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微瞟了金田义一眼,露出了一丝淡漠而悠然地笑意。
林渺并未听说过什么“天蝎圣手”代青,不过直觉告诉他,眼前之人,绝不好惹。
“你就是宛城林渺?”代青踏前一步,与林渺相隔两丈而立,悠然问道。
林渺耸耸肩道:“不错!”“听说你的脑子极为聪明,居然想出活蛇钻喉之妙法,本座很想见识一下!”代青阴冷地笑道。
“那阁下想怎样见识呢?”林渺反问道。
代青一探手,手中竟多了一条拇指粗、长约尺余的小蛇,冷冷地笑了笑道:“只要你们当中任何一人表演给本座看,本座便会不再计较昨晚所发生的一切,我们的恩怨就一笔勾销!”“如果没有人表演呢?”林渺反问道。
“那你们全都会是试验品!”代青的话坚决而冷酷,似乎没有一点商量余地。
想到吞蛇,众人心中就由得打了个寒颤。
林渺却坦然自若地道:“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了!”代青对林渺的话表示不屑,冷笑道:“年轻人有点傲气并不是一件坏事,但不知天高地厚却并不是一件好事。”“年纪大点清高也不是一件坏事,但倚老卖老却并不是一件好事!”林渺学着代青的语调,反唇相讥道。
“小子,你找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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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死!”代青身后的一名中年汉子怒喝着踏步而出。
“找死也要有人送!你行吗?”林渺被五毒盟的人倚老卖老的气焰给惹火了,冷然道。
“阿渺!”小晴小声地提醒道,白玉兰却有些讶然地望着林渺,她确实感受到,今日的林渺比两月前的林渺多了一份傲气,也变得更为自信,她喜欢看林渺这种目空一切的样子。
金田义也为林渺担心,林渺是初生牛犊不畏虎,不知道天蝎圣手代青这个人,但是他却知道。在他初出江湖之时,天蝎圣手便已名动江湖,而且其行踪飘忽,其最为轰动的一战是在匈奴连营之中力杀塞北五鬼而得以生还。
当时的塞北五鬼可谓是塞北马贼的代表,其武功之强使北方十寨八沟的黑道人物尽皆伏首称臣,但就是因为塞北五鬼杀了五毒盟在塞外沙漠之中寻找蝎种的弟子,而惹怒了天蝎圣手代青,他夜闯连营,杀了匈奴的上宾塞北五鬼,也因此而名动江湖。时隔近十年,天蝎圣手的武功只怕比之昔日更为可怕,是以金田义这才为林渺大为担心。
那中年汉子被林渺一阵奚落,更是勃然大怒,低吼道:“受死吧!”“慢来,本人手下不死无名之鬼,你报上名来再寻死不迟!”林渺浅笑盈盈地道。
那中年汉子更怒,低嚎道:“你记好了,本大爷乃'青蜈'卫伤!”“卫伤?此名不好听,也没听说过!”林渺弹了弹手指,漫不经心地道,仿佛根本就没有将这个卫伤放在眼里,狂傲得只让卫伤没气得吐血。
“果然与众不同,卫伤,你动怒了!”天蝎圣手代青淡淡一笑道。
卫伤一听,心下吃了一惊,他知道代青这是在提醒自己,而自己却在不知不觉之中被林渺激怒,险些中计。
林渺也微讶然,他岂不知代青看穿了他的战略?不过,他并不在意这些。
“你这么容易便动怒,定力仍不够,一个没有多大定力的人,谅来也不过尔尔!我看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还是让代青自己来吧!”林渺依然傲意凌人地道。
“废话少说,手底下见真章吧!”卫伤此刻并不受激,冷然道。
“我们打个赌如何?”林渺向卫伤淡淡地笑了笑道。
“赌什么?”卫伤有些不耐烦地望着林渺,粗声问道。
“赌你不是我十招之敌!”林渺自信地道。
“放屁!”卫伤大怒。
“那你敢不敢赌?”林渺反问道。
