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条长街之上,确实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先是林渺与丘鸠古并无结果的决斗,后又是摄摩腾和四谛尊者那让天地色变的决斗,再到林渺击败丘鸠古和林渺被雷霆威偷袭身受重伤,只有在这时,汗莫沁尔才知道中原高手实在是多得难以计数,一向自负的他竟有些落寞和涩然,但他身为锁哈达大宗的徒孙,绝不会轻言放弃,流在他体内武士的血液让他暗自决定一定要让自己强大!
场上,面对林渺的脱逃,雷霆威极怒,却也无可奈何。在这长街之上,他并不想太过抛头露面,本来准备一旦杀了林渺,便立刻再退隐江湖,不让太多的人知道他的存在,但眼下杀林渺也是不可能了,更有许多武林人物向这边赶来,他只好突出四人的合围,也没心思先杀这几人解恨,脱身而去。他绝不会放弃自己的信念,尽管他知道,若想再杀林渺绝对是一件极难的事。
如果林渺伤势痊愈之后,他能不能胜过林渺尚是个问题。雷霆威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自死亡沼泽之中出来后,林渺的武功会有如此长进,究竟是什么促进了他的武功呢?而林渺又为何去云梦死亡沼泽呢?这之中又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雷霆威想到了死亡沼泽之中那万兽分尸的场面,心中便禁不住暗凛,以他这般人物都再也不想走进那片地域。
文冲明和武城东远远地看清了长街上所发生的一切,皆心中充满了惊骇和讶异。在谷城之中竟来了这许多可怕的高手,而林渺以及带来的力量也让文冲明心惊,但让他们感到庆幸的却是没有在将军府对付林渺,否则其后果将不堪设想。
当然,杀手盟的杀手之王雷霆威横空出世,这是一件足以惊动江湖的大事,同时此人更是一个在任何时候都有可能让江湖人闻名色变的杀手,凭其从未有过失手记录这一点来看,就足以让人心惊胆寒。
“看来想杀林渺的人很多!”武城东吸了口气道。
“但我相信没有一个人可以成功!”文冲明很自信地道。
武城东微讶,道:“可是他此刻已经身受重伤,如果晏侏抓住这个机会的话,并不是没有可能,而且雷霆威是何等人物,他要杀的人从未失过手!”“但刚才他已经失手了一次,在这之前,他也曾失手过数次,你不要太小看了这个年轻人,即使他是重伤之躯,也不会那么好对付,任何小视他的人可能都只会引恨收场!”文冲明不置可否地道。
武城东不语,目光之中却有一缕难明的情绪,淡淡地道:“不管如何,只要林渺不是死在将军府,便不会与我们相干,如果他们喜欢这样的游戏,便让他们玩个够!”文冲明有些微微异样地望了武城东一眼,并未言语。
冲出长街,奔不过两里路,便迎着林渺的马首飞来一阵箭雨,在箭雨之后,数道人影飞扑向林渺。
正如武城东所说,谷城之中欲杀林渺者多不胜数,而这次出手的人却是晏侏和玉面郎君。
晏侏和玉面郎君绝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长街之上的一切,他们都亲眼目睹,林渺受了重伤,这样的机会的确千载难逢,此刻若不出手,待林渺伤势恢复,就不会再有机会了。因此,他们截在长街之外。
箭矢并不能对人构成什么威胁,这些人护住林渺,剑织成了一堵墙,那些箭矢根本就穿之不进,自然无法危害到林渺。
也许一开始晏侏和玉面郎君便没想过要用这些箭矢解决林渺诸人,那只是一种奢望,所以他们一开始便紧随箭矢之后疾攻而至。
