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前一天,田牧歌从华亭回来了。
她见到方奇之的时候,方奇之正在图书馆,这倒是让她很惊讶。
“你怎么来这看起书来了?”
田牧歌戴着飞行墨镜,坐在方奇之对面。看着他一手书一手笔记的样子,有些恍惚。
因为临近过年,今天又是节前最后一天,所以图书馆内除了他们两个,没有其他人在。
“我前两天去钓鱼。钓上一条鱼以后,顿时觉得索然无味。剖析内心,才发现我本人似乎因为赚钱而忙碌,一闲下来却空虚起来。所以就跑来看书了。要不然空虚之下,我还真不知道自己会干出什么事来。说不定就跟你成病友了。”
“华亭那边的心理医生我认识几个,都是国内顶尖的。如果需要我可以介绍给你。”
方奇之没理会她,继续埋头读书。
田牧歌看了眼内容,那格式,一看就是法条。
“《婚姻法》?”
“嗯。都答应你的事了。可不得研究下。”
方奇之表情很平静,语气更是平淡,就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一样。
田牧歌心里有些不太舒服。
“研究什么方面呢?”
“从法条结合实践看,自由量裁权在法官手上,就算是有婚前协议,自诩正义的法官们大概率也不会认可的。”
方奇之把书一合。
“假如我们结婚后离婚,你是可以从我手上分走属于我的一半财产。然后我每年还得给你赡养费。但如果你突然因为意外没了,你那些财产又没有遗嘱之类的,我不但顺利恢复单身,你那些财产还全部由我继承。效率可高太多了。”
田牧歌也不甘示弱。
“同样的,你结婚以后遇到个想要吞并你财产的妻子,她完全可以让自己的父亲杀了你全家,然后自己出具谅解协议书,堂而皇之地吃绝户。她父亲还不一定能被判死刑。”
“这就是我之前一直不想结婚的原因。”方奇之说,“危险性太大了。”
“什么话都让你说了。”田牧歌不太高兴。
“你真会那么干?”
“目前不会,我又不是什么法外狂徒。”
“目前?”
“我只能说目前,以后的事,谁知道呢?说不定哪天我就变了。”方奇之说。
田牧歌看着方奇之,觉得眼前这个人好像真的哪里起了变化一样。
“我说我不相信你会那么做呢?”
方奇之低下头,翻看着自己的笔记:“我也希望我自己跟以前一样。但是,钓鱼的时候我察觉到了我内心的空虚,当时就很慌乱了。我怕我会变。而且,已经切实地在改变的路上了。”
与方奇之对视,田牧歌发现,这人似乎已经不是前几个月那种一眼就能望到底的了。
“也许叶葳蕤说得对,我真是把你当成了一个工具人,对你没有丝毫尊重。”田牧歌低下头。
旋即她又抬起头,与方奇之对视:“现在想想,也许我真的不该活着。平白痛苦地多活了五年。我现在已经跟我所有的亲戚彻底决裂。但是他们依然对我虎视眈眈。我真的需要一个能够依靠的人。但我除了你,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方奇之逃避了田牧歌的视线。
“我刚才说的,你没有听到吗?人心险恶,我说不定也会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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