卫伤稍顿,微平静了下来,不屑地问道:“赌注是什么?”“不过,这还得代护法开口。”林渺目光移向代青,略带挑衅地道:“如果卫伤输了,那么我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不准再与对方纠缠不清。当然,若我输了,除了我表演吞活蛇之外,还会有另外的赌注!”代青显然对青蜈卫伤很信任,虽然他知道青蜈卫伤要想胜林渺绝不是一件易事,但他却不相信青蜈卫伤会连对方十招也接不下,便是他自己也不敢自夸能在十招之内胜过卫伤。是以,他只是淡淡地笑了笑道:“那你附加的赌注又是什么呢?”“我告诉你们去找神农本草经的路径!如果你不介意,我还可以领你们前去!”林渺淡然道。
代青和卫伤及众五毒盟的众人神色皆变,仿佛显出了一丝沉沉的喜色。
“你知道神农本草经在哪里?”代青急切地问道。
“至少第一卷和第二卷我知道在谁的手中,只要有足够的能耐和胆量便可以偷到手!”林渺悠然道,心中却暗想:“哼,就凭你五毒盟,去了还不是死路一条?若老子真输了,便引你们去送死好了!”“好!我答应你,只要你能在十招之内胜了卫伤,我们的恩怨一笔勾销,从此再不相缠!”代青毫不犹豫地道,心想那神农本草经确有传说是流落江湖,只是他们一直都无法探到消息而已,以五毒盟对毒物的认识,若再加上神农本草经,必定是如鱼得水。
事实上,即使不是五毒盟,只要是江湖中人,无不对神农本草经垂诞不已,这乃是聚集了数千奇人异士所著的奇书,谁不欲一睹为快?甚至有许多传说,神农本草经之中记载了修仙之术,若是能得其真谛,可得道飞升。林渺能开出如此赌注,代青自然愿意一赌。
尽管林渺并不敢肯定是否能够盗得神农本草经,但这才合情合理。而代青也只需要知道神农本草经的下落就可以了,至于其它的只是以后的事。
卫伤不再大意,因为这个赌注使他不能不谨慎。林渺能开出十招之约,绝不会是无的放矢,至少,会有一些把握才敢如此狂傲,因此他极力让自己的心绪平复下来。
金田义和苏弃诸人都很惊讶,惊讶于林渺居然开出十招之约,虽然他们知道林渺并不是一个喜欢无的放矢之人,但是五毒盟之中高手如云,这卫伤便是其中之一,而林渺的十招之约是不是太过激了?
白才相信林渺,也许是因为林渺的年龄与他相仿,他反而比金田义和苏弃更能欣赏林渺的狂和傲,他总相信林渺拥有解除危难的本领。
林渺整了整衣衫,向外缓步踏出了两步,与卫伤相距丈许而立。他脸上的笑容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肃穆,神色平静,犹如一潭秋水。
卫伤在林渺立定之际,仿佛感到所面对的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一株历尽了千年风霜的古树,挺拔、轩昂,却沉郁得有些凄冷。
林渺的变化是显而易见的,就像是水凝成了冰,可以看得见,感受得到,空气仿佛骤然变冷,变得沉重。
林渺没有动,只是淡漠而随意地注视着卫伤的眼睛,那种冷而悠然的眼神是一种严重的挑衅,而对于卫伤来说,更是一种沉重的压力。
来自林渺的压力,林渺的目光仿佛可以穿透一切精神的屏障,将清冷的寒意直透入卫伤的心底。
卫伤想避开林渺紧逼的目光,但他又不敢,因为他知道,只要他哪怕只有一丁点儿的松懈,迎来的将是林渺有若雷霆的一击!此刻的沉寂和平静,便是在酝酿下一刻的狂暴和野性。
代青也微有些讶然,冷静不语的林渺与方才口利如刃的林渺仿佛变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人。此刻的林渺深邃得难以揣测,就像是一口深深的龙潭,散发着神秘而清寒的压力。
神秘,就是压力,不可揣度本身就是一种让人心寒的根源。神秘的本身并不可怕,可怕的只是由神秘未知的事生出的想象。
酒店中的所有人都在细数着自己清晰可闻的呼吸,没有任何多余的声息,一切的一切,便在静默之中酝酿。
卫伤心中微微有些苦涩,林渺悠然而立,仿佛没有任何破绽,尽管他感到来自林渺的压力越来越大,但在找不到对方任何破绽的情况之下贸然出击,不仅抢不到先机,还会失去先机。可是他却有苦说不出,不过,他拥有自己的优势,那便是十招之约,只要他能够支撑十招,到时即使林渺再厉害也是输。
卫伤不相信自己连十招也支撑不了,尽管在对峙之中,他仿佛是处于劣势,但他却知道,自己的优势是什么
