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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刀法?这是怎样的气势?以代青的江湖阅历和博闻,他竟想不出有哪一门哪一派会拥有如此霸杀而精绝威猛无伦的刀法。
白才、苏弃诸人的眼里闪过迷惑但却崇慕的神彩,在他们的眼中,林渺仿佛总能够给人以出乎意料之外的震惊和收获,仿佛永远都无法让人猜透其潜在的力量。总会在最紧要的时候,林渺便会给人以全新面目和形态出现。就凭这一刀,便让他们不能不生出钦慕敬仰之情。
白玉兰和小晴三女的眸子里射出迷醉之色,因为林渺是属于她们的!
卫伤暴退两丈,但并未能逃出刀锋所罩的范围,刀气仿佛将其紧紧地裹住,他到哪里,必会牵动刀气相随而至。而最让他惊骇的却是,那闪电般亮丽的刀锋依然以一往无回、无坚不摧之势劈向他和他的大蜈蚣,只在顷刻之间已迫至两尺之内。
“哗”卫伤倒撞破店门,退出店外,落入大街。
林渺驻足,刀锋凝在虚空之中,一切都再次化为现实。他没有追出店外,但是店门两旁以木架拼成的厚实木墙竟在林渺缓缓收刀之际“轰”然裂倒,每一寸木头之上仿佛都刻上了浅浅的刀痕。
酒店之中的所有人都呆住了,他们不明白何以林渺凝刀不追,也被林渺那惊心动魄的刀式给深深地怔住了。
卫伤呆呆地立在大街之上,因为店门和木墙的倒塌,店内的一切他都看得清清楚楚,不由也呆住了,他不知道为什么林渺要放过他,但他却知道,如果林渺要杀他,谁也救不了,那时倒下的不再是门墙,而是他和他的青蜈。
“锵”林渺还刀入鞘,刀与鞘相合,发出一声极为轻脆的低吟。
代青最先回过神来,脱口赞道:“好刀法,好刀,人更好!”一旁的所有人都回过了神,五毒盟众高手的眼中不再充满敌意,而是敬意,对林渺的刀法生出敬意,对林渺不杀卫伤生出敬意。他们哪会不明白,如果林渺要杀卫伤,并不难,但林渺却没有那样做。
白玉兰和小晴欢喜地凑了上来,喜道:“阿渺,你赢了!”“是的,他胜了,卫某甘败下风,多谢林公子刀下留情!”卫伤有些沮丧地步入店中,郑重地道。事实也是如此,此刻林渺仅用了三招,若是他不认输,在余下的七招之中,林渺至少可以杀他一百次,是以,他甘愿认输,也不能不认输!
卫伤认输,并没有人感到意外,见了林渺刚才一刀,每个人都觉得卫伤输是必然的结果。
“英雄出少年,不知林公子刚才那一刀叫何名称呀?”代青终究是老狐狸,因林渺与琅邪鬼叟的关系,而又见林渺刀法惊人,在卫伤输了不能不化敌为友的情况下,立刻客气了许多。
“此招名为天无把!”林渺淡淡地道。
“天无把?”所有人不由得皆愕然,他们从未听说过这样的怪名字,也从未听说过这样的刀法。
林渺见众人皆愕然不解,他并不奇怪,只是悠然笑了笑道:“此招出自当年楚霸王项羽的一句豪言壮语”“恨天无把,恨地无环!”白玉兰听到这里,不由得脱口而出道。
“玉兰果然聪慧过人,一点即通!”林渺不由得也颇为高兴地道。
“哦?”代青诸人这才恍然,难怪这一刀气势惊天地、泣鬼神,竟有这样一个怪名,但他们却从未听说过这样的刀法,只不知林渺是否还会有下招,而下一招会否叫“地无环”呢?这个问题自是难以得知。
“不知林公子师承何门?”代青微有些不甘心地问道。
林渺笑了笑,哪还不知代青的心思?故作神秘地道:“因有他老人家的叮嘱,所以不便相告,还请护法见谅!”代青不无遗憾地把失望表现在脸上,可是他却想不起天下间有谁拥有如此厉害的刀法,但能成为林渺师父之人,必是不世高手,连琅邪鬼叟这样身分的人都是林渺的忘年之交,说不定就是因为林渺的师父呢。
代青这些自然是想当然,他哪里知道林渺这些话全都是骗人的,什么忘年之交,只不过琅邪鬼叟的死还没有多少人知道而已,而林渺根本就没有师父,这刀法乃是冰窟之中霸王诀上半部所载的霸王刀诀。至于刀招之名倒不是林渺瞎编,而是确有其事。这些内情代青和一干五毒盟之人自然不知道。
“我胜了,那是不是说我们的恩怨已经一笔勾销了呢?”林渺淡然反问道。
“那是当然,若是他日林公子见到琅邪鬼叟之时,请代之向他问好可行?”代青爽快地道。
“若真有机会,一定会的,我也好久都不曾见到他老人家了。”林渺淡淡地道,心中却暗忖:“哼,想见那老头?除非到阎王那里去报到!”“今日便告辞了,咱们后会有期!”代青客气地道。
“后会有期!”林渺拱手道。
五毒盟的人很快便走个干净,那柜台后的掌柜却在发抖,店中几乎是一团糟,狼藉一片,而且还有一具尸体,桌椅也都破乱不堪,店门木墙亦是破破烂烂。
望着掌柜那可怜样,林渺却半点同情心也没有,若是依他往日在天和街的脾气,一定还要再狠狠地敲一笔竹杠,让这掌柜笑比哭还难看,居然敢勾结劫匪在店中谋财害命,这样的掌柜死不足惜!