晏侏的剑所过之处,那几匹战马悠然分开,如破竹一般直接攻向林渺。
林渺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惊讶,晏侏的剑法确实颇有创意,更多了几分霸道,那日在棘阳虽然林渺未与之交手,但感受到了来自此人的威胁。今日亲见,果然比铁忆之辈要高明许多,天虎寨的护卫根本就阻拦不了其攻势。
“当”李霸堪堪挡住晏侏一剑,却被震得手臂发麻。
“带主公先走!”李霸无惧,对他来说,林渺的生命比他的生命重要多了。
天虎寨之人的确想带林渺走,但却没有人能抽出空闲,皆被玉面郎君与一干魔门弟子给缠住了。
林渺一带马缰,斜窜而过,晏侏的目标是他,而不是李霸,他走了,自然会吸引晏侏的追袭。他知道李霸并不能够阻住晏侏,而雷霆威也会很快追来,是以他必须快速离开此地。
林渺才错开数个马位,晏侏便已震退李霸,如追星逐月般赶到。
林渺只感到背后一阵凉意,晏侏的剑气已透衣而入,触肌极寒,林渺骇然,但此刻以他的力量根本就不足以再与晏侏作战。当然,他自不会坐以待毙,刀锋偏转,凝力一击。
刀锋偏转之际,林渺发现另一道亮光自侧方疾射而至。虽后发,但却先一步插入林渺与晏侏之间。
“叮”一声极细的金铁交鸣之声响,晏侏的身子在空中倒跌了两个筋斗,而那插入其中之人也倒退两丈,落地之时,身形微晃。
“鲁南大侠!”晏侏声音之中透出一丝讶然和愤怒。
“还请晏总管不要伤了和气,林城主乃张宽的好朋友!”鲁南大侠适时出现,有点突兀,但却让林渺松了口气。
“张大侠,咱们可真是有缘!”林渺欣然道。
“城主别来可好?”“还没死,幸亏张大侠及时出手,否则就只好来世相会了。”林渺满不在乎地道。
“张宽,我们向来井水不犯河水,请你不要插手我与他的私人恩怨!”晏侏声色俱厉地道。
“非常对不起,林城主曾救过在下的命,今日能稍还点人情也是不错,如果晏总管定要杀林城主,那便只好先杀了我张宽!”张宽说得很坚决。
晏侏大恨,脸都气白了,狠狠地盯着张宽怒道:“你会为你所做的一切后悔的!”“在下做事从不后悔,只知道义如何,便如何做!”鲁南大侠张宽肯定地道。
晏侏心中暗急,虽然他并不惧鲁南大侠的武功,但是想在短时间内胜过鲁南大侠的剑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们的武功只在伯仲之间,这一点他还是清楚的。
张宽名闻鲁南,在江湖之中颇有名望,并不是浪得虚名之辈,交游广阔,在正道之中人气很高,眼下谷城聚集了黑白两道高手,张宽的出现也并不让人感到特别意外,但却是在晏侏最不想有人插手的时候出现,自然气坏了他。
李霸自知不是晏侏的对手,闻出手之人乃是鲁南大侠张宽,顿时也松了口气,立刻出手对付玉面郎君。
玉面郎君的武功与李霸也仅在伯仲之间,两人倒颇有一战。
林渺见场上成僵持之局,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他可不想再让雷霆威追上来,这杀手之王的武功他是深有体会的,以铁头、鲁青等四人的武功并不能真的阻住这杀手之王。
“这里便交给张大侠了,我先走一步!”林渺一拱手,冷冷地瞟了晏侏一眼,打马而去。
鲁南大侠并不在意,他也看出了林渺身上有伤,是以,他并不强留林渺。
