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缄不是不识时务的人,看到顾铭夜释放着“狠厉”的气息,他心中百转千回,思索了足足四个呼吸:
“顾总不是要找您父亲顾京盛吗?好,我知道他在哪里,我带你过去。”
顿了顿,急于将自己摘清,便举手道,“首先澄清一下,对于顾总你喝的酒里掺了不干净的东西,我事先虽然知情,但我一开始是持反对意见的。”
顿了顿,“是你父亲暗示我,只有这样才能拿捏住你,我也曾劝告过你父亲,这样不妥,让他放弃,但他不听我的。所以整个过程中,我基本算是无辜的。顾总可不能因此迁怒于我,殃及无辜啊。”
陆缄这话说完,便小心翼翼观察着顾铭夜神色,像是生怕顾铭夜不信,真的怒上心头,向自己发难。
顾铭夜只是凉凉扫了他一眼,眼底并未含过多情绪:“陆总,人在做天在看,事情的真相我会自己查证清楚,如果你确实无辜,我自然不会追究你的责任。但事实如果并不像你所说这么简单,在我这里,也从来没有漏网之鱼一说。”
说完,缓缓将身上的戾气收起,“带路吧。”
半个小时后。在一处上了年头的“老破小”,陆缄领着顾铭夜敲响了一个房间的门。
门开,里面的顾京盛看到外面的顾铭夜和陆缄时,惊了一惊。
陆缄朝顾京盛耸了耸肩:“老顾总,帮不了你了,恕我爱莫能助。”
是的,这所“老破小”,便是陆缄帮顾京盛找的,顾京盛说了,他了解顾铭夜,这段时间只要能避开顾铭夜,躲过这一阵风头,用不了多久,顾铭夜就能忘了这事儿。
顾京盛原本打算在这儿住个十天半个月,可没想到,刚刚搬进来,陆缄就出卖自己将自己抖落了出来。
一时间,顾京盛心里又惊又气,直骂陆缄不讲义气。
陆缄朝他耸耸肩,转身退出了“老破小”的房门,房间内,便只剩下了顾铭夜和顾京盛。房间安静。顾京盛有些心虚地清了下嗓子:“铭夜……”
顾铭夜平静的眼神逐渐凌厉:“有时候我真怀疑您不是我亲爹。”
顾京盛快速吞咽了一下喉咙,硬着头皮将声音抬高:“小子来质问老子?真是反了天了!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顾铭夜冷冷扯了扯唇瓣,讽刺道,“您这份好我消受不起。果然爷爷说得没错,您要是将这些歪心思都用在正事上,顾氏集团说不定早就有您的一席之地。”
听出顾铭夜言辞间的奚落嘲讽,顾京盛嘴角直抽搐,虽然他理亏,但他自认自己毕竟是顾铭夜的长辈,是顾铭夜的亲生父亲!
身为晚辈,顾铭夜竟敢跟自己这样说话,分明是对自己大不敬!
他气哼哼地喘了一口粗气,指着顾铭夜:“好小子,你你……怎么跟你老子说话呢!还搬出你爷爷!”
顾铭夜脸上神色愈发不屑,犀利的言辞掷地有声:“想要获得尊重,您首先要做值得人尊敬的事情。如果这件事爷爷知道了,你猜他老人家会怎么样?”
顾京盛被顾铭夜激的眉心跳了几跳:
“你还敢给我搬出你爷爷来?你以为你爷爷面上不赞成你跟秦沁离婚,那就是他的真实想法了吗?他是个传统的人,心里有一杆秤,秦沁一个下不出蛋的,他再宠爱,也不会真的眼睁睁看着你没有后代!”
顾铭夜愣住,眼中闪过一抹晦涩。
因为他知道,顾京盛说的或许没错。
人性,最经不起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