“掌柜的,本公子今日心情好,便饶你不死!若是他日仍敢结匪害人,你将受到比今日还惨的教训!”林渺来到掌柜的面前,揪起那可怜兮兮如赖皮狗般的掌柜,警告道。
“谢谢大爷不杀之恩谢谢”林渺扔下掌柜,向白才几人道:“走吧!”
几人赶到铁鸡寨已是黄昏,但却受到了寨中之人最为热情的欢迎,因为林渺乃是这里的大龙头。
白才和白玉兰诸人不知道林渺何时成了山大王,但听过山上众人说了之后也皆恍然,更颇感欣慰,至少他们此刻有个安身之所,也不是人单力薄。当然,这群人不可能对抗得了湖阳世家的高手,但掩饰白玉兰诸人的身分却是再好不过,谁也不会想到林渺居然会把白玉兰藏在这山贼窝中。
对于寨中诸人,仅几位主要人物知道白玉兰的身分,对余者皆不透露。寨中为白玉兰诸人单独安排住处,把林渺的主楼与白玉兰所住的地方靠在一起,事实上,所有寨众已将白玉兰当成了林渺的女人。
不过,因为白善麟新丧,白玉兰便在铁鸡寨自己的屋中为其父守孝三月,所以林渺并没有向白玉兰提成亲之事。
林渺在山上住了三天,他将白善麟让袁义送回白府欲给白玉兰的信交给了白玉兰,而他早就看过了信中的内容。
原来,白善麟早就知道其叔父白鹤有欲登家主之位的心思,甚至预料到家族可能会有大变发生,于是早早就将湖阳世家的许多家业转移变卖为金银珠宝而藏在一个秘密的地方,甚至包括那部曾经劳动栲栳帮绑架白玉兰的楚王战策也都在那里藏着,而在那张没字的白纸上正标明了藏宝的地点和开启之法。
让林渺和白玉兰欣喜的是,那些由白善麟转移的产业全都由白善麟的亲信在经营,这些人只认白善麟以及那留于密处的令牌。这些产业连白鹰都不知道,白家也只白善麟一人知晓,一人可以指挥。也便是说,只要找到那密址,拿出那块令牌,也便等于拥有了白善麟转移于暗处的所有产业。而白善麟更注明,若是他不幸死去,那些人仍会听白玉兰一人调令,因为白玉兰是其所指定的继承人。也便是说,现在,那些暗处的白家产业只有白玉兰和那块令牌才能够调用。
林渺早就看过这信笺,他不得不佩服白善麟的高瞻远瞩。
而此刻林渺便是要去宛城,他要找到密址,找出那些白家暗处产业的分聚地,这才能够将之调聚在白玉兰的名下。
林渺本想让白玉兰同去,但白玉兰欲为父亲守孝百日,而小晴则要照顾白玉兰,便只好林渺独自去了。
白才和苏弃、金田义则留守寨中保护白玉兰,尽管白玉兰、小晴、喜儿无一不是好手,且寨中有两百多兄弟,但林渺仍有些不放心。是以,才让白才诸人留下,并再三叮嘱铁胡子。
林渺只带了猴七手一人同去,其余诸人却在寨中操练,包括小晴、喜儿和白玉兰。这些人都在苦练林渺所授的几式剑法及自学琅邪鬼叟的“鬼影劫”身法。
林渺只想极力提高这群人的战斗力,是以叮嘱众人加强训练。
为了安顿好这些事,传授众女、白才诸人由霸王诀中领悟出的剑法,林渺也花了三天多时间,他只是教了一些要点,再由几人去揣磨练习。至于能有多大的成效,就要看各人的资质了。不过,习练“鬼影劫”的身法大概不会太难。
燕子楼,依然是风光无限,并不会被这山雨欲来的战争所影响。
事实上,因为燕子楼的特殊地位和背景,无论是义军还是官兵,都不能不给其一些面子,这也是为何燕子楼依然风光的原因。因为在这里会有一种特殊的安全感,凡是进入燕子楼的客人,至少在燕子楼之内没有多少人敢闹事,便是昔日朝中大将阳浚在此都吃过亏。因此,想在燕子楼中闹事者先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才行。
当然,燕子楼的主人晏奇山并不是每天都会守在燕子楼中,他像是个大忙人,因为燕子楼并不只这里有生意,晏奇山总要奔波许多地方,是以想找到他的人并不容易。