晏侏望着林渺远行的背影,眼角边泛起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这才将目光投向鲁南大侠,狠声道:“没想到堂堂鲁南大侠也为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卖命,真是笑话,只不知他给了你多少银子?”鲁南大侠并不怒,只是淡漠一笑道:“这不劳总管挂心,人各有志,如果总管认为是这样,那便是这样吧。不过,我还是希望晏总管今日就此作罢,别伤了两家的和气。”“哼,你张宽拿我的脸去做人情,却要我咽下这口气,你想的倒是很美,废话少说,你出招吧!”晏侏怒哼了一声道。
鲁南大侠不由得摇了摇头,神情顿时变得一片肃穆。
前方阵线疾速退收而回,虽然再次大败了严尤和陈茂,颖川唾手可得,但是刘秀仍不得不下令撤军。
谁敢直迎王邑百万大军的锋芒?谁能阻止王邑大军的脚步?以颖川之外阳关这小城为驻点简直是螳臂挡车,所以刘秀不得不让人先撤军,聚大军于父城、昆阳、定陵、郾城这几城,希望能在兵力相对集中的同时,能增强己方的阻击能力。
这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抑或是说没有更好的策略。
面对那百万大军,谁都没有信心与之对抗,即使是屯兵于昆阳,昆阳城中也不过八九千人,不到万众,相去百倍,这种差距根本就无法想象。即使连王常这身经百战之人也心无着落,在敌尚未至之时,便已人心惶惶,本想向驻守宛城之外的刘寅借兵,但是其兵力也无法作太大的调动,而只是少量的调动根本就不能起到作用,与其如此,倒不如不调兵马。
事实上宛城之外也军心惶惶,若不是刘寅军纪极严,只怕也乱了套,但是依然是紧张得失去了主见。
于是有人提议,将宛城强攻而下,也有人提议与王莽大军决战,还有人想,干脆先退回绿林山,让百万大军空耗下去,待对方无趣而退后再卷土重来,打游击总之军中意见各一,连刘玄自己也失去了主见。
如果宛城已经被攻下,凭宛城的坚城相守,尚有一战的可能,可是此刻宛城仍是未知数,如果王邑的大军赶来,则可能会是内外受敌,必败无疑,连一点胜望也没有,这怎不叫刘玄为难?
倒是主帅刘寅斗志坚决,绝不松懈,除非是大军已经逼至,否则绝不会轻言放弃。所有的军务全都落在了刘寅的身上,在这种时候,刘玄对刘寅的重视是无以复加的,军中所有的一切基本上已经全由刘寅调度。
刘玄知道,刘寅再怎么说也是刘家之人,绝不可能做出对刘家天下不利的事,而且求胜的决心比任何人都强。但刘寅绝不是盲目者,这一点刘玄和王凤都极清楚。
刘寅绝不闲着,但他并不想王邑大军如此快便赶来,于是在一路上设下了许多扰敌之计,包括断其粮草之类的。
百万大军可非同儿戏,在物资粮草方面绝不可能立刻到位,粮草的运送也是一件极为繁琐的事情,如果能断其粮草,也足以对那百万大军构成威胁。
不过,王邑身边名将众多,必定已在自洛阳南征的路途设置了许多驿站,反正兵多将广,这一路的驿站之中,必驻有大将和足以对付小股义军的兵力。
事实也的确如此,每个驿站分出百分之一的兵力,也有一万人,这一万人又岂是那小股劫粮军所能撼动的?
刘寅知道眼下的形势,也不过只是在尽些人事而已。刘玄既已称帝,便绝不能败了刘家的名声,如果今日一退的话,即使他日重新杀回来,也必是威信尽失,难服天下之众。这次能否保持不败,就要看天意了,甚或是侥幸。
林渺心头突地涌起一股熟悉的感觉,如一层阴云在心头升起。他不由得带住马缰,只感到一阵气喘,胸前如有一股无法遣散的闷气,使他心悸,甚至眼前一阵发黑。
雷霆威那一掌的力道确实让林渺受不了,尽管他已非昔日的林渺,更不是第一次受雷霆威的偷袭,但这杀手之王的掌力依然是强不可测。
林渺毕竟乃血肉之躯,在马背之上一阵颠簸,使强压下的伤势扩散了,是以,这一刻他停在马背之上竟有种抓不稳缰绳的感觉。
