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打不打死你吧!”
大胜这小子功夫明明比他好,硬生生扛着不还手。林南风也真不能把他打死,揍了一顿气呼呼坐在地上骂个不停,非要大胜赌咒发誓往后不这样。
这小子认死理,怎么都不肯发誓,笑嘻嘻说:“往后少爷不受伤不就好了,对吧?”
说完瘪着嘴,委屈道:“少爷,其实可疼了,今后你可仔细着点儿别再受伤了,我啊……肯定能给你带孩子换尿布。”
山林里的风轻轻拂过,顾十安与林南风在水边休整,出门不怕没吃的,但是见着水得随时多备些,顾十安怕热,除了能吃之外,热起来她喝水也多。
“说不定,他还活着。”这话顾十安说的不亏心。这样的暗卫注定是要死在主子之前的,可大胜被调开了,林南风死,那按大胜的功夫也不是人人能取他性命的。
他又不像镇北王府几个主子那样受人瞩目,活下来的机会比别人大很多。
听到这个,林南风连连点头,“对,那小子犟,知道我死了他肯定想着报仇,太后和魏家没死,他肯定不敢死,不然他哪里有面目来见我?”
他的脑子里无时无刻不在回忆衡爷说的话,企图从字里行间找到亲人还活着的蛛丝马迹。
“安安!”林南风惊叫一声。
“嗯?”顾十安拿着个木桶装水,偏头看他。
“衡爷说过秦砚诚遇刺差点儿丢了性命,还被弓箭射瞎了一只眼睛,这才与大位无缘的。弓箭,我大哥的弓箭例无虚发。是我大哥,肯定是我大哥!”
“嗯!”顾十安下意识点头,这些她都只是听说,没见识过也不晓得真假,不过是林南风说出来的,她不好反驳让他伤心。
有希望终归是好事!
脑子里想到另一件事,随口问了出来,“我一直奇怪,北厥屡屡进犯,你祖父、你爹还有你哥,再加上你,还有你弟弟林北归,你们既然都是打仗的好手,也不是没有领兵打仗的将军,更不缺奋勇杀敌的兵卒,为何这么多年都没把北厥打下来?”
“不是我们不想打,更不是打不下来。”林南风长长叹了口气,“我们林家镇守北境,好些人说是我们林家故意不拿下北厥,说我们林家怕君心难测鸟尽弓藏兔死狗烹,怕北厥没了,林家无仗可打被收了兵权,故而一年一年这么吊着。”
林南风越说越来气,“我们林家岂是这样的人?我们巴不得早些将北厥打到一蹶不振,做梦都想踏平北厥,可是……帝王不让,朝堂不让……”
“不让?为何?”顾十安不懂这些,把敌人打倒打死不是人人都知道的道理吗?怎么那些个人想着放虎归山呢?
上辈子这些话不能敞开说,如今这样没什么不能讲的,尤其是在顾十安面前,加上昏聩无能的先帝如此对待林家,他早想一吐为快了。
“他们怕林家再立军功,在他们眼里林家比北厥更让他们畏惧,对他们来说北厥除了是敌人之外,更是牵制林家的棋子。”
林南风比了四根手指,“祖父、我爹、大哥和我,四个不是虚衔的将军,能各自领兵坐镇的将军,当时小北身上都有军功了,假以时日林府会有五位将军,即便是祖父退了,林家也是他们忌惮的存在。”
“这是林家的荣光,亦是帝王的心病,功高震主!”
“他们怕啊……怕北厥没了,林家在北境的民望又高,他们怕林家趁势自立为王,以北境为界打上京城。”
“故而他们不停使绊子,粮草军饷总是短缺,他们拿捏着这些犹如掐着林家的命脉,镇北王府在军饷上补贴了不计其数。那些稳坐朝堂上的人呐,根本不管北境百姓的死活,他们只想让林家赢小战役却不让我们大胜,军需粮草根本不足以支撑我们攻下北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