燕子楼中的许多事都落在总管晏侏的身上。
晏侏是晏奇山的弟弟,但此人与其兄恰好相反,风流潇洒,虽已过不惑之年,但依然风度不减,燕子楼中的许多事务皆由其打理。
不过,晏侏近日来也遇上了头大的事情,燕子楼的台柱曾莺莺竟要还自由之身,而要她还为自由之身的人便是让晏侏头大的人物刘秀。
在南阳,他可以得罪王莽,但若是得罪了刘家人,日子却不是很好过。算起来,刘秀与晏奇山还有过极深的交情,但所涉及到的不是一般的女人,而是燕子楼的门面。昔日王莽派王蒙和阳浚前来招曾莺莺入宫,都被晏奇山奚落了一顿,让其无功而返。这一刻,晏奇山不在,面对刘秀的要求,晏侏还真不敢擅自作主。
刘秀当然不会强要,他愿意出十万两银子的天价还曾莺莺的自由之身。
刘寅对兄弟的作法表示支持,钱,他并不在乎,刘秀的终身大事始终是他的一块心病。是以,只要刘秀喜欢的女人,刘寅绝不会反对,他更相信刘秀的眼光和判断,而这也是晏侏最为苦恼的问题。
因为刘寅是晏侏绝不敢得罪的人之一!
此刻,晏侏负手立在燕子楼顶层的窗前,俯览着街头并不清冷的人群。
棘阳城内的景观皆能够收于眼底,而城外扬起的尘土似乎在告诉他,战争并不是一件十分遥远的事情。
晏侏的表情沉静得如一潭水,并不只是因刘秀的事,因为那并不十分棘手。义军很快便会攻至棘阳,迟早总得把曾莺莺送给刘秀,他何不乐得做个顺水人情?何况他已经想好了替代曾莺莺之人,只要他把竟陵醉留居的杜月娘请来燕子楼,那并不会有损燕子楼的根基,而且他早就派人去了竟陵。
晏侏心情不是很好的原因却是玉面郎君的到来。
此时玉面郎君也在燕子楼顶层,就坐在茶几旁,神色有些无辜地望着晏侏的背影。
商戚死了,玉面郎君便是来告诉晏侏这个让他非常不痛快的消息,但玉面郎君也没办法,这是他所不能阻止的。
“你说他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晏侏冷冷地问道。
“如果硬要说有来头的话,大概便是宛城的一个小混混,我仔细查过,能知道的便只有这么多了。”玉面郎君无可奈何地道。
“那他知不知道这里的秘密?”晏侏沉重地问道。
“很可能已经知道,不过,我并不觉得这小子能够翻起多大的浪来,难道总管会担心这个?”玉面郎君不屑地道,旋又冷然道:“我倒是担心他不来,来了包他有来无回!”“别忘了,这里战云密布,更别忘了我们更大的敌人'无忧林'中那些老不死的不会对我们袖手旁观的!”晏侏吸了口气道。
玉面郎君沉默不语,他明白无忧林的人绝不允许圣门横行天下。无忧林乃是道家最为神秘的地方,更是天下道家之圣地,数百年来皆不理世事,但是这些年来对圣门的事颇为关注却是不争的事实。因为圣门许多秘密的生意都遭到破坏,玉面郎君在去年搜罗回准备贩卖的一百余名美女就是遭到无忧林的传人所破坏,因此圣门已将无忧林,甚至是天下道门的势力看成了大敌。
但圣门的宗主似乎对无忧林并无举措,而余者根本就不知道无忧林处在何方。
有人传说,昔日道家的一代宗主老子便是出自无忧林,属无忧道派,是以无忧林被道家公认为道家最神秘也最为神圣的地方。每当天下苍生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时,无忧林才会遣弟子踏入尘世。
天下间流传着有关无忧林的故事多不胜举,但是真正见过无忧林中人的人却是少之又少,他们总会出现在最该出现的时候,或是邪恶之人最不想他们出现的时候,不管怎么说,无忧林乃是正道最高的象征,一个神话的地方。
“有消息说,无忧林派人来了南阳,也一直都在查探圣门的内情,料来没有对我们安什么好心!”晏侏吸了口气道。
