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奶奶……你好好休息,我去找人,进宫通知温姑娘和太子殿下,说少奶奶已经醒了……”不愧是被她教导十年的大丫鬟,苗燕心一宽,便井然有序地要安排后续工作。可去了一开始的惊喜,苗燕的目光不觉有些躲闪尴尬,甚至时不时往门帘外溜一眼。
苏婉清扬眉轻瞥,除了面色惨白无色,神情倒是沉静。“你说我躺了两天,夫君都没有来看我吗?”
苗燕低着头静一刻,“少爷昨天刚开始也看了少奶奶的,后来……许是忙公务了吧,少奶奶你身体为重,千万别多想。”
苏婉清静静地看着苗燕,直到小丫鬟支撑不住摆出可怜的眼色,她才移开了目光,听得丝竹琴声轻沙般好听,便随声问,“谁在弹琴呢?”
苗燕又不回答了。
苏婉清不用猜都知道这中间有猫腻,眼底浮现怒色,“我们去看看!”扶着苗燕的手便要下床,她卧病在床,有人在不远处弹琴奏乐,也太不把她当回事儿吧!
外面阳光下,院中宽敞明亮,草木光彩润泽鲜亮。一对男女坐在琴前,女子玉手拨丝弦,男子托腮静听,若是换个场合,倒也是郎才女貌的恩爱不绝。
苏婉清身子斜晃,几乎就要支持不住瘫倒在地。她似乎看看苦苦维持的一切都在摇摇欲坠,房屋倾斜尘埃蛛网,嘴角缓缓勾起笑,好像她的十年婚姻,不过如此。
“少奶奶!”苗燕哭着喊她,声音很大,惊了院中那对情绪微妙的男女。
韩靖然站着,与他的妻子遥遥相对:苍白虚弱的女子,毫无感情的结发之妻,目光空寥寥的,唇边那抹笑却让他心中骤紧,不忍再看。
夏可唯美目流波,微微福个身,“韩夫人,我只是闲来无事弹琴自聊,绝没有冒犯的意思。”
苏婉清指尖发颤,用尽全身力气看着这对男女,一字一句道,“琴尚在御,新声代故,你们,好得很!”
夏可唯脸上的血色慢慢褪去,瞪着琉璃般的眼睛,清澈,无辜。
韩靖然垂首,微微闭了眼睛。
苏婉清唇角苦涩地下弯,她可想见,摇摇欲坠的婚姻将他们两个绑在一起,终有缘散的时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