颢与欧力自不会知道这此旧事的详细因果,所以才猜测独孤九剑早已失传了。
俞颢在床上躺久了也党得难受,想下地走走,欧力把他按住,说道:“躺着别乱动,你现在身体很虚弱。”
俞颢愁道:“欧大哥,我又不是得了什么大病,有这么弱不禁风么。我躺着难受,想下地走走。”
欧力也觉得让他总躺在床上动也不动,的确是挺难受的。小心翼翼地将俞颢扶住,道:“小心点,要是觉得不舒服就告诉我。”
俞颢道:“没事的,你不用扶我,我又不是百余岁的老头,还怕我摔倒不成!”将欧力的手拿开,在地上走了两步,说疲乏:“你看,没事吧!我现在精神着呢,要就这样就走不动了的话,那我不成废人一个了么!”
欧力道:“行了行了。别走了,你要是觉得躺着不舒服,那就坐着。你刚恢复了点体力,别老走了。”
俞颢也觉得有点乏力,就坐回床边。说道:“欧大哥,你知道无情当年曾和少林空玄大师交过手,还打伤了空玄大师。”
欧力道:“那是空玄误伤人性命,心中内疚,一时乱了心神才让无情打中的,要不然就是有十个无情也休想伤得了空玄大师一要汗毛。”
俞颢道:“你知道他和空玄大师拆了多少招才落了下风的?”
欧力心中奇怪,俞颢今天是怎么了,尽问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答道:“空玄内功深厚,无情剑术也很高,不过他最多也接不了空玄四百招。”
俞颢摇了摇头道:“一千余招。”
欧力失声道:“一千余招?”
俞颢点了点头。欧力却是怎么也不能相信无情竟能与空玄拆上千余招。他以前曾于达麾院首座空难大师切磋过,空难不用任何兵器,仅以一双肉掌与他相搏,八百一十三招之后,欧力败下阵来。欧力知道少林空字辈高僧之中,以空玄武功最强,空明次之,空难居三,空寂不喜习武排尾。而他与排在第三位的空难交手只能拆得八百一十三招,想必空玄的武功更是深不可测了。无情若能与空玄拆上四百余招那已然是了不得了,俞颢却说他与空玄拆了千余招。果真如此的话,自己不是早已输给无情了么。低声道:“一千余招!一千余招!他会有那么厉害?不会的。”又大声道:“不可能,这一定是江湖谣传达。俞颢,你听谁说的,一定是那人胡说的。”
俞颢道:“是空寂大师对我说的。”
欧力心中一沉,既是空寂所说,那定然不会是谣传了,难道无情真有那么厉害,无影剑法真的不如无情剑法!俞颢见他不说话,知道他心中所想,又说道:“无情所以能与空玄大师拆上千余招,是因为空玄大师一直手下留情,不愿伤他性命,如果空玄大师一开始就以全力攻之的话,结果就又是不同了。”
欧力心中一亮,心想:“这才对嘛,就算无情剑法再厉害也是难以挡得住少林神僧的深厚内力啊。”道:“俞颢,你跟我说这个是想告诉我,无情剑法不容易对付,要我不要轻视,对吧?”顿了一下,又道:“当年的无情跟现在的杨影枫不同,无情那时正值壮年,无论是对剑法的领悟,还是对剑法的娴熟,又或者是内功上的造诣,这些都不是杨影枫可比的。”
俞颢道:“你说的也是,不过以后要是遇到他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欧力道:“杨影枫这个人的确不好对付,不过我与他无怨无仇,只是想问一下他师父的死活。他不胡来也就算了,他要是敢胡来,好我正好为单龙他们报仇。”
俞颢道:“欧大哥,你怎么样还要去找他呢。算了,无情是死是活总会知道的,我们暂且不要管他了,先对付朱祁镇。其它事情以后再说。”
欧力道:“对付朱祁镇得有机会,总不可能单枪匹马冲进皇宫去刺杀他吧!我先去中原帮你打听一下无情的下落,如果他还没死,那就先去找他。”
俞颢道:“那也不用欧大哥亲自去,我再派些人去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