战马悠然而止,在通往渡口的路上圈了几步,低低地嘶鸣了几声。而距此五丈之外,便是一个小茶棚。
简陋的茶棚,以几根木柱支撑,干枯的茅草尚散发着雨后潮湿的气息。
林渺的目光落在茶棚之中,有些冷漠,有些肃然,但更多的则是坚定。他心中的阴影依然很浓,恍然间似有点明悟,不由得笑了,扬声向茶棚中淡漠地唤了声:“残血,我知道你已经等我很久了,我现在来了!”林渺的话音一落,茶棚中的人全都将目光投向林渺,有些好奇和惑然,但茶棚之中顿时也陷入了一片沉寂,旋又有人开始小声地议论着什么。
或是对这淋成落汤鸡的林渺有几分意外。
林渺看到了一个戴着深笠的人头抬了一下,随即又伏了下去,悠哉地喝了口茶,但林渺却清楚地看到那人的手轻轻地抖动着,他心中不由得冷哼了一声。
“哗”当林渺的注意力集中在那头戴深笠之人的身上时,那茶棚之顶蓦地裂开,一道血光从中迸射而出,划出一道凄艳的弧迹直奔林渺。
林渺吃了一惊,他的目光一直注意着茶棚之中,却没料到真正的杀机是来自那茶棚之顶。
血色的弧光中,林渺悠然倒下,如轻泥一般滑下马鞍。
战马一声悲嘶,在血色弧光之中身首异处,林渺的身子却已疾落地面,贴地滚入茶棚之中。
那道血影一击未中,有些意外,剑势稍顿,便再如旋风般向林渺追袭而至。
茶棚中之人惊呼,森然的剑气使他们桌上的壶碗之类爆成碎片,桌裂椅碎。
林渺极为狼狈,残血的攻势快绝,此刻已经重伤的他根本就不可能阻止残血的剑势,尽管他已经不是第一次领教残血的速度和狠辣,只是此刻他根本就没有一战之力,也只有徒呼奈何。
“哗”桌子裂成两半,残血人如剑,剑也是剑,几无阻碍地直取林渺咽喉。他并不是第一次狙杀林渺,因为林渺每次都破坏了他的好事,所以他对林渺已是恨之入骨。
这一点林渺也知道,正因为他不是第一次与残血交手,所以他能够早早地感应出残血存在的气息,但是这又有什么用呢?
当然,林渺绝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即使是死,也要死出一个样子。他没有死在杀手之王的手中,却要死在这个杀手新秀手中,这有点不值。不过,命运从来都不给人抉择的机会,它只是主宰,主宰一切,包括每一个人的生命。有时候,生命本就是一个玩笑。
“嘶”一团黑影划过虚空,带着一阵尖利的锐啸掠过林渺的头顶,在血光乍盛的一刹那,没入了血光之中。
“裂”黑影在血色的弧光中爆成无数碎末,竟是一顶竹笠。
林渺看见了刀光,他认出了竹笠,刀光追在竹笠之后侵入了血弧之中。
“叮”一声极清脆的金铁交鸣之声响过,血弧爆散,剑与影分离,残血一身血红之衣停于茶棚之外,手持一柄泛着血色的异剑。
那缕刀光也化为虚无,那本来头戴深笠之人倒退着撞碎两张桌子这才站定。
林渺有些意外,这出手救他的人正是刚才握茶碗手有些抖动者,很年轻,一张脸上却充满了与之年龄极不相称的沧桑,握刀的手犹如铁铸,若由炉火煅造之后与刀柄连成了一体。
“我终于找到了你!”那握刀的年轻人望着残血,语气冷得可怕。
残血有些恼怒,但是在对方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时,却微讶,冷然反问道:“你找我?你是谁?”“戚成功!”那握刀的年轻人咬牙道出了三个字。
“戚成功?”残血的面容之上闪出一丝错愕,但旋又恍然,笑了,反问道:“你是戚延年的儿子?”“你没有忘记就好!”戚成功深深地吸了口气,身上仿佛燃起了一团仇恨的火焰。