玉面郎君无可奈何地耸耸肩道:“我听说无忧林的这一代传人是一个美得流水的小妹妹!”晏侏不由得想笑,他也听说过这样的传闻,但却从没见过这人,那只是一群逃过性命的属下所描绘出来的,惟一的特征便是美,以至于这些逃回来的人根本无法再去禅述其模样。一个让所有见过她的人都只能存在“美”这惟一念头和印象的女人,晏侏也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样子。
这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这个女人太美了,以至让所有见过她的人都只在意她的美而忘了去记下她其它的特征;第二种可能还是因这个女人太美了,美得让所有见过她的人都无法用言语去形容。但不管怎样,这样一个人都是让人向往的,包括晏侏,也很想见识一下这个女人究竟是什么样子,而玉面郎君那句“美得流水”也颇具创意,是以晏侏想笑。
“报总管,楼下有人说有东西送给总管!”一名燕子楼的护卫敲了敲门,在外禀报道。
“什么人?”晏侏问道。
“不知道,他说总管看了东西就会知道。”“好吧,拿进来!”晏侏淡淡地道。
“吱吖”门应声而开,一名护卫捧着一个造型不错的盒子,大步走了进来。
玉面郎君也有些好奇,不知道这里面装的会是什么东西。
“你替本座打开!”晏侏吩咐道。
“是!”那名护卫应了一声,将开口对着晏侏,一手端盒子一手打开盒子的锁,便在其准备翻开盒盖之时——“砰”盒盖蓦地暴弹而开,一道灰影自盒中极速弹出。
晏侏吃了一惊,身形微闪之际,那灰影又“砰”地爆开,顿时眼前一片迷茫。
“呀”玉面郎君一声惨哼,他脑袋本来要伸过来看一看盒子之中究竟装着的是什么东西,但是却没料到眼前这炸开的一团东西刚好射入他的眼中。
晏侏只觉一阵灰蒙蒙的东西罩上脸面,有种呛人的感觉,眼睛微有些辣辣的,但由于眼睛闭得快,那射来的东西并未入眼,而他听到了玉面郎君的惨呼,除此之外四周便是一片寂静,他不由得再次睁开眼来,却发现那名护卫吓傻了,而玉面郎君满面灰白,身上全是白灰,双手捂住眼睛低嚎着。
地上也满是白灰,晏侏明白,刚才自木盒之中弹射而出的正是这些要命的白灰。
“总管,不干我的事,小的不知情!”那护卫此刻才回过神来“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颤声辩护道。
晏侏心中简直气炸了肺,可是他也知道眼前的这护卫没有这个胆子,而更让他吃惊的却是木盒之中竟还有一颗已经干制的脑袋。
“商戚!”晏侏不由得低呼,同时大喝道:“快!快去把那送东西的人给我找来!”“是!”那护卫如获大赦,忙放下盒子。
“水,水,给我水!”玉面郎君一手捂眼,一手在空中乱舞着低嚎道。
“快叫人送清水进来!”晏侏也感到自己的眼睛有些火辣辣的,极不好受。
玉面郎君一边清洗着眼睛,一边如杀猪般地嚎叫着,这些白灰一浸入水似乎在眼里便开始发热了,使其眼睛更为难受。
晏侏暗自庆幸自己闭眼及时。
“总管,只怕他的眼睛至少要休养十天半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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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半月才能够慢慢恢复!”燕子楼中的大夫向晏侏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