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那晚的酒,是太白楼的女儿红,秦砚礼那抠门小子难得大方一次。别看他是皇子,可他穷,母族势微,老皇帝对哪个儿子都不怎么上心,他日子艰难可想而知。
那晚喝的女儿红,酒香似乎尚在他嘴里萦绕不散……
这小子……居然封王了,逍遥王,听起来挺不错的!
如今他有兵权在手,该没那么穷了吧!
衡爷哪里能看穿林南风心里的百转千回,还在嘚吧嘚继续讲故事,“传闻那位谋士戴着幂篱,从不在人前露出面容,不少人猜测谋士就是镇北王世子的嫡长子。”
“那是北境,镇北王府世世代代守过的北境,那儿的百姓能不认得他们的英雄?边关的将士能错认他们的将军?依我看,其实好多人都看出不来了,只是三缄其口不说,可架不住人多嘴杂消息才漏出来的。”
“北厥被踏平那日,这位谋士便不见了,班师回朝时无他,论功行赏时无他,圣上和逍遥王从未提及此人,故而到今时今日还有人议论究竟有没有这么一位谋士?”
有,肯定有!
秦砚礼那小子懂什么打仗?
都是从自己这儿听去的故事罢了,纸上谈兵还行,真刀真枪披甲上阵可不单单是胸口挂个勇字就足够的。
“当今圣上,是先皇第几子?”林南风下意识问起。
“第十六子!”
随着“子”字落下,林南风脑中浮现出一个瘦瘦巴巴的小孩儿。
头回见时是在太白楼,林南风升做百夫长偷摸请秦砚礼喝酒……
意气风发少年郎,林南风叫好了菜和酒早早等在太白楼的包间里。
秦砚礼迟了半个时辰,到时后头跟着个衣衫褴褛浑身脏兮兮的小乞丐。
林南风还在好奇秦砚礼为啥捡个小乞丐回来,就听他指着那小乞丐说,“这是我十六弟!”
“什么弟?”林南风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下意识摸了摸脸上掩人耳目的假胡子,小小年纪伪装的比自己还好?
秦砚礼没好气的重复道:“我十六弟。”
说着径自坐下,冲身后的十六皇子道:“随便坐随便吃。”
别说坐下吃东西,堂堂皇子愣是连动都不敢动,头都没敢抬起来看人。
林南风指着小乞丐问秦砚礼,“你说这是你什么弟?”
“你有完没完?”秦砚礼白眼都快翻出天际了,伸手拉过小乞丐强硬将他摁到凳子上,扯了个鸡腿塞他手里,“不吃完,我就揍死你!”
那小乞丐浑身哆嗦了一下,闻了下鸡腿后小小咬了点油皮下来,过了一会儿才狼吞虎咽吃起来。
“他怕你对他下毒啊?”林南风戏谑道:“什么弟来着?”
秦砚礼径自喝酒。
林南风没再开玩笑,难得正经问道:“他好歹是个皇子,这身装扮是……你这么把他带出宫,禁卫军得盘问你八百遍吧?”
“呵……”秦砚礼嗤笑一声,“我街上捡的!”
街上捡的?
“捡了个什么弟?你再说一遍!”皇子能满大街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