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愣神地看着她，先是神色呆滞，然后神色严肃，然后神色涣散，最后……伤感地看着她。因为一开始苏婉清转话题转的那么快，她没有反应过来。后来听进去了，看苏婉清分析的头头是道，心中也惊讶连连。汗，不能怪她呀。自从苏婉清变得不像苏婉清后，就跟另外一个人似的，她总习惯不了苏婉清还是有自己的思维在的，总是不由自主把苏婉清当成一个什么也做不了的大家小姐。殊不知苏婉清的感情没有了，她的一身本事还是在的。
再后来，继续听下去，锦瑟是发现，苏婉清这话，压根没有什么主要要她做的。她是分析的很好，是分析的很对，可是那么多话，恐怕只有最后一句话是她要说的重点——锦瑟你没有事，就先下去吧。为了说她很忙，为了说她没时间听锦瑟在这里唠叨，她才说了之前拉拉杂杂一堆话。其实那些在她心中，根本不是什么顶重要的事儿。
怎么就会……这样呢？
所以，锦瑟最后伤感地看着苏婉清，可是她仍然不愿意走。如果锦瑟是被苏婉清两三句话就打发走的话，可辜负了燕归鸣对她的嘱咐。她有一颗金刚心，陪伴在这样子的苏婉清身边，有些东西，她是不能想的。想多了，便会影响他们主仆的感情，还能成为她锦瑟的累赘。
锦瑟便装作没听懂苏婉清的话，继续方才的话题，“小姐是该伤心的，夏可唯和韩靖然，如果小姐你没有分析错的话，那这些事就该跟他们两个有关系。小姐伤心，想要惩罚他们两个，我双手赞成。”
苏婉清看她一眼，也没有多说什么。她是不觉得伤心啊，可是锦瑟每次一张嘴，就把“伤心”这两个字咬得极重，好像在提醒她必须伤心似的，她也就懒得跟她计较了。锦瑟想这么认为，这么认为心情会好一些，那就让她这么想呗，反正她又不会因为这个身上掉块肉下来。
苏婉清低下头，玩着自己的手指，也懒懒听着锦瑟的话。
看苏婉清这次没反对，锦瑟满意地笑了笑。她没有忘记燕归鸣对她的嘱咐，要多和苏婉清说说话，说说以前的事，指不定苏婉清觉得以前那些事不重要，她就想忘了得了。指不定她哪天觉得报仇太累，就不报仇了。觉得活着太累，就懒得活了……这个病，达到哪种程度，他们这些外人，都是不懂的。
常大夫非常谨慎地说，万事都有可能。这个病，就连常大夫也只是生平见过一次，连他都没有把握，他们这些人又能有什么法子？只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好在，苏婉清也就是感觉没了，整个人也不知道是因为懒，还是因为别的原因，每天静静坐在屋子里，也不给她们添麻烦，倒让他们省了心，不至于一看到她就难受。
锦瑟拉拉杂杂的，说着以前在韩府生活时，发生的一些事，有的是她从苗燕口中听来的，有些是她的亲身经历。她指望着讲这些事时，苏婉清能有点儿反应，能有点儿评价，能解说解说当时的情绪。她更希望在她怀念过去时，苏婉清那双很漂亮的大眼睛眨一眨，有些不一样的情绪流动其中。
可是锦瑟悄悄看去，苏婉清只静静低着头，默默玩自己的手指头。她说她的，苏婉清也不理她，也不知道苏婉清有没有听进去。于是锦瑟就心情忐忑，有时候故意停顿一下，小声问苏婉清有什么感觉，或者让苏婉清讲讲后面继续发生的事，现在想来有什么感触，有什么评价。（未完待续）