林渺抬了抬手,五指在身前划了一道很优美的弧迹。
而便在这一刻,酒店之中仿佛又处在另外一个截然不同的环境之中。
空气似乎随林渺这悠然而轻松的抬手变得有规律起来。
气旋顿聚,以林渺的手为中心,随那优美的弧迹搅出激荡飘洒的尘屑,附近的桌椅竟也轻轻地抖动,发出有节奏但却诡异的声响。
卫伤吃了一惊,林渺抬手之际,他感到一股狂野的气旋自身后冲来,逸向林渺,而且强大的压力仿佛便在这一刻骤然而聚。
林渺出手了,轻拂的左手似乎在掸尘拂灰,犹如行云流水般优雅自若。
卫伤低吼一声出刀,划过一道光弧,竟然分开了林渺的手影,进而劈开林渺那流动如闲云的身影,轻松得让他都感到吃惊。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甚至发出一阵“咦呀”的低低惊呼。卫伤心下骇然,林渺的身影一分为二,但他却没有半点欢喜,因为他感到腰侧一道冷厉的劲风犹如破山之锥般狂袭而至。
“轰”卫伤身子狂震,他竟挡开了这自侧面袭来致命的一击。
林渺的身子再次变得真实,但卫伤却没有半点喘息的机会,林渺的剑犹如一道惊空之电,以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射向他的咽喉。
林渺出剑,并没有几个人看清他的剑是自哪里划出,仿佛这一剑亘古以来便在追逐着卫伤的咽喉。
“嗖嗖”卫伤尚未立稳脚跟,一抖手,数点暗影直逼林渺的面门,他只想阻住林渺片刻,哪怕只是千万之一秒,只要他回过气来就行。他知道,林渺的速度太快,而且第一招是虚晃诱他出击,却自侧面实击,仅这一击,他便已经处于了绝对的下风,这使他深刻地明白,十招之约,并不是林渺托大。
“小心!”喜儿不由得惊呼,她看出了那些暗影是一只只扭动的大蜈蚣。
“噗噗”林渺的剑影没有半丝停留,只是改直线为优雅生动的弧迹,仿佛一道带着电光扭动的灵蛇,而扑面逼至的大蜈蚣在顷刻之间皆变成两截坠落于地,像是食得过饱坠落的水蛭,在地上扭动着断裂的身子。
代青和众五毒盟的高手都吃了一惊,林渺的剑势之疾实让他们大感意外,但他们却看不出这是属于哪一派的招式,也便无从判断林渺的师门,但对林渺那诡异莫测的身法,代青却认出来了。
“吱”卫伤的刀横挡林渺的剑锋,但林渺的剑竟自他的刀锋之上滑过,刀剑相擦,发出尖厉刺耳之极的金铁磨擦声。
白玉兰、小晴诸人皆骇然捂住耳朵,便连代青的眉头也皱了起来,那种声音犹如刚针般扎入众人的耳内,极为难受。
代青的眉头皱了起来,还是因为林渺的剑,他担心卫伤的生死。
卫伤的刀没能阻住林渺的剑,剑,依然噬向卫伤的咽喉,准确而狠辣。
卫伤低嚎,他知道根本阻止不了林渺这必杀的一剑,竟不顾一切地挥刀,以求与对手同归于尽。
“吱噗”林渺的剑锋刺实,但却不是卫伤的咽喉,而是一条巨大青黑的蜈蚣。
那声尖叫也是巨蜈蚣所发出的。
小晴和喜儿也都吃惊地退了两步,她们从未见过如此大的蜈蚣,也从未见过如此丑陋的怪物。
巨蜈长近两尺,有若手腕般粗细,青黑色的硬壳闪着金属的光泽,每只足有小拇指般粗细。
白才看清了,这条大蜈蚣是自卫伤的衣领中钻出,而极速绕住卫伤的脖子,挡住了这要命的一剑。
林渺暴退,他也吓了一跳,他看到那张牙舞爪的巨蜈丑陋的样子,心头也微发毛,而卫伤那同归于尽的一刀也正切来,他不得不退。
“哗”卫伤的刀斩空,却将一旁的桌子劈成两半,收刀之际,林渺在丈许外悠然而立,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林渺的剑如出时一般,消失不见,但在他的目光之中有些微微的讶异,是因为那条紧贴在卫伤手臂上的巨大蜈蚣,那条蜈蚣竟不惧刀剑,刚才沉重的一剑竟没有割开其青黑的外壳。
卫伤的额角渗出了冷汗,刚才真是死里逃生,若不是这条青蜈,只怕他早已命丧林渺的剑下了。他知道自己仍小看了林渺,甚至是高估了自己,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可能是他往日从未遇到过的可怕对手。
“两招!”林渺淡淡地笑了笑道,他似乎在告诉众人一个事实,他仅只用了两招便已让卫伤险死还生,更表现出其强大的自信。
