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现在去找公主开口,说要与安王和离,恐怕是难以成事了。”
王氏本以为是有何难处,听辛程这么一说,竟反倒松了口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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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口气:“这都不妨事,我自有我的说辞,只要二公子肯帮我说上几句。
永嘉的脾气性情,我虽未与她深交,但听闻也并不少。
我虽说是她的长嫂,但在她面前,说话分量怕是不如二公子分毫,不然我也不会登门来开这个口,叫二公子夹在中间为难了。”
她话音落下之时,人就已经站起身来。
她站在那儿,想了一瞬,竟施施然冲辛程拜一礼。
辛程面上惶恐,却并不曾有起身打算,只是把膝头稍偏,躲过她那个礼,没有生受:“王妃为尊,万不可如此。”
王氏见他不受,可也没有多少恭敬,就知道他不过做做样子而已。
她也没多不受用,横竖她有求于人,何况她就算不是来求人帮忙的,今时今日她和辛程之间的地位——说不得将来和离不了,她真要受赵清牵连,到那个时候,她在辛程这儿就是连提鞋都不配的地位。
实在是没什么好拿乔托大的。
王氏还是把那一礼拜完了,而后才直起身来:“那我就安王府中等二公子的消息了。”
·
赵盈明里是帮着赵清说话的,她算着日子赵乃明一行至多再有三五日也该抵京,越是这种时候,她就越是卯足了劲儿在朝中帮着赵清对付姜承德。
私下里赵清叫宋子安托人给她带过一次话,说要见她,她不肯去,后来赵清也不再开这个口。
是以得知王氏要见她时,她并未打算拒绝。
宋乐仪听来只是不解:“她既然是想求你帮她跟安王和离,眼下你在朝中向着安王说话,又何必理会她?”
“不妨事的,她想跟赵清和离本是人之常情,其实不管怎么说,对于王氏,我还是同情怜悯更多些,如果有可能,我倒真愿意成全了她。”
辛程眉心立时就动了:“我应付她两句是不得不应付,但她见了殿下,殿下倒大可不必应付她。
和离?
这是天子赐婚,谁敢开口求和离?
她找了这么多的人,依我看来,不过都是幌子罢了。”
那头薛闲亭也如此把话接过去:“头前那些人是她做样子给外人看的,不知内情者只道她对赵清一往情深,不离不弃,这样在京中为他奔走,连触怒龙威都不惧怕,实在是叫人感动,不管赵清最后落的什么样的下场,王氏总能留个好名声。
可实则她各处走一趟,最终的目的,是因为那些人成不了事,帮不上赵清什么忙,她可以顺理成章的来见你。
你同情她?”
薛闲亭嗤了声,显得格外不屑:“好名声她要,好下场她也要,恶人叫你当,触怒龙颜之事也丢给你去做,你反倒同情她?”
话虽如此,但王氏终究是被无辜牵连进这场祸事之人。
要没有扬州府一行,没有她筹谋一番,引得赵清失圣心得罪中宫与冯家在先,又有以谋逆大罪扳倒肃国公府在后,那道指婚都未必会落到王氏头上去。
而今次与福建勾结一事,更是她拿着赵澄和姜承德的罪证迫姜承德为之,赵清他的确是无辜的。
他都是无辜的,王氏岂不更加无辜吗?
“她固然算计了我,也算计了所有人,但也只不过是立场不同罢了。”赵盈是真没生气的,反而笑着问薛闲亭,“我与王氏易地而处,大抵也会如此行事,甚至比她做的还要过分,你也会认为我是不值得同情怜悯之人吗?”
薛闲亭哑口无言。
她做什么都是对的,这话他没法答。
宋乐仪却仍觉得不妥:“但他二人说的是对的呀,天子赐婚,你去求着皇上让赵清和王氏和离,那不是打皇上的脸吗?”
不想赵盈却摇头:“若真要答应王氏,我也不会自己去跟父皇说,叫赵清在刑部大牢写个奏本陈情,自请与王妃和离,万事大吉之策。”
宋乐仪啧声:“只怕他是不肯的。”
赵清已经是麻烦事沾染了一身,他除非是脑子有病才会这时候自情与王妃和离。
打天子的脸,赵盈都不敢干,他没吃酒没撒癔症人完全清醒的时候,就敢了?
可赵盈显然是已经心里有数的,只是眼下她尚没有觉得帮不帮王氏,才没有开那个口说后话。
薛闲亭看穿她心中所想,皱着眉问她:“你想知道王氏能给你什么?”
赵盈说对:“有求于人也要有叫人帮她的资本,难道仅凭她可怜?就凭她是太原王氏女?”
她整个人反倒懒散下来:“天底下的可怜人太多了,我随手搭救谁都是救,寒门出身的可怜人说不得更感念我恩德,一辈子感恩戴德,把我奉若神明。
王氏她出生高门,自幼金贵,我就算对她不熟悉,也曾经听说过这位王氏嫡女的做派,那是个真正眼高于顶的人。
我就算帮了她,她眼下感恩,过个三五年,还不是撂开手,只当没有这回事罢了。
我又不打算做活菩萨,平白就帮她去?”
事实是自从一年前开始,她所做的事情,就几乎都带着目的性。
哪怕是崔晚照那件事——宋怀雍喜欢崔晚照,她固然是会相帮,就是看着宋怀雍的面子,也不会坐视不理。
但更要紧的是经此一事她能把孙其一并拉下水,姜承德就难以独善其身。
果不其然,结局是姜承德被罢出内阁。
她虽然没有伸手跟崔晚照要什么好处,可那好处是实打实的摆在那里的。
薛闲亭心下无奈,只是无意规劝罢了。
辛程就没他那么多的想法,只是追问赵盈一句:“那殿下要见一见王氏吗?”
“她若有话说,自然还是要见上一面的,她若没话说,你替我问了她也是一样。”赵盈眼角余光瞥见宋乐仪,她眼神往辛程方向多停了一瞬,情绪似有些低落,于是她噙着笑,叫辛程,“算了,你不要私下里再见王氏。
她未与赵清和离时是安王妃,你是外男臣下,本不该私下相见。
要是真的和离了,她是孤身一个,你更不方便见她。
明日我在云逸楼做个东,请王妃嫂嫂一同吃个饭,今日会派人送请帖到安王府,你就不用管了。”
她收了话音,见宋乐仪又把目光投向她,笑意更浓:“表姐也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