林渺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他在一早便感觉到这个年轻人身上所散发出的仇恨气息,本以为是残血,看来此人仇恨的对象却是残血,他也不由暗自庆幸。尽管他没有听说过戚成功的名字,但是却听说过戚延年,那是在竟陵时听到的,一个不是很熟悉的名字。
“如果你要阻止我杀他的话,那便只好送你去与你那死鬼父亲相见了!”残血冷酷地道。
茶棚中的人顿时走得差不多了,茶棚老板虽然心疼,可是却知道老命要紧,缩于屋中不敢出来,整个茶棚显得极为冷清。
戚成功的脸色极难看,但却未语,刀锋轻轻地颤动着,显示出其内心的极端恨意。
残血不由狂傲地大笑起来,但在他笑声倏起之时,戚成功的刀便划过了虚空。
残血冷哼一声,他出剑的速度似乎比戚成功更快、更狠,加之一身红如火的打扮,使其动时如一团燃烧的血。
“叮叮叮”两道人影穿插于茶棚之中,刀光、血影及那刺耳的金铁交鸣声使得整个空间变得有些乱。
林渺的目光之中闪过一丝焦灼,尽管他身上有伤,但是对两人交手的动作看得还是极清楚,其眼力之好,并未因伤势而减退。
戚成功并不能胜过残血,在功力和招式上尚逊一筹,他能战成如此,是因为其心中充满了仇恨,仇恨使一个人力量可以得以充分地发挥,他可以不去计较自己的生死,只要能够击杀对方,不惜同归于尽,这也便是残血尚无法击杀对方的的原因。
“铮”戚成功一声惨哼,手中的刀竟断成两截,而残血的剑也顺势在其前胸划开一道长长的血槽。
戚成功暴退之时,残血趁势而入。他不想再与这个充满仇恨的人纠缠下去,这个人心中的仇恨让他有些害怕,他从不会畏惧对手,但是却无法面对戚成功内心那种难以言喻的恨,所以他要将这个对手除掉。
“呼”一张桌子如破空陨石般横撞而过,风雷隐啸,仿若整个空间霎时内旋。
残血和戚成功都大吃一惊,残血骇然闪身飞退,他根本就不敢直迎这张桌子的锋芒。
戚成功只是惊于这桌子的冲击力和气势。
“哇”林渺狂喷出一口鲜血,顿时面白如纸。他几乎耗尽了自己所凝聚的每一点力量,更牵动了胸口的伤势,在甩出桌子之后,再也无法压抑雷霆威种下的伤势,这才大口喷血。
戚成功顿时明白,这桌子乃是刚才显得极为狼狈的年轻人所甩出的,只是对方本已身受重伤,他有些惊讶地望了林渺一眼。
林渺拄刀呕出了一小口鲜血,便虚弱地擦了一下嘴边的血水,反而对着戚成功涩然一笑。
“用我的刀!”林渺说话间跌坐于地,将手中的龙腾抛给戚成功。
戚成功又一呆,龙腾入手,他只感到一种奇异的感觉升入心头,胸前的伤口仿佛也不再疼痛,那冰寒的刀柄,仿佛洗涤了他脑海之中所有的杂念。
“好刀!”戚成功的目光在刀锋上扫了一下,随即又落在林渺的脸上,竟有些关切地问了一句:“你没事吧?”林渺摇了摇头,虚弱地道:“我还死不了,此刀名龙腾,乃当年欧冶子所造的惟一一柄刀。这刀,今日便送给你!”“送给我?”戚成功惊愕问道,他只听说过欧冶子的剑,却从未听说过欧冶子的刀,但知道林渺绝不会说谎,此刀确实像欧冶子所铸,至少是出自名家之手,可是他从没想过一个素昧平生的人会将这样一柄神物如此轻易地送给他。
“不错,送给你,希望你能用它行善除恶,不要辱没此刀,更能以此刀手刃仇人!”林渺肯定地道。
戚成功心中竟有些感动,更是大喜,他没想到今日居然得此利器,确实大感意外。而林渺赠刀,更显得突兀,可是他并不像在说假话,很难想象,如此年轻,却有如此气魄。
“谢了,我必以此刀名扬天下!”戚成功一时之间豪气干云。
残血先是被林渺那一击的气势所震,虽然他退避得快,但尚无法完全避开那股风暴般气劲的袭击,以剑相挡,震得再退五步,手臂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