“敢问阁下与赤眉三老之首的琅邪鬼叟是何关系?”代青神色微显得紧张地望着林渺,淡淡地问道,听得出,他对这位名震天下的赤眉三老之首琅邪鬼叟有一种特殊的敬惧之情。
卫伤也吃了一惊,他没有立刻出手,倒是想起了林渺刚才那诡异莫名且快得让他心头发毛的身法,这与传闻中的“鬼影劫”颇为相似,若眼前的这年轻人与琅邪鬼叟有密切的关系,那情况可能会有变了。
五毒盟再强,也不敢与赤眉军对抗,要知道,琅邪鬼叟乃是赤眉军中除樊祟之外的第二号人物,其完全可以代表赤眉军。天下谁不知道赤眉军中高手如云?樊祟和琅邪鬼叟及三老皆是当世顶级高手,更有传闻樊祟的武功已达到天下无敌的境界,五毒盟虽自负,但与赤眉数十万大军相比,不是妄自菲薄,而是实在相去甚远。而且,五毒盟与赤眉军还有些交情,是以卫伤也不敢再贸然抢攻了。
林渺讶然望了代青一眼,淡淡地笑道:“代护法果然好眼力,不过我与琅邪鬼叟前辈只是忘年之交,并没有什么其它的关系。”代青吃了一惊,心道:“忘年之交却传你天下武人梦寐以求的鬼影劫,可见交情绝不浅!只凭此点,我还是不惹你为妙。”不过想到那神农本草经的下落,他又有些举棋不定,但代青毕竟是老练之人,悠然一笑道:“原来阁下是琅邪鬼叟的朋友,那也可算是我们的朋友了,既然大家都是朋友,还望交手之时点到即止”林渺心中暗骂:“妈的,一只老狐狸,既然是朋友,那还交什么手?而交手哪有什么点到即止的,分明是不想放过得神农本草经下落的机会嘛,真是做婊子又想立牌坊!”不过,他也只是淡淡地笑道:“那就请卫先生手下留情了!”卫伤哪里不明白代青的心思,不过,他却不再如刚才那般拥有必胜的把握,林渺的剑式太过犀利,只怕是想留手也不可能,他倒希望林渺能够点到为止,让他能撑到十招才好。
“卫先生小心了,在下要出神刀龙腾了!此乃能削铁如泥,请卫先生加以提防!”林渺淡淡地道,虽然是客客气气地说出来,看起来颇够朋友,但却不无向卫伤施加心理压力的意思。
卫伤果然脸色微变,那条大蜈蚣却在他的臂上扭动着,两对触角向林渺招摇着,似乎是想立刻攻上去报刚才那一剑之仇。
白玉兰三女对这条巨大且张牙舞爪的大蜈蚣确实感到心头发毛,但更惊讶卫伤居然能把这样的巨大蜈蚣训练出来,确实不愧为五毒盟的重要人物。
卫伤倒不惧那削铁如泥的什么龙腾刀,但他担心自己的青蜈受到伤害,这条青蜈虽不惧普通刀剑,但若林渺的刀能削铁如泥,只怕这条青蜈也抗拒不了。
林渺悠然一笑,只看卫伤那变化莫测的神色,便立刻知道卫伤中了自己的心计。他对卫伤倒不在乎,但是那条巨大的蜈蚣却不好对付,他这般一说,让卫伤不敢毫无顾忌地让大蜈蚣出击,那样他便可以省去许多麻烦。
“接招了!”林渺蓦地大喝一声,声如平地焦雷,突然得让酒店中的每个人都为之心神一颤,连卫伤也不例外。
就在卫伤心神微颤之际,他便发现一道有若电火般的光彩在虚空之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迹,带着无坚不摧的气势铺天盖地般罩下。
林渺终于出刀了。
刀出,虚空顿时一片肃杀,在强大无匹的刀气牵扯之下,方圆两丈中的桌椅俱裂,整个空间仿佛陷入了一场死亡的风暴之中。
白玉兰、白才诸人及五毒盟的高手皆骇然色变,他们绝没有估到林渺出刀竟然拥有如此强大无匹的杀气,这与刚才的剑势之诡异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
白玉兰诸人皆退了数步,那种杀意和刀气他们也受不了。
酒店之中的每个人都有一种感觉,那便仿佛是赤裸地立在冷厉的风霜之中,有着刺骨般的寒意,每一寸皮肤都在抽搐、收缩。
代青的脸色变了,他此刻才发现刚才的林渺实没有尽全力,而这一刻才是林渺的真功夫,而这一刀之威,只怕他也难以抗拒。
卫伤退,他的心神完全被这一刀所夺,生不出半点阻挡的欲望。那种犹如君临天下、睥睨众生万物的气势,在林渺的刀中发挥得淋漓尽致,而使卫伤无法不产生臣服和